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月!”

才走進校門,遠遠的,陸昭月就看見朝她奔過來的少年。許是週一有升旗儀式,夏丞難得的穿了整套校服,站到他麵前時竟多了幾分夏丞式的乖巧。

“我給你領路。”

陸昭月是受邀來辦講座的,恰好又在夏丞的學校。最近幾番相處下來,夏丞和他說的話也更多了,即使不是美術生,也堅持要來聽講座。

“好。”

兩人並肩走過操場。和陸昭月在一起時,夏丞幾乎是下意識地放鬆不少,笑出的小括弧讓一眾對他聞風喪膽的人都三觀塌陷。

“什麼?”幾乎與講座同時結束的,是陸昭月原本的滿心憧憬。

台前掌聲轟鳴,台後陸昭月卻接到一通電話。

“怎麼了?”留意到陸昭月臉色很難看,夏丞示意圍上前的學弟學妹先離開,反鎖了休息室的門。

“我的設計,冇通過終審。”

垂眸,陸昭月聲音很輕,最終緩緩蹲到了地上。

這個公司……

留意到陸昭月的來電備註,夏丞眼眸黯了黯,跟著蹲下,大著膽子將落寞的人虛虛抱住。

“會過的。”少年不擅長安慰人,有些話噎在心底又不能明說,半晌,才擠出這三個字。

“夏丞,你說我是不是不自量力?”眼尾紅紅的,陸昭月抬眸看向少年,問得認真。

“明知道,有些事,並不是靠實力就會出人頭地的。”

“我不喜歡應酬,不擅長迎合,更彆說在一些規則中同流合汙。”

這些年摸滾打爬,冷嘲熱諷他不是冇遇到過。然而最令他難以接受的,還是一些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就在終審的前一天,他還收到過一條極具暗示意味的房間號簡訊。

聲音逐漸變得冷靜,陸昭月一字一句,敘述著一個事實。

平淡,麻木。

夏丞將人抱的更緊了些。

陸昭月,如果這些都避不開,那我替你承擔。

出乎陸昭月意料的,那家公司的稽覈人員拒絕他冇多久,隨即而來的就是公司老闆的親自邀請。

儘管對方一百八十度大轉折的變化,令陸昭月有些疑慮。但老闆親自寄的合同,拋出的報酬待遇,都讓人難以不心動。

更何況,還是他這樣,落魄已久,被排擠打壓的小畫家。

獨自在外打拚,他冇有什麼親朋好友可以分享。這樣令人雀躍的好訊息,第一時間,也隻有發給夏丞了。

遺憾的是,夏丞有修學旅行,昨晚就說去朋友家借宿一晚,清晨要趕到車站,冇回來了。不然的話,自己一定要拉著夏丞出去吃頓大餐。

陸昭月按下發送鍵時,心想。

“把握機會,加油。”直到許久後,夏丞纔回了資訊。看著這一行字,陸昭月笑出兩顆兔牙,心裡打趣說怎麼這麼像來自長輩的嚴肅鼓勵。

他怕夏丞是在趕路,不方便回訊息。因此叮囑了句“注意安全”,就關了對話框。

殊不知,此刻的夏丞,正躺在病床上。胸口處包紮著傷口的繃帶,還隱約滲著血跡。

“小夥子,你這保鏢做的稱職。”傷口疼得厲害,曲起的指節搭在手機上,盯著“注意安全”四個字看了會,夏丞想起那家公司老闆不久前說的話。

“今兒要不是你替我擋了一刀,我也冇法站在這了。醫藥費我替你包了,說吧,想要多少報酬?”

“我不要報酬。”才從手術室出來時,夏丞聲音沙啞,連看向麵前人時視線都有些模糊。然而,他的思路清晰,一個早已經想好的打算被他堅定地說出來。

“能不能,請您,去支援一個畫家?”

因為不想陸昭月有任何負擔,夏丞特意強調,希望投資方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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