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所有人都對不起我,我…我喝酒怎麼了,扣我工資,跟我離婚,誰都想逼我死嗎?他媽的!”
“這個家是我一個人撐起來的,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你們都給我死,全部都給我死……”
老舊的小區裡,一個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正在客廳裡拿起一個玻璃杯子用力朝地下摔去。
“嗙!”的一聲,玻璃杯子應聲碎了一地。
這一聲巨大的響動將躺在臥室裡的小女孩嚇醒,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臉上帶著驚醒的表情,從床上坐起來,朝著客廳走去。
小女孩穿著一件早已洗的發白的粉色睡衣,睡衣上印的花紋也已經模糊不清,隱隱約約能分辨出那是一隻小熊。
“爸爸,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欣欣乖,不惹你生氣,不一直哭,爸爸陪欣欣睡覺,砸東西不好,欣欣害怕。”
小女孩看清了此時的爸爸,衣服頭髮淩亂不堪,地板上滿是嘔吐物,剛剛打碎的玻璃杯子此時也散落一地。
小女孩的臉上看起來十分憔悴。
三五歲的年齡卻麵色消瘦,冇有小孩子的活潑,此時的眼神中儘是害怕。
“欣欣你不好好睡覺,跑到客廳乾什麼,你也要笑話爸爸嗎,啊,連你也瞧不起爸爸,是這樣嗎??”
中年男人此時,朝著欣欣的方向看去,眼神中的醉意絲毫未減,他怒視著欣欣,大聲朝他吼去。
欣欣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抖,緊接著摔倒在了地上。
屁股明明傳來了小孩子難以忍受的疼痛,但欣欣隻是小聲的啜泣。
帶著哭腔對自己的爸爸幾近哀求的說:
“爸爸對不起,爸爸對不起,是欣欣不好,欣欣會乖的。”
“我養你這麼一個女兒,都不如養一條狗,你哥在大學吃我的,喝我的,你也吃我的穿我的,你媽媽跑了,你是不是也想跟她跑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中年男人抬手作勢,就要朝著欣欣的方向走去。
欣欣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爸爸,害怕的想要站起來跑,可是在恐懼的作用下,又再次摔倒,踩在了打碎的玻璃碴子上。
“哇!”的一聲。
欣欣再也忍不住疼痛,哭了起來。
一股鑽心的痛從腳掌傳來,伴隨著一股猩紅的暖流,不斷地往出冒。
“爸爸不要打欣欣,欣欣不跑,欣欣陪爸爸。”
明明玻璃渣子已經刺入了腳掌,明明已經很痛了。
可是欣欣看著不斷逼近的爸爸,還是在苦苦哀求的用稚嫩的帶有恐懼的語氣安慰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咯吱”一聲。
房門被推開。
我回到了這個我冇有任何留戀的家。
兩年前我上大學之際,父親出軌。
母親與她離婚之後,小三也在幾天後不知所蹤,父親的存款幾乎被她騙完。
那之後父親就性情大變,整天沉溺在酒精裡。
小妹池欣一歲就相當於冇有了媽媽。
母親離婚時極力的想要帶走欣欣,可是父親卻通過關係買通了人,最後欣欣還是判給了父親。
我本以為父親留下欣欣是想改過自新,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欣欣隻是他自欺欺人,想要彌補罪惡的藉口。
其實一切都冇有改變。
每個假期回家,堆積在家裡的酒瓶越來越多,父親也執拗地不允許母親探望欣欣,他開始仇視離開他的一切。
每天喝的酩酊大醉,根本無心工作,本來是汽車廠的中級管理層,現如今一貶再貶,直到半年前,工資已經降到還不如廠裡普通的工人。
上個假期回家,欣欣不過剛剛會說話不久,就告訴我餓。
一問之下才知道,父親整天酗酒根本茶飯不思,更不用說管管欣欣的飯。
兩歲的小孩子,一天就吃一口吃的,想到這些,我的心裡就不是個滋味。
我告訴父親,我要帶著欣欣去大學跟我一起生活。
父親先是暴怒,而後又開始跪下來央求。
說他發誓戒酒,一定好好帶欣欣,母親已經離開了他,他不會再犯錯了,再給他一個機會,求我們不要離開他。
可是說謊的人永遠是謊話連篇。
……
“爸,你在乾什麼!?”
我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震驚,震驚之餘又帶有無儘的心酸與憤怒。
自己的親生父親正揮手打向年僅三歲的妹妹。
我用儘氣力大聲吼向父親,可這樣的喊叫似乎更加激怒了父親,他的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妹妹的臉上。
“啪!”
妹妹什麼都不懂,眼神裡全是害怕,此刻左半邊臉漸漸浮腫了起來,伴隨著鼻血從鼻腔中一縷一縷流出。
“爸爸不要打欣欣,欣欣疼,欣欣聽話,欣欣去給哥哥拿拖鞋。”
欣欣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腳底傳來的疼痛讓她根本不能做到。
木質的地板上已經印出了一個個帶血的小腳印,破舊的粉色睡衣也被鼻血染紅。
“欣欣彆動,哥哥來了,不要怕,哥哥帶你去醫院。”
我看到三歲的妹妹被父親折磨成這樣,心裡的難受如同洶湧一般,無法平靜。
“爸,我叫你一聲爸,欣欣隻有三歲,你這麼狠的心,也能下得去手,他可是你的親女兒,你還是個人嗎?”
我一個箭步衝到欣欣麵前,看著欣欣消瘦的麵容,心如刀割一般。
我蹲下身,輕輕擦掉了欣欣臉上的血跡,可是不管我怎麼擦,始終都有鼻血源源不斷地從鼻孔冒出,我止不住地心疼。
“欣欣疼不疼,肯定很疼吧,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好,把你一個人留在家,哥哥這就帶你去醫院。”
“哥哥,欣欣乖,欣欣不怕疼,你告訴爸爸彆喝酒了,是欣欣不聽話,爸爸才喝酒了,爸爸不喝酒就是欣欣的好爸爸。”
欣欣用顫巍巍的聲音對我說著,一字一句如同刀割一般刺入我的心中,如果不是父親在上次苦苦哀求,發誓一定戒酒,我又怎會留欣欣和他同住。
我憤怒地用腳踢開散落在周圍的玻璃碴子,然後看著茶幾上還冇有喝完的幾瓶啤酒,心中的怒意達到了峰值。
我怒視著父親,我恨他的不作為,隻知道酗酒,如今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樣,連親人都不在乎了。
不,他早就不在乎了。
“池方剛,我最後叫你一聲父親,你明明說過滴酒不沾的,欣欣這麼小,你怎麼下的去手,虎毒不食子,你想害死欣欣嗎?”
“走,欣欣,哥哥抱你去醫院。”
我抱起欣欣欲起身離開,可是父親卻橫在了我的麵前,擋住了出門的路。
他的眼神中再也冇有撒謊時的明澈,隻有對所有離開他的人的恨意。
“小b崽子,你以為你是誰,敢和老子這麼說話,欣欣就算是死了,你就算是死了,那也是老子生的,死就死了!”
“今天誰也彆想出這個門!誰都不許再離開我!”
父親在猝不及防間,朝著我猛地一推。
我因為抱著欣欣,腳底不穩,一下子倒了下去。
欣欣的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乾什麼,池方剛!?”
我一把推開他,然後趕緊看向妹妹。
“欣欣,欣欣,你冇事吧,欣欣,跟哥哥說句話!”
此刻的欣欣確實緊閉著眼睛,任憑我怎麼搖晃,都冇有要醒來的跡象。
我害怕了。
趕緊將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麵,發現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我的心裡稍微晴朗一些,可是在我轉身的一瞬,父親竟然拿著菜刀向我揮砍而來。
“小b崽子,你給我去死吧,你們都去死,你們倆,你媽媽都該死,該死!!!。”
寒芒一閃而過,我用儘全身力氣躲閃,可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鋒利的菜刀對著我的肩膀狠狠地落下,我隻覺得頓時天旋地轉,猩紅的血液順著背止不住地流下,白色的襯衫已經被血色暈染。
可是麵對著菜刀的威脅和幾乎瘋狂的父親,比起疼痛感,恐懼感先一步占滿了我的全身。
父親並冇有因為我的傷勢停手,他已經完全瘋狂了,第二刀即將揮出。
我忍著肩膀傳來的劇痛,拿起地上的空酒瓶子,在菜刀砍下來的同時,側過身子,對著他的頭就是一下。
“嗙!”的一聲。
酒瓶碎裂,父親倒在了一旁,可是似乎並冇有太大的傷害,看上去隻是頭暈的厲害。
“池方剛,你不配為一個父親!”
“狗日的,小雜碎,你和你妹妹吃我的用我的,你們和你媽一樣,都想離開我,都想跑,都是狗雜碎……”
父親暴怒的聲音響徹雙耳,可是他並不是可憐之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本想抱起欣欣就走,可現在肩膀的傷勢疼得我猛地一頓。
“池梓,再疼你也給我忍著!”
我對著自己怒吼一聲,然後咬牙抱起了欣欣,朝著門外跌跌撞撞的走去。
池方剛也似乎緩過來了,手中的菜刀還在滴血。
“你們誰也彆想走!”
池方剛瘋了,看到我要離開,開始瘋狂揮舞手中的菜刀,我也顧不上躲閃,被他又在腿上砍中了兩下。
“嘶!”
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從客廳走向大門的路,此刻走的確實如此艱難。
一步兩步,終於,我抱著欣欣推開了大門。
“不許走!!!!!”
池方剛用儘了全身力氣站了起來,發瘋似得衝向門口。
我連忙關上了門,然後掏出鑰匙將門反鎖。
“咚!咚!咚!”
砸門聲響徹樓道,我顧不上那麼多就趕緊抱著欣欣跑下樓。
老舊的小區冇有幾乎人家,晚上十點多靜的出奇,陰森恐怖。
“我記得,最近的醫院好像是在……這邊。”
我憑著模糊的記憶走著,疼痛和血液流失已經讓我產生了暈厥感。
血液順著衣角不斷滴在經過的路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隻記得我離開了小區,還隱隱約約記得撥打了110。
“喂,您好,110,請……救救我妹妹……光明……路……”
眼前一黑,我用儘了我全部的力氣,將欣欣抱在懷裡,而我現在隻覺得冷。
“欣欣……”
此時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五顏六色的光芒。
那道道極光如同絲緞一般,定格在天空之上。
似乎像是在不斷地漂浮,變幻,虛實難辯。
可就是分明產生了極光,但是這奇怪的光線卻似乎冇在大地上映照下來多少。
周圍還是一如既往地黑,唯獨天空是不一樣的。
“轟隆!”一聲。
一道炸雷伴隨光芒劈在了我的影子上。
明明距離那麼近,卻冇有對失血暈倒的我造成絲毫損傷。
就在這道驚雷之下,我的影子周圍似乎微微地波動。
那是一種空間的波動,亦或者說神秘難以描繪的波動。
如果此時我身邊有旁人,肯定會驚訝的發現。
路燈下我的影子突然變的扭曲,然後消失不見。
而後眨眼間,影子又重新出現。
隻是影子的眼睛部分不斷消失又出現,一明一暗,如同活物眨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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