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我的葫蘆。”
李澤嚇一跳,立馬收回剛想伸出摘葫蘆的手,扭頭循聲望去。
他看著門口站著的少女,愣了一下。
試探地問道:“你是樓上租客的女兒?”
少女有點不悅地走進來,一副不想和他多說的模樣回答他,“我就是樓上的租客。”
並警告,“不要再動我的葫蘆。”
李澤懷疑地看著少女青春的背影,難以置信。
房東說二樓的租客己經租這個房子十年了,不可能這麼年輕吧?
也不一定,指不定人家就長著張娃娃臉呢。
“哎,哎,那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那是你種的葫蘆,我還以為是房東種的。”
李澤跑上去道歉。
她停了下來,回身皺眉看著他問,“房東讓你摘了?”
李澤點點頭,“剛纔纔打的電話問的他,所以我以為是他種的。”
“那好,現在我告訴你,這院子裡除了牆根的那棵柿子樹不是我種的,磚是我鋪的,草,我種的。”
“包括房子裡大大小小的東西,全是我添置的。”
“不過屋內除了二樓,一樓東西你隨便動,院子裡的,一棵草都彆給我動。”
柳夢和他明說後,看到他極快地點點頭,怒氣消下去一大半。
她轉回身去,走向屋子,打開門。
看著八仙桌上的畫中蝴蝶,心情瞬間平靜。
而身後的李澤看她站在門口不動,也不敢再往前一步,就等著。
等她進屋了,過了一會兒他才走進屋。
他還是會被那幅掛在八仙桌上的巨大國畫再次驚豔到,忍不住駐足觀望。
陽光順著門口照進來,照亮了泛黃宣紙上那比尋常還大了好幾倍的蝴蝶。
那些蝴蝶就像活過來一樣,順著陽光煽動翅膀,翩翩飛來,衝擊視覺。
房東那時候很自豪的說,這是二樓那位租了十年的租客畫的。
導致他以為二樓租客就是那種穿著中山服,隱山不漏水的儒雅國畫大師。
誰知道這位國畫大師長著張娃娃臉,脾氣還這麼霸道。
“唉~”李澤無奈地搖搖頭,走進屋子,拿起手機和鑰匙往外走。
這裡的房子院挨院,房挨房,格局都差不多,都是白牆黑瓦的二層小樓,左邊落地窗,右邊大門加扇半圓拱窗。
衚衕都一樣大。
隻是這個房子在最後一條衚衕的最裡頭,比較遠,房租相對便宜點。
然後他冇看櫥櫃,不知道冇有家電、碗具。
導致他想薅門口走廊上的乾葫蘆做碗和水瓢。
可他實在不想出門,冇有車的話,走要走挺遠,才能到街上,然後買完東西,還要拎一堆東西走回來。
要是打理好輕吧還有餘錢,他一定要買輛電動車。
“老闆,電動車錢付過去了啊,我騎走了。”
李澤等不及了,一堆東西又是拎又是背的,太狼狽了。
真想念有車的時候,東西往後備箱一扔,開車就走。
李澤一想到這就心酸後悔。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衝動,瞞著爸媽,賣掉陪了自己好幾年的車,辭掉了好不容易站穩腳跟漲了工資的工作,來到這個狼多肉少的古鎮,拿著所有積蓄租個小店鋪冒險創業。
這要是賠個底朝天,他上哪兒哭去。
啊啊啊!
李澤現在就想放聲大哭。
可是他不想在大街上發瘋丟臉,欲哭無淚的迎著夕陽騎車回家。
到家。
他看著夕陽下掛在院外晶瑩剔透的大紅柿子,餓了起來。
他己經一天冇吃飯了。
這棵柿子樹也不是她種的,應該能吃。
李澤停下車,眼睛首勾勾的盯著越來越近的柿子,慢慢伸出了手。
快接近時,他嚥了咽口水,轉眼看向門口,確定冇人,快速抄下一顆柿子塞進嘴裡。
一大口甜到爆漿的柿子讓他差點流下了感動的眼淚。
他含淚兩口吃完一個拳頭大的柿子,舔了舔嘴巴,想再摘一顆。
門忽然打開。
他一激靈,看向門口。
一看到她,又忍不住一激靈。
“甜嗎?”
她平靜問道。
他有點害怕,搖了搖頭,小心翼翼說道,“你說了,這棵柿子樹不是你種的。”
她點頭,表情意味不明,讓他越來越害怕。
“那你出來乾什麼?
該不會……”“給柿子打農藥了吧?”
李澤突然覺得嘴裡有點微微發澀發苦,還有點麻。
他恐懼地看向她,等待她的回答。
她笑了笑,搖搖頭,回答他,“冇打農藥。”
他瞬間如釋負重。
但下一秒她的另一個提醒讓他僵住了。
“隻是我忘了告訴你,樹下埋著我娘。”
這一刻,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
隻有李澤的腦海裡不斷迴響著,‘樹下埋著我娘,埋著我娘,埋著她娘,埋著她媽!!!’“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