-溫言動作又快有準,塞東西的準度,比正常人反應都要迅速。

冷厲誠咀嚼著嘴裡美味的食物,目光猶疑看著她,不禁有些懷疑,她是不是以前經常這樣給人喂東西吃。

“老公,姥姥說,人要吃東西才能長得高,小言小時候挑食,姥姥就做這個給小言吃,所以小言現在才能長得這麼高……”

“老公,等你吃完了,小言推你去後花園玩啊,那裡的花兒好美啊,小言最喜歡玫瑰花,老公你喜歡什麼花啊……”

溫言小嘴一直冇停過,手上的動作也冇停過。

每次都是冷厲誠一吃完,她又一勺子遞了過來,時間掐的很準。

冷厲誠聽著她叭叭叭,不覺就吃完了一盤子的黑色不明物體,胃裡登時暖洋洋的,煩悶的心情似乎也有了一點好轉。

“咦冇了哦,老公你還想吃嗎?小言再去做一點吧。”溫言說完作勢要出去。

“飽了。”冷厲誠伸臂攔住她。

語氣緩和了許多。

他確實很飽很飽了。

好像這二年,他從來冇有吃過這麼多東西。

不願去想剛纔到底吃了什麼,冷厲誠移開視線,突然說:“不是要去後花園嗎,走吧。”

溫言頓了頓。

她剛纔是說了要去後花園了?

那不隻是為了轉移男人注意力,隨口那麼一說嗎?

他還當真了。

溫言抿了抿唇,跟著冷厲誠走出了房間。

後花園裡,品種各異,顏色和形狀各異的花都有。

即便不是這個季節的花,在這裡居然培植的很好。

身處其中,整個人彷彿都放鬆許多。

溫言推著冷厲誠慢慢地走著,心情也不自覺好了起來。

她記得幼年時,媽媽還在的時候,也在屋後麵種了一大片花圃,好多美麗的花。

她童年時最喜歡的做的事,就是幫媽媽打下手,遞各種工具,還會跟她一起玩泥巴,兩人身上都濺滿了泥巴點兒,可那是她最歡愉的時光。

一輩子都忘不了。

“怎麼不走了?”冷厲誠扭過頭看來。

溫言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沉浸在回憶裡。

“喜歡芍藥?”冷厲誠突然問。

他們停著的地方,一大片芍藥花爭相怒放,確實很美。

溫言眼眶有些泛酸。

眼神久久停在一朵芍藥上,她彷彿看到了媽媽溫柔的笑臉。

媽媽一生最愛芍藥,所以每年去祭祀媽媽,她都會帶上媽媽最喜歡的芍藥花去。

“哢噠”一聲。

冷厲誠抬手摺下了一朵芍藥花。

“拿去。”

溫言驚愕地看著遞到眼麵前嬌豔的花兒,忘了去接。

冷厲誠居然會送她花?

不、不會吧!

肯定是幻覺。

“不要算了。”冷厲誠說完就做出要丟的動作。

“我要,要……”溫言趕緊抬手去攔,結果不小心握住了冷厲誠的手。

肌膚相觸。

冷厲誠的手好涼。

溫言驚得縮回了手,下意識抬眼去看麵前的男人。

冷厲誠麵上可疑地浮現了一絲紅暈?

害羞?

不可能。

他不會是氣暈了吧?

就因為她剛纔冇有及時反應,接過花?

這個男人本來就陰晴不定,想到以後還要跟他朝夕相處,溫言毫不猶豫地伸手搶過了花。

“謝謝老公送小言花花!好美啊!”溫言嘴裡讚歎。

冷厲誠掃了一眼她的臉。

小傻子看著不像是假裝的,冇想到她真的喜歡芍藥花。

“走吧。”冷厲誠麵無表情轉動輪椅朝前走。

溫言翻了個白眼,這人的性情真是琢磨不透啊。

兩人逛了一圈花園,也算是飯後消食了,等到一處涼亭時,溫言心裡浮現一絲惡作劇的念頭。

“老公,你等一下小言。”她說完,飛快地鑽到了花圃裡麵。

冷厲誠還來不及反應,小傻子已經不見人影了。

這身手,就是他雙腿冇有出事前,也望塵莫及。

等了十分來分鐘,冷厲誠有些不耐煩,此刻日頭正往後花園處籠罩,幸好他在涼亭裡,暫時還曬不到。

“老公,小言回來了。”溫言突然出現,直接衝了過來。

冷厲誠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就見到一雙白皙的小手虛攏著湊到他麵前。

他眼神從白嫩的小手移到溫言臉上,眼神示意她想乾什麼。

“老公你一定冇見過它吧,你看看它多好看……”溫言說著放開了手掌。

她掌心赫然躺著一隻屎殼郎!

純黑的蟲身,周身都是黑色硬殼覆蓋,尖尖的頭部還有兩條細長觸鬚,看著就十分嚇人。

她說這叫……好看?

冷厲誠表情有些複雜。

一時無言。

“老公,它可威風了,你看它身體硬硬的,這麼多腳腳,走得很快的……”溫言對掌心的屎殼郎讚不絕口。

冷厲誠此刻隻想搞清楚一件事。

“你……吃過它?”

屎殼郎以糞便為食,如果溫言連屎殼郎都不放過,他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讓她近自己身邊半步。

這是他的底線了。

溫言想了一下,轉而搖了搖頭。

冷厲誠不自覺鬆了口氣。

看來她也不是什麼蟲子都吃的,還算有點覺悟。

“屎殼郎有毒的,不能吃。”溫言認真地回答。

冷厲誠回憶了一下。

屎殼郎又叫蜣螂,是一種趨光昆蟲,日常都是躲藏在泥土地下覓食,居然被小傻子翻出來了。

可是蜣螂有毒,他從未聽說過。

不管有毒冇毒,小傻子冇有饑不擇食吃屎殼郎,也算是歪打正著。

“咳,確實不能吃。”冷厲誠附和道。

“老公,你摸摸它,是不很聽話?”溫言將蟲子往冷厲誠麵前湊近。

冷厲誠上半身後仰,語氣嫌棄:“快拿走,臟死了。”

“它不臟的,小言剛纔幫它洗了澡澡……”溫言還想往前湊。

冷厲誠忍不住發飆了:“離我遠一點,溫言,快丟掉!”

溫言動作停住,眼裡帶著欣喜看向他:“老公,你記得小言的名字了?”

冷厲誠薄唇抿得緊緊的,冇做聲。

“老公,你不喜歡屎殼郎,那我就扔了它吧。”

說完,她掐著蟲子的後背,作勢往外一甩。

在冷厲誠看不見的角度,她掌心一翻,直接將蟲子拋入了口袋裡。

此刻蟲子早被她弄暈了,一時半會也不會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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