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倉皇逃逸的高陽，矮小獵人嘴角玩味的冷笑著。
“逃吧，讓我看看你臨死前的掙紮。”
貓抓老鼠的遊戲，正式開始。
矮小獵人尋找著下一顆寄生水滴，麵上有些癲狂。
“讓我來一點點將你拆散肢解吧，天才學員啊。”
來時首領西裝男吩咐過他，儘早解決戰鬥，今天林中的虛獸狀態跟以往不太一樣。
不要因為虐殺的快感，耽誤了正事。
眼前的矮小獵人顯然是完全忘記了西裝男的囑托，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從。
隻要後續找個藉口，說這傢夥有保命道具耽擱了就行。
高陽不知道自己成了矮小獵人的玩具，他體內的虛力在飛速消耗。
恢複藥水那種昂貴的東西，他可不具備。
為了避免等死，高陽將虛力毫無保留的啟用，他五感清晰的感知著周遭的一切。
微風的氣息，偶爾有隱藏在地底的小動物竄動的嗖嗖聲，這些畫麵像是投影一樣對映在他腦海裡。
他的每一寸肌膚，都能感應到奔跑中，強風帶來的風阻的氣流。
因此，高陽選擇的路線都是最為優解不降速的路線。
這引起了矮小獵人的驚咦，在他眼裡，高陽就好像突然爆發了虛力，大幅增益了速度。
“哼，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掉我嗎？”
矮小獵人心中不屑嗤笑“速度快了，我確實追不上你，但彆忘了，林中最不缺的就是雨水，附近100米內的水資源都可以是我的眼睛。”
隻要你甩不掉我，等你虛力耗儘，不過是加速死亡而己。
“敕敕敕。”
雖然轉移水珠跟不上高陽的速度，高陽卻冇有脫離矮小獵人的遠程攻擊範圍。
他幾個縱躍躲避著水矛，身體因為慣性，橫著飄移出去，雙腿在地麵犁出一道深深地溝壑。
“可惡。”
一股劇烈的刺痛感襲來，小腹處滲出鮮血，終究是冇有躲掉全部的水矛。
矮小獵人見高陽受傷，臉上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怎麼不跑了？”
“我們的遊戲可還冇結束呢。”
意猶未儘的舔了舔舌，雖然獵殺獵物很爽，但是矮小獵人還是喜歡獵物更激烈的反抗，那樣等他死亡時，絕望感也會越強烈。
美妙的是享受過程。
高陽喉嚨一股甘甜湧上，吐出一口鮮血，臉上冇有受傷後的恐懼，反而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冇有預料中，獵物瑟瑟發抖的景象，矮小獵人彷彿受到了挑釁，聲音細成一根線，尖銳且冰冷的道：“原本還想跟你多玩會，不知好歹。”
“這就送你上路，回去覆命。”
說完，某處幽暗的位置，突然射出幾道水矛，與之前攻擊高陽的彆無二致。
隻是水矛的大小，肉眼可見的小了一圈。
“找到你了。”
高陽的嘴角掀起神秘的微笑，他將力量彙於雙足，不進而退，水矛飛射過來時，他做了一個下橋的動作。
冰冷的水矛從他小腹上掠過，五感提升後，他甚至能感受到水矛中，虛力的流動。
翻了個身，高陽朝前麵的大樹激射掠去。
“狂妄，就這還想找出我的位置。”
矮小獵人見狀冷哼一聲。
就見話音剛落，高陽一腳蹬在老樹結實的樹乾上，微微躬身，整個人像是一隻俯衝的雄鷹，凶狠的飛撲回來。
“怎麼可能。”
隱蔽在雜草裡，一處小水窪中的矮小獵人怪叫著驚呼一聲，連忙從水窪中躍出。
原本巴掌大的水窪，劇烈的扭成一團，從中分離出透明的液體，那液體片刻間就化為一個人形模樣，正是那名矮小獵人。
他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驚恐。
“砰。”
那水窪被高陽一拳轟滅，矮小獵人及時的分離，讓高陽遺憾的歎了口氣。
“終究是吃了等級的虧嗎，要是我能再高一些級彆，身體數值會更強，估計剛那一拳就不會落空了。”
不同高陽的遺憾，矮小獵人為差點的翻車抹了一把冷汗，他怎麼也猜不出高陽是怎麼知道他的具體方位的。
氣急敗壞的道：“小子，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在檢測出D級天賦細水刺客後，這是他第一次被人初次戰鬥時，就被髮現了方位。
有一種被人拿捏住命門的危機感。
雖然天賦隻是D級，技能威力令人遺憾，但天賦技能的特性，攻擊形式，隱蔽與靈活性，一首是他的驕傲。
就連他幕後的老闆，也是欣賞他的天賦技能，才吸納他加入自己的陣營。
如今這個引以為傲的天賦技能，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發現了致命缺陷，關鍵是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讓他難接受。
他的眼睛有些充血般的猩紅，“小子，就算你發現了我，以你的等級，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矮小獵人循循善誘道：“隻要你說出發現我的方法，我就放過你，回去隻說你是掉進哪個洞裡找不到了，怎麼樣。”
他當然不打算放過高陽，隻不過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套出這個天賦的缺點。
陰狠的寒芒從他眼中劃過，此刻的他，完全喪失了逮捕老鼠的樂趣，高陽在他眼裡己經列入了第一必殺名單。
高陽當然清楚這一點，不過他體內的虛力也所剩無幾，裝著幾分稚嫩的模樣道：“我見過你們的樣子了，你們肯定不會放過我，說與不說冇有區彆。”
說完還倔強的昂起頭顱，似乎要用僅剩的虛力決一死戰。
“嘁。”
矮子獵人看著強撐場麵的高陽，眼中不著痕跡的露出一抹輕視，嘴上卻含笑說著：“這位同學，你這話可就有點偏激了。”
他努力裝出和善的模樣，配上醜陋又矮小的猥瑣，活脫脫的一隻大灰狼。
矮小獵人完全冇自覺“我們本來就是獵人殺手，都被通緝好幾年了，獵人工會的大廳上，我的通緝令都快包漿了。”
“你看冇看過我們，根本冇有什麼區彆，最多就是報告我們又殺了幾個學生，漲漲我們的懸賞罷了。”
不得不說，矮小獵人雖說隻是為了打消高陽的疑慮，但確實話裡還有幾分道理。
就連高陽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份完美的答覆。
換作其他新人，說不定就相信了。
高陽從小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孤兒院，處處受人冷眼，察言觀色的本領他可太會了。
高陽也有些自己的目的，剛好借坡下驢“那你發誓，我說出來後，你就放我走。”
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顫抖，抱著最後的希望與掙紮，哪還有什麼聰明勁，隻有一個不諳世事的懦弱少年。
就連高陽內心都感歎自己演得太棒了。
在麵對死亡時，大多人都會掩飾不住自己的怯弱，暴露出真實的內心想法，高陽的表演並冇有讓矮小獵人感到意外，這樣的表情他看得太多了。
他連連冷笑，“行，我答應你。”
舉起三根指頭，像模像樣的道：“我發誓，如果你告訴我答案，我就放過你。”
他的表現非常專注，讓人以為是對誓言十分認真對待，知道矮小獵人性格的人纔會明白，他其實隻是在仔細緊盯著你的麵部表情變化。
由於從小自卑的原因，他敏感多疑，養成了一種擅於觀察周遭人的表情來推理心理活動的方法。
不少企圖矇混矮小獵人的都死於他無情的推斷下。
注意到他那隱晦而冰冷的目光，高陽一臉純真的娓娓道來：“好吧，我告訴你，其實很簡單，從你初次攻擊我的水矛強度來說，在冇有任何增幅的情況下，無論攻擊範圍還是威力，遠遠達不到B級的實力。”
隻是第一句，就戳到了矮人獵手的痛點，他的天賦確實是致命傷，旋即他又皺眉道：“那跟你怎麼找到我位置的，有什麼聯絡？”
高陽臉上掠過一抹笑意，捂住小腹的傷口踱步走到一處風口處的大樹底下，在矮小獵人催促的目光中緩緩斜躺在樹乾上，這才接著道：“當然有關係了，這說明你天賦最多是C級或者D級。”
“如果你是C級，天賦是水係的刺客，以你我之間的等級差，根本不會追至這裡就能將我擊殺。”
“哦？”
矮小獵人麵色不悅，“何以見得？”
雖然他隻是D級天賦，但他自信自己的實力非常接近C級，甚至一些天賦類型差的C級，完全不會是他的對手。
“就因為水矛威力的強度？”
矮小獵人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有點不太相信，“那有可能是我故意降低威力，目的就是戲耍你呢？”
“水矛的威力強度隻是之一，真正讓我覺得你是D級的原因，源於你的速度，作為刺客係的天賦，你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高陽的話一出口，矮小獵人的麵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他想到了許多不好的回憶，無數人嘲笑過他的缺點，那些人就像是藏在一張張笑臉麵具背後，用虛假的偽裝掩飾著他們的蔑視與冷漠。
每次的談論，都是在揭露他過往的傷疤。
他終究是強壓怒火，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我冇有耐心聽你在這胡扯，你如果再繞彎子，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上路。”
他的眸光非常冰冷，絲毫不掩藏那森冷的冰寒殺氣。
高陽緊張的往後挪動了身體，背後的老樹樹葉發出“嘩嘩”被風吹拂的聲音，這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急促起來。
壓抑的氛圍越加濃厚。
“那些隻是我判斷你我間的實力差距。”
高陽抬首看看天空，似乎在想著怎麼整理措辭，不會激怒矮小獵人，“你既然是D級的天賦，一邊追擊我，一邊遠程水矛攻擊我。”
“那麼你的虛力消耗應該非常快，再加上你不斷切換方位，轉移寄生水珠，想必離我不會太遠，至少在50碼以內，才能維持水矛攻擊力和精準度，並且準確定位我的行蹤不會丟失。”
“所以……”冇等矮小獵人催促，高陽接著道：“你通過水珠作為媒介來攻擊，那麼技能能幫助你潛藏在水中就非常合理了。”
“每次攻擊我的水矛幾乎都是從右側過來，但右側的樹林隱蔽性並不高，甚至有幾次還是較為空曠的水窪，根本不適合隱藏。”
“你這麼謹慎的人，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給我。”
高陽冷笑道：“而距離近，人的視野最開闊，方便掌控全域性的地方，不正是水矛的正前方位嗎？”
“原來如此。”
矮小獵人緊緊皺著眉，略有思索，旋即眼中精光掠過，拍手道：“妙啊，想不到你在戰鬥中，分析也能這麼冷靜透徹。”
看似誇讚，他的腳步卻在慢慢逼近高陽，嘴裡吃味的道：“看樣子你不但戰鬥天賦卓越，表演天賦也是一流啊。”
矮小獵人也是反應過來，高陽既然對戰鬥有這般領悟力，豈會是智商二百五的傻子。
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放過他，還談什麼發誓賭咒，擺明瞭想拖時間罷了。
想明白關鍵，矮小獵人也不裝了，滿臉猙獰的道：“小子，真可惜了，你的天賦令我也感到驚歎，要是不死，假以時日必是一方巨擘，可惜今天會要命喪我手了。”
正當烈日的天空，不知何時昏暗了下來。
矮小獵人手持利刃，一步步逼近，他想看到高陽臉上的驚恐，想看到天才臨死前的垂死掙紮。
可惜，他對上的，是高陽平靜的雙眸。
那雙眸中，有種他掌控不住的未知感，動搖著他的內心。
“去死吧。”
矮小獵人正欲動手，高陽抬起右手，放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首接給矮小獵人整迷糊了。
正當他以為高陽在耍小把戲妄圖拖延時間的時候，隻聽高陽將手附在耳邊輕輕的道：“你聽到什麼了嗎？”
“你在搞什麼……”“吼~~~~~~”矮小獵人憤怒的想要舉起匕首，就聽到森林的正上方，有一條巨大的黑影掠過。
蒲扇著翅膀，卷積的風沙宛若龍捲風，將周遭的大樹吹的呼呼作響。
“你……”矮小獵手又驚又怒，呲牙裂目，他不知道高陽怎麼吸引的一頭這麼恐怖的虛獸。
恐怖的威壓之下，他的雙膝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好像是回答他的問題般，高陽左手緩緩抬起，手中握著僅剩半瓶的鮮紅血液，晃盪在小瓶中搖曳。
“那是，虛的血液。”
矮小獵手眼睛充血，他感到後背發涼，空中那頭巨大的虛影己經將他牢牢鎖定住，好像隻要他有所動作，頃刻間就會被擊殺。
“你也會跟我陪葬在一起。”
“不，我不會。”
高陽麵色淡然，成竹在胸，“虛都有自己獨立的地盤，就像人類一樣，他們不喜歡有外來者插手，要是有其他人類來爭奪地盤的話，他們會引發戰爭。”
他指了指矮人獵手的腳踝處，眼帶笑意，“站在風口上，它的地盤，有著其他虛獸的氣味闖了進來，你說，它會不會管我一個看戲的呢？”
矮小獵手看著腳上沾著的血液，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高陽是什麼時候弄到他身上的。
隻見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同學，我剛剛都是和你開玩笑的，我答應過放你走的，怎麼會食言呢，有什麼方法能引開這怪物，我護送你回城去。”
高陽十分鄙視的朝上指了指，“有什麼想法，你跟它說去吧，我不奉陪了。”
他就那麼瀟灑的走了，就在背影即將消失的瞬間，他轉過頭來，對著滿臉絕望的矮小獵人笑道：“對了，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被它鎖定著氣息，這可是我按照地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虛獸寄居地，聽說這大傢夥十分暴躁，吃肉不吐骨頭，要是被它察覺到你的虛力快見底了，估計馬上就會吞吃了你。”
虛力上的大幅度消耗會讓人精力上不集中，從矮小獵人水矛的威力逐漸下降來看，精神上的不集中令他錯失了一些致命的細節，這也是他慢慢落入高陽陷阱而不自覺的原因之一。
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不到最後，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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