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後,我把校草給撩了。
我野蠻地扯著他的襯衫,一邊吻他,一邊表白:「從了我吧,你不虧!」
結果,我迷迷糊糊倒下的瞬間,等來的卻是他的罵聲。
「夏璃,你真不要臉!」
……
等我醒來的時候,手機裡的訊息如同一架轟炸機在我耳邊掃蕩。
我揉了揉眼睛,打開了屏鎖。
好傢夥!99 未讀訊息!
打開一看,全都是校園貼的評論區截圖,還有附帶了我當著所有同學的麵前強吻林堇華的“豔”照。
出圖人:攝影係某某。
編輯人:文化部某某。
文案貢獻:本係旁觀者。
……
我扶著腦袋,回憶了一下昨天社牛症發作的零碎場麵,血壓直線飆高,「得,直接橫空出世了。」
然後我看了一下會話框,原來是我的大學好友徐沄沄給我發來的訊息,並且留下了一句衷心的祝願,「美女,好自為之吧。」
什麼好自為之?
我現在跟秋後處決有什麼區彆!
欲哭無淚的我,隻好向徐沄沄求助了。
我給她發了一條訊息,「那個,今天我能不能請假啊?我頭疼,想吐,胃不舒服,整個人都不好了。」
很快,徐沄沄回覆了,「不行,今天早上有輔導員點名,三個班的人都得聚一塊,你就做好上場受刑的準備吧。」
行吧,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去就去!
我洗漱乾淨後,麻溜的出了門,為了避免被人笑話,我還特意戴了一頂帽子。
我這個人是寧願撐傘也不戴帽子的,因為很熱。
可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我可不想落得旁人指指點點的下場,還是戴帽子更妥當。
我剛一出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白襯衫,黑色小西褲,深棕色的微捲髮,冷白的皮膚加上高冷的氣質,這不就是林堇華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
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心裡突然就打起了退堂鼓,深怕被他逮一個正著,要是他來尋仇呢?要是他讓我賠償呢?
要不……裝作自己喝斷片了啥也不記得?
這個不要臉的說辭,甚好。
雖如此,但我跟個個逃命的兔子似的,拔腿就跑。
下一秒,「夏璃,你跑什麼?」
我趕緊停下腳步,該不該打個招呼呢?很糾結啊……
結果那傢夥已經快步跟了上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在心裡默唸好了,轉而給了林堇華一個超級無敵大笑臉,「原來是校草啊,早上好。」
「你確定我好嗎?」
「……不確定。」
林堇華那俊俏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隨著六月的盛陽溢位了陽光的美態,「看來你的豬腦袋還不至於恢複了出廠設置。」
我當即嘴角一抽,他是在侮辱我嗎?
林堇華是係裡有名的外貌加智慧雙高人才,連罵人都是一套一套的,但那都是聽說,今日可算領教了。
要不是他長得帥,就憑他這腹黑又嘴賤的特性,鬼才中意他呢。
果然,現在的人都是外貌協會。
彆說,我自己也是。
「你才豬腦子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咬了咬牙,冇多少時間搭理他了。
隻見林堇華將手裡的一個紙袋子,扔到我懷裡,叮囑道:「喏,這是你昨晚弄臟的衣服,你幫我洗乾淨了,我就不計前嫌了。」
「什麼不計前嫌,我聽不懂!」我開始裝傻充愣,試圖矇混過關。
可惜,這傢夥不吃這一招,「你吃了就跑了這筆賬我還冇有找你算呢,讓你洗個衣服給我賠禮道歉,有何不妥嗎?夏璃,你人不大,怎麼臉皮這麼大呢?」
臥槽,這傢夥是人工智慧罵人機器嗎?
可是冇辦法,確實是我親了他一口,還吐了他一身,人家冇把我的皮給扒了就不錯了,洗個衣服好像也不過分?
「行,我給你洗好了衣服,你就不要記仇了。」
「可以。」
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準備到上課點了,總不能再跑回去把袋子放好吧?
既然來不及,就隻能先帶上了。
我走在了前頭,林堇華也跟著我。
想起了最近的新聞裡有人在背後偷襲少女,以至於少女被搶劫一事,我心裡一陣犯怵,生怕他會報複我,於是,我死死的盯著他。
少年走在林蔭道上,潔白整齊的襯衫將他的五官襯得很好,纖長的眼睫毛如鉛筆線條一般精緻唯美,麵頰帶著一點點暖色光暈,漂亮到每個路人都會忍不住投來注視的目光。
我就納悶了,「咱兩又不是同一個班,你跟著我乾啥?」
「誰知道你會不會半路將我的衣服扔了呢?」他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你今年貴庚三歲啊,我纔不會這麼無聊呢。」
「確實,你要是無聊的人,哪裡乾的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我直接白了他一眼。
當時我就不應該親他,而是揍他。
中午,我回到了校外的租房。
因為我在外麵開了一家服裝租借店,專門給大學生提供禮服,活動服,舞台服,包括攝影道具等,所以不能離店鋪太遠,白租了兩室一廳,一間用來當臥室,一間用來當工作室。
當時創業的啟動資金是我攢了好幾年的零花錢,大概四五萬,加上我家母上大人的資助,零零散散也有七八萬,因為我一直給大學生優惠價,所以到目前為止,也算是小賺了一筆。
今天下午冇有課,我打算去開店。
前提是,我得先洗好林堇華的襯衫。
彆的不說,這件襯衫真的是又臟又臭。
林堇華冇有胖揍我一頓,真是他網開一麵了。
就在我搓衣服搓得起勁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擦了擦手,打開一看,是新增好友的資訊。
我看著這個朦朧的頭像,一時間覺得像誰,便同意了。
對方的訊息很快就彈了出來,一看這語氣,我就猜到是誰了。
「夏璃,有冇有看到我的揹包?」
「什麼揹包?」
「課堂上我就坐在你的旁邊,是一個黑色的單肩包。」
「你找過了嗎?」
「找過了。」
「那我幫你問一問吧。」
林堇華的包丟了,幸好當時在教室的都是同係同學,我還可以問一問。
過了會,徐沄沄找上門來,告訴我,她在離開教室之前落下了手機,結果看到了林堇華的包。
我當時很不理解,「你不找失主,給我乾嘛?」
徐沄沄冇皮冇臉的笑了笑,「我這不是給你倆創造機會嘛?璃璃,加油!」
「加你妹的油,你還真以為我喜歡上他了嗎?」我非常頭疼,非常懊悔當晚強取他一吻的行為,難道就不能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難道你不是喜歡他才霸占他的嗎?璃璃,你這樣可是不負責任哦。」徐沄沄搖了搖頭,一副譴責的語氣,完全冇有半點偏心。
最後,我隻好暫時保管這個包。
我給林堇華髮了一條訊息,讓他在三天之內過來拿走包和衣服。
結果這傢夥隻說了一句話,連著好幾天都冇來拿。
我也曾想過去他的教室找他,可一想到學校帖子裡我倆還掛著熱榜呢,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到了第七天,外頭下起了瓢潑大雨,如同雨神的狩獵,來得轟轟烈烈。
我閒來無事,就在工作室裡設計新的款式,結果腦子裡一直反覆湧現出林堇華的模樣,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被下什麼**藥了。
回想起徐沄沄問我,你不是喜歡他嗎?
喜歡嗎?我不太確定。
就在這時,外頭有人敲了敲門。
我從貓眼處看了一眼,這不是林堇華嗎?
我趕緊打開了門,結果一個纖瘦高大的身子朝我身上一撲,又退了一下,「借你這地方躲躲雨。」
看著他渾身淋濕的樣子,我本來想下逐客令的念頭因為一時心軟就打消了,撇了撇嘴說,「那行,你先進來吧,正好我可以把東西給你。」
我從廚房裡煮了一碗薑汁可樂,順帶拿了一塊乾淨的毛巾給他。
看著他一邊擦劉海,一邊嫌棄似的抖襯衫,我不禁笑了笑,真像個大狼狗,有點帥,還有點憨。
不過,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正事,「上次我就想問你了,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他抬著一雙宛如琥珀的瞳眸看著我,溫潤如桃色的嘴唇微微一動,說,「是你上一次喝醉了叫人送你回去的時候,自己把地址吐得一乾二淨。」
我瞬間無語……
往事不可重提,尤其是丟臉的往事。
「喝吧,待會雨停了我再送你出去。」我小心吹涼,忽然意識到這個動作有點像老媽,尷尬的撓了撓頭,趕緊拿給他。
林堇華接在手裡,情不自禁的感慨起來,「看不出來你還挺有當賢妻良母的風範,真是大開眼界了。」
「趁熱喝,燙死你個嘴賤的。」
鬥嘴模式開啟了。
某人冷笑一聲。
「放在古代,你這樣有意謀殺我,是要一命抵一命的。」
「我這麼值錢,你休想。」
「你說的那叫出土文物,跟你八竿子打不著一塊。」
我特麼,有一句臟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算了算了,我大發慈悲,看在他暫時無家可歸的份上,放他一馬。
他喝了一口,露出一臉說不出來的表情,「你……冇給我下什麼藥吧?」
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對著他頤指氣使,「你妹的,腦補能力這麼強,乾嘛學什麼藝術係,編劇係那邊就等著你這樣的人才呢,總之,你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喝。」這回他倒是乖的出奇。
我看了他一眼,有點哭笑不得,其實不張嘴的時候,妥妥一個美男子,果然,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了他絕世的容貌,還給了他一張討人厭的破嘴,真是公平公正。
「夏璃,你是不是弄錯了?確定冇有下嗎?」他的腦袋偏了一下,視線有些迷離,整個腦袋一歪,倒在了一個懷裡。
我捧著他的身子,心跳慌亂,臉色緋紅,「我告訴你,你不要碰瓷啊,我一冇下,二冇有貪圖你的身子,是你自己靠過來的……」
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我就知道不對勁了。
一摸額頭,簡直滾燙,這是發燒了呀!
一時間亂套的我,正要去抓他襯衫上的領子,給他脫掉這濕漉漉的衣服,「不對,這冇名冇分的,我可不能碰你,你自己脫吧,我我我,給你找退燒藥。」
就在我起身之際,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呼吸滾燙間,語氣冇有那麼清冷了,反倒有點孩子氣,「我的包裡有常備藥,你幫我找出來就好啦,就隻吃一顆,多的不要。」
我叉著腰,好氣又好笑,「真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不僅要給你洗衣服,還得伺候你,告訴你,這是人情,你得還。」
將他的手放了回去,我麻溜的燒水,找藥。
他在沙發旁蜷成一團,額頭貼著膝蓋,看不清此時此刻的神情,但那個樣子,很是惹人心疼。
生病的人都是這樣的吧?
我小心翼翼的伸手過去,碰了一下他滾燙的額角,「喂,吃藥了。」
他抬起頭,臉頰通紅如蘋果,看上去,真是讓人忍不住一親芳澤。
嘖嘖嘖,幸虧我頭腦清醒時定力不錯,要不然我肯定收了這良家婦男。
「林堇華,你聽到的嗎?吃藥啦。」我輕輕的推了推他,看著他眨了眨眼,接過藥和水,居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他一口吞了下去,雖然眉頭擰了一下,但冇有說一個苦字,嗬了一口熱氣,嘟嘴問了問,「這個也冇有下那什麼藥嗎?」
我瞬間滿額突突,「這是你自己的藥!」
「嗯。」某人依舊乖得可愛。
我歎了口氣……
他身子一歪,往前一傾,將我撲倒在了身上。
「起來啊,我不占你便宜就不錯了,你還想著吃我豆腐呢。」
「夏璃,你這叫報應。」
「……哪來的報應?」
「自然是親了我就跑的報應。」
「嗬嗬,我現在在照顧你就是報應。」
敢情他這是記仇了。
行,哄哄唄。
「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成不?」我舉起手來,一副發誓的樣子。
他勾著唇角,「發誓是這個手勢嗎?」
「你看得清嗎?」
「看得清!」
我嘿嘿一笑,豎起一根手指頭,「這是幾?」
「我是生病了,但我不是傻子。」
我再豎起兩根手指頭,「那這是什麼?你不說就是傻子。」
「這是三,你個小笨蛋。」
我再指了指我,「那你再看看,我是誰?」
他哼了一聲,「媳婦。」
「什麼?」我冇聽清,趕緊將他扶好。
他突然拉住了我的雙手,力道很輕,指尖柔軟,而目光認真凝視著,「怎麼?你不喜歡我嗎?」
我心裡突然一陣咯噔……
喜歡嗎?第一印象,應該是怦然心動吧。
三個月前,一場春雨幻化成了神秘的煙幕,遊走在城市中錯落的人行道,少年撐著傘,站在香樟樹下,潔白的襯衫裡,夾帶著一縷清新的木質香。
當時的我急得來回踱步,「完了完了,冇有傘,怎麼走去圖書館啊。」
少年回過頭,戴著一個口罩,隻露出上半張臉,但瞳眸清澈如月澤,乾淨到毫無雜質,他說,「不介意的話,我順路送你過去吧。」
我轉過身來,他大概有一米八五,很高很高,一個挪傘的動作,外麵折射的光芒襯得他皮膚很白,我當時心想著:這世界上還有一種顏色,叫做少年的純白,僅一眼,足以驚豔我整個青春。
是的,我對於林堇華,還談不上有多熾熱的喜歡,但一定是由心的怦然,就好像我走在草叢唯獨停留在了一朵花開的瞬間,無論是否能夠捧在手上,我都憐愛,歡喜,牢記於心。
後來,他送我到了圖書館,感謝之餘,還有一種期待的感覺。
彷彿少年的身形就是一場治癒電影,值得反覆回味。
為了能夠再見到他,我特意在他轉身的時候,留下了一瓶水,上麵貼了一個標簽,是我的名字和聯絡方式,最後留了一句,下次請你吃好吃的。
回去後,我就後悔了,人家可是校草,是那個僅憑穿著一件隨手一畫的襯衫拍出來的模糊照片就能夠掛熱榜足足三個月的校草,而我呢,長得一般,也就才華不錯,但和他比起來,一個天,一個地,根本不配站在一起啊。
不曾想,我深藏了三個月的心思,竟然化作了那一個霸道的吻。
要是我現在說喜歡他,他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太過分了?
「你在想什麼呢?」林堇華詢問道。
我回過神來,反問一句,「那你呢?是不是討厭我?誰叫我冇經過你同意親了你呢。」
「那要是我同意了呢?」他漾氣迷死人的笑容,一點點靠近。
我往後一退,心跳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不安分,「你是燒糊塗了吧?」
「我給你證明一下,我是清醒的。」那雙絕美的唇瓣越來越近……
「臥槽,彆啊。」我緊張的按住了他的鎖骨。
這是我不花錢就能夠參與的事嗎?
真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