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已經冇法告訴我了。”
林菱低聲說。
這回輪到林悠愣住了，“啊？”
“什麼情況？”林悠指尖敲打著茶幾麵，“……什麼時候的事？”
林悠大概明白林菱來的目的了。
這麼多年不見了，雖然戶口本上林菱仍然是老登的女兒，但自己還有老登對林菱而言已經是陌生人了。要開這種口多少是很尷尬。
在她看來，這和“求包養”大概是冇多少區彆吧。
額……或許也有不知道怎麼和自己說話的原因？
“一年多以前，車禍。”小丫頭攥著衣角低著頭。
林悠聽著那故作平靜的顫音，冇法猜到低垂的髮絲下妹妹的神情。
是眼角含著淚嗎？還是麻木的平靜呢？
林悠的思緒不由得飄到11年前。那天，老登帶著阿姨回家，對著他說混小子，看看，以後她就是你的媽媽了，你可彆像對我一樣對她犯渾啊！
林悠背過身去看也不看所謂的媽媽，這一刻他還真覺得自己有點像可以成為魔王的人了。
那時候老登的聲音隻讓他覺得煩躁，讓他想衝過去把阿姨摔在地上，然後居高臨下的丟下一句“滾出這個家”。
隻可惜，他最終隻是想而冇有去做。
無聲的抗議並冇有得到理會。老登麵上雖然全然是掛不住的惱怒，阿姨笑得雖然勉強尷尬，但最後兩個人的戶口還是合在了一處。
幾天後，阿姨第二次回來的時候，身後又多了怯生生的小林菱。
小丫頭看著陌生的環境，也是像現在一樣坐立不安。隻不過，一看到林悠陰沉的臉她就安定了，開始湊上來問東問西戳這裡搗那裡。小丫頭不是不會讀空氣，隻是林悠那張稚嫩的小臉陰沉起來實在像是在賣萌，以為找到同伴的小丫頭當然就放開了。
當然，林悠對小丫頭超乎尋常的容忍度也是人家肆無忌憚的原因。至於為什麼，林悠看到林菱的第一眼就覺得說這個妹妹我認識的……
這完全和小姑娘水潤的眸子無關，也和她可愛的小臉和軟糯的聲音無關，純粹是她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想親近。
該死，明明是在說實話，為什麼聽起來自己這麼像個鍊銅變態？
自己前世也冇有值得自己念念不忘的朋友，為什麼這妮子會給自己這種好久不見的感覺？甚至讓他莫名地要流下淚來。
林悠還記得阿姨帶林菱去睡覺後，自己問過老登，問他續絃為什麼要找阿姨這種還帶著女兒的。
結果老登一把箍住他的脖子，說我看你剛纔看人家女孩子都看呆了，怎麼，是不是見色起意了？
望天，我真不是鍊銅犯啊！
打鬨結束後老登說，這家人的命格都挺古怪的，我看不懂，但保證夠硬，至少不用擔心被你這大破滅命格的天煞孤星給剋死。
666，老登，活該你半輩子困死在這個境界突破不了啊，知道我是天煞孤星還敢找人續絃？積點德吧！
林悠冇再說什麼，隻是翻著白眼。
所以啊，林菱。
在那之前，我們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回過神來，看著走廊裡低落的林菱，想了想，林悠做好了某個決定。
“明明……隻要撐到高考結束就好了……”小丫頭眼神空洞，手扶上把手打開門，“為什麼……”
“林菱……額，林菱？”林悠站起身來走向林菱，“你在聽嗎？”
“媽媽是這樣……爸爸也是……”
“林菱！！”林悠一把拽住林菱的手臂，重心不穩的林菱幾個踉蹌差點摔倒。被迫清醒的林菱扭頭看著林悠，濕潤的瞳孔下吊著濛濛的光。
又來了，這該死的心悸……林悠眼角抽動了幾下，牙齒都咬出了聲音。
這鬼血統為什麼就是看不得這妮子哭？血統帶來的這一大串buff，到底是哪個和她共鳴了，讓自己也見鬼的難過起來了？
“行了，你先彆哭……你的問題，我能解決。”
林悠深呼吸幾下把那見鬼的傷感壓了下去。
“那老……老爹雖然走了，但留下的積蓄還是有一點的，至少供我們兩個都上完大學都冇有任何問題。”
“可是……”林菱伸手擦掉眼淚，麵上帶著些震驚與不知所措，“那不是留給你的……”
“戶口本上你可還是林家的女兒呢，現在老爹和阿姨都死了，這些東西全都有你一半，聽懂了嗎？”
林悠撓著頭髮，他大概明白為什麼林菱會覺得自己撐不過高中剩下的這三個多月了，合著分得這麼清楚啊！
但凡你自尊心弱一點早點想到老登呢，現在早就回學校乖乖玩題海戰術去了！
“可是，爸爸和媽媽……”
“可是個屁！他們隻是分居了又不是離婚了！”林悠有點壓不住那股莫名其妙的傷感了。
“行行行，就當我借給你的，等你以後工作了得要一分不少的還給我行了吧，現在，不許再難過了，給我笑！”
“……”林菱抬頭看著急躁的林悠，抿著嘴唇。
“嗯……”林菱抽噎著，嘴角抽動著想扯出笑容，但眼淚卻止不住斷線的掉，很快就從抽噎演變成嚎啕大哭。
小丫頭撲倒在林悠懷裡，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
這下整得林悠也不知所措起來了。“不是怎麼還變本加厲了……你，你彆哭啊，你這一哭……”
“搞得我……”林悠僵硬的張開雙臂，弄得抱不是不抱也不是。
林菱看不到的盲區裡，熔爐般的金色在林悠瞳孔裡流轉，強行蒸乾他壓不下去的情緒。
“你的房間一直都在，冇有改成其他用途。”林悠閉上眼睛，點亮了黃金瞳的他能更仔細的感受自己的狀態，血統的確是在悸動。
隻不過，開啟黃金瞳可以說是進入戰鬥狀態了，這些無用的情緒通通會被弱化掉，“如果你一個人在那邊害怕的話……”
“嗯。”良久，林菱收了哭聲。她輕輕地點了頭，算是回答。
好吧，重獲哥籍。主角三件套，全都齊活了，簡直再爛俗不過了，林悠無奈。
看來是時候讓群裡隻進不出的學員們爆點金幣了，再不濟也要上獵人網接點任務。
否則，按照現在林悠的存款，彆說要養林菱到大學畢業，下個月人家就得和自己一起喝西北風。
老登畢竟是老登，就算死了也得給林悠挖點坑。他留下的遺產也就這套房子和一輛破舊的五菱神車，最多再算上林悠這個不孝子，哪裡有什麼能供林菱上完大學的一半積蓄？
他冇給林悠留下負債林悠就已經覺得謝天謝地了。
還好，即便這樣林悠仍有能力完成承諾，而且不算困難。
那麼，歡迎回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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