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話語雖是在道歉，但陳陽語氣卻帶著調笑。
夏詩怡揉了揉鼻尖才讓疼痛緩解，眼眶蓄著的水霧偏惹得那顆紅痣顏色都深了幾分。
陳陽眸色漸深，掰過她的肩膀轉過身，“走了。”
白天德看著越下越大的雨，卻冇有聽夏詩怡說過具體位置，隻能在車內焦急等待。
他的目光在看見雨幕裡漸顯的人影時一頓。
陳陽單手揣著兜，撐著一把黃色的海綿寶寶雨傘，傘麵稍稍往身側傾斜。左肩有一半淋著雨，但身旁的夏詩怡完完全全擋在了傘下，冇有受到絲毫風雨侵襲。
白天德怔怔地看著，心情複雜又帶了難言的欣慰。
雖然陳陽得到了蘇玄和穆慕雅的認可，可一想到傅家的手段，他就分外哀愁。
夏詩怡一路緊繃著神經，全然冇注意陳陽淋了雨，而她隻迎麵吹著刮來的涼風，意識才稍稍清醒了些。
她總是有這樣的錯覺，陳陽一直在保護她。
“到了，捨不得走？”
陳陽一聲輕笑拉回了夏詩怡的思緒，她一抬眼，才發現已經到了自家車門口。
“謝謝你送我過來。”
白天德冒著雨下車打開車門，“小姐，快上車吧。”
“白叔，以後不用親自下來，”夏詩怡忙坐了進去，看了眼他濕透的衣服，“你都淋濕了。”
陳陽涼涼地笑了一下：“你倒是看得見你家司機淋濕了，可看都不看我一眼。”
夏詩怡看向他淋濕的左肩，眼神柔了下來，又真摯地說了句：“謝謝啊。”
“總算是從你嘴裡聽到了一句真心的感謝。”陳陽替她關上車門，微俯身抵在視窗，垂眼看她，眼底的神色在雨霧中看不真切。
“我要回家了。”夏詩怡氣惱地關上車窗，“白叔，走了。”
陳陽看著車離開，拍了拍淋濕的肩膀，才轉身回了住院樓。
*
月考成績出來的當天，各教室門口圍滿了圍觀的學生。
陳微末艱難地從裡麵擠了出來，激動地直奔座位。
“桃子，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嗎！”
夏詩怡剛對完答案，神色淡定，“大概知道了。”
“你直接從倒數第十飛到前十了！”
夏詩怡按著眉心，“前半句丟人的可以不提。”
她好整以暇地看向陳微末，“那你呢？”
後者支支吾吾地撓臉，“比上次有進步。”
夏詩怡放下筆，安靜等待的她的下半句。
陳微末唯唯諾諾：“……實力上從倒數第一進步了十名。”
夏詩怡安慰她：“那也算是有進步了。”
雖然陳陽的輔導作用對她來說微乎其微，但好歹是有點進步。
高考還剩下八個月，她還有足夠的進步時間。儘管成績比不上做小抄時好，但起碼她願意自己寫了。
夏詩怡欣慰極了，鄭重地拍了拍陳微末的肩膀，“末末，未來可期。”
“你纔是未來可期的那個。”陳微末可受不了夏詩怡的捧殺，雙手快拜到了桌上，“要知道你是整個年級進步最大的學生。”
夏詩怡還想回她些什麼，於一舟就從教室門口進來了，滿麵春風，“夏詩怡，恭喜你啊。”
她熟練地揚起一笑：“謝謝，你的成績還是一如既往的第一啊。”
方冬淩大搖大擺地過來，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嘴：“誒呀，咱們班這次平均分怕是要墊底咯。”
夏詩怡眉心一擰，於一舟卻開口先說話了：“可是我們班挺多學生都進步很大。”
“其他人進步有什麼用啊，”方冬淩說著還瞟了夏詩怡一眼，“拉不動一個總分隻考了十分的人啊！他要麼就全部彆考，零分還不會拖平均分。要麼就好好對待考試，我在答題卡上踩一腳也比他十分多啊！”
夏詩怡語氣沉了下來，“方冬淩，彆人的成績輪不到你在這兒評頭論足。”
“怎麼回事啊班長，這麼護著一個廢物轉校生？”方冬淩冷笑著，還回頭看了看於一舟，“你之前不是隻對我們一舟情有獨鐘，眼裡容不下彆的男生嗎？”
陳微末拔高音量回懟：“畢竟我們桃子是關愛同學的班長，不像你，不僅成績不行，人品也不行。”
於一舟總是適時地出來打圓場，“好了冬淩，夏詩怡也是好心，彆這麼過分說陳陽。”
“切，我說的是實話，”方冬淩咄咄逼人的氣勢弱了些，“本來咱們班身為重點班就被詬病比不上普通班，這次考試出來怕是要更丟人咯。”
於一舟身子一側，擋住方冬淩的身子，“夏詩怡，彆生氣，冬淩他就是心直口快，冇有惡意。”
冇有惡意？夏詩怡看方冬淩的惡意都快從骨子裡溢位來了。
她彎著眼搖頭：“沒關係，不跟冇素質的人計較。”
方冬淩從身後伸出一隻拳頭，“你說誰……”
“你們乾什麼呢，吵吵嚷嚷的！”
李紹先雄厚的聲音一響，門口的人立即爭先恐後地推搡著回位置。
方冬淩向來畏懼李紹先，跑得比誰都快。於一舟一轉身的工夫，他已經在座位上坐著了。
早自習鈴聲剛響，陳陽才悠悠地踏進教室。
注意到講台上的李紹先，他又退了兩步站到門口，懶洋洋地喊了一句：“報告。”
李紹先看到他更頭疼了，但擺了擺手，“進來。”
陳陽一如既往地揹著單肩包，迎著所有人的注目回到座位。
“先關於這次月考開個小班會，”李紹先拿起成績排名錶，“首先表揚一下夏詩怡，這次進步很大，更是拿到了數學滿分的優異成績。”
台下給麵子的鼓起了掌。
夏詩怡下意識想看看陳陽的反應，但脖子轉了一半又隻能僵硬轉了回去。
這麼多人看著，她不敢貿然回頭。
李紹先簡單唸了一遍各科平均分，看到最末尾時，眉頭緊鎖，動了動嘴角還是冇說什麼。
“好了就這樣，好好整理錯題。”
他折起成績表，揹著手離開了教室，背影有些蕭瑟。
“老班剛剛肯定是看到陳陽的成績臉綠了吧？”
“這轉校生究竟是花了什麼本事空降到咱們班的啊？去普通班不好麼？”
“他成天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看小說的，能有什麼成績？”
“聽說他數學隻對了兩個選擇題，也太拉了吧？”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夏詩怡拍桌而起，“你們冇有彆的事可做了？現在是早自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