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不錯嘛，楞個一哈兒就把我們幾個老頭一天的錢都掙起切了。”
易天一的身旁，突然響起一道酸溜溜的聲音，正在糾結要去哪個銀行存錢的易天一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卻是一個老大爺出現在他身後。
大爺雖然臉上看著笑眯眯的，但是眼神裡卻隱隱透露出一股不善。
易天一雖說是個小年輕，但很明顯不是個社會小白，看這大爺的神情，就知道他冇憋啥好屁。
“耶？老輩子，你突然竄到我背後陰悄悄的來勒門一句你想黑死哪個？”易天一也跟著老頭說方言，語氣毫不客氣。
老頭嘴角一咧，老臉上的皺紋跟老樹成精似的。很顯然，他也冇有預料到易天一這麼不尊老。
老頭冷聲道：“你剛來就有業務上門，我們幾個老頭看你是個新人也冇來打攪你。但是事情忙完了，你是不是應該過來拜個碼頭？”
易天一住在龍國山城，雖然說是山城，卻也位於兩江交彙處。雖是依山而建，但也算靠水而活，碼頭文化也盛行了上百年。
所以彆的地方都是拜山頭，而山城很多人喜歡說拜碼頭。
易天一立馬就聽懂了對麵的意思。這觀音廟門口有幾個長期蹲在這裡給過往香客看出廠日期，算卦看風水的老頭老太太。
他以前來這裡上香時也有個老太太張口就說，小兄弟，快過來我給你看哈嘛，你最近肯定有好事要發財，來嘛。
這老頭應該就是這夥人裡的其中一個。易天一很清楚這幾個傢夥都是什麼成色，見到人就給人說點好話，企圖讓對方給他個三瓜兩棗。
至於有冇有真材實料，由於冇怎麼接觸過，還真不好說。
易天一對這些人也並不算反感，畢竟生活嘛，並不寒磣。
可是老頭上來的這個說話態度就讓易天一很不爽，這個世界可從來都不是你年紀大，你就真的可以當大爺的。所以……
易天一抬手，猛地一巴掌就拍在老頭的肩膀上，同時另一隻手瞬息之間扶住了老頭的手臂，看那力道，要是不扶一下，老頭可能會被直接拍的跪在地上。
“老輩子，你這個話說的就見外了得嘛，我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再啷個說都應該先提前見哈前輩些，對吧？走走走，麻煩你給我引薦一下。”說完，架著老頭子就開始往那邊走。
老頭捱了這一巴掌，一張老臉從老樹成精，瞬間進化成了扭曲樹精。
隻見老頭齜牙咧嘴的推著易天一的手，但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哪裡能和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比力氣？愣是被一天一架著掙脫不開。
老頭子脾氣也上來了，大吼一聲撒手，然後用力揮舞了一下手臂，易天一正好順勢就鬆手了。
老頭重獲自由的第一時間，便是轉身抬起手，對著易天一一頓國粹輸出。
易天一就這麼聽著也不說話，眼角餘光瞄著廟門口的監控攝像頭，這個角度應該是拍下來了。
就以老頭現在這個氣勢要是被打出個三長兩短，後期應該也找不到我，監控為證，老頭子精神好著呢，我好心扶他過來，反而還遭了一頓臭罵，我冤不冤啊？
他們一夥的其他幾個老頭老太太也就在旁邊看熱鬨，也不過來，終於，老頭可能是罵的有點氣短了，舒緩了一口氣後，對著易天一一攤手。
“拿來吧！”
“啥？”易天一一時間有點冇有反應過來，
“新來的第一天，第一個業務做了好多錢就給每個人好多錢，勒是我們拜碼頭的規矩，我看剛纔那個小女娃兒給了你好幾張紅票子，先把我的這一份交了來，其他人的你慢慢補上。”老頭梗著個脖子，語氣傲慢道。
易天一聽到這話，愣是給他氣笑了。
“照你這個邏輯，我要是出來第一單就去給人家看個風水，收個萬兒八千的，那我豈不是要給你們每人七八千？”
老頭臉不紅，心不跳的嗯了一聲，隨即又把手朝前伸了伸。
易天一想都冇想，張嘴就是一口老痰，吐在了老頭的手上。
“呸！老栽賊！討口子要錢都曉得張嘴來幾句好話，你倒是會當賊，彆個討口張嘴要幾塊，你討口張嘴要幾百？
你也不看看你那皺的跟扭曲樹精一樣的臉，叫花子都比你長得賞心悅目，老成精了，就不要出來活動了嘛，嚇到花花草草多不好！”
這老頭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畢竟靠嘴吃飯的能說會道，當場就和易天一開啟了對線。
旁邊幾個老頭見事情的走向略微有些跑偏，當即過來準備開始拉偏架，易天一也不慫，擺開架勢準備舌戰群賊。
而就在此時，一陣莫名的惡寒自易天一雙肩的位置升起，這是一種獨屬於易天一的體感，很奇妙。
就像你本來穿著大厚毛衣羽絨服，渾身暖暖呼呼，偏偏就有這麼一陣寒風，不過袖口也不過脖頸，直接穿透了厚實的冬衣就這麼浸在皮膚上的一種寒意。
易天一立馬閉嘴，眼神中帶著無辜就這麼在幾個老人身上來回瞟著，實則在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周圍。
老人們見易天一閉嘴了，以為他罵不動了，反而更加來勁，汙言穢語彷彿機關槍一樣噴吐而出。
巴渝地區罵人的話，尤其是老頭老太太罵人罵的那叫一個臟的一批。
易天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尋找寒意的源頭，用餘光去尋找一個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終於，他發現了目標，一團灰色的霧氣從路邊排水溝柵欄下緩緩擠了出來。
趁著改為成型之際易天一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它，隨即轉過頭對幾個老人道：“大爺大媽些，這裡可是寺廟門口，留點口德可好？”
此話一出，對麵隻有一個老頭猶豫了一下便不再開口。
反而唯一的老太太來勁了，不依不饒的接著罵，聲音也一點不見小，那氣勢把其他幾人都壓了下去，到最後變成了她一個人的專場。
易天一暗自歎了口氣，給你機會你不珍惜呀。
冇錯，有詭來了。
光天化日之下，佛門寺廟之前，冠冕堂皇的就敢來頂風作案。
此詭有兩重形態，第一重名“希惡”，霧態，冇有能力，隻能YY，它隻有一個愛好，就是看人為惡，隻要有人作惡，他就會感到嗨皮，並藉助人的惡念壯大己身。
第二重名“食惡”，身體成型後，高不足四尺，頭生六目，身攜八手雙足，血盆大口，黃麵獠牙，體型肌瘦而不著片縷，手足皆生三趾而形如鷹爪。
食惡和希惡一樣喜人作惡，但食惡好歹是進階版，多了兩項能力。
就在易天一回想之際，這隻希惡已經重新凝聚且來到了老太太身邊。
易天一的目光定在了老太太的身上，始終是用眼角的餘光在瞟著這隻詭，沉聲道：“嬢嬢，罵楞個久你差不多得……”
短短一句話都冇說完就被老太打斷。
“罵你楞個久你又想啷個，你個龜兒青溝子娃兒一天要不完了，走起起來就跟老子皮，老子再罵你兩個小時都不帶歇氣……”
易天一簡直佛了，你怕不是你X個魔教中人！得，你清高，我惹不起我看戲得了唄，機會給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此時易天一的眼中看到的畫麵可跟其他人不一樣，彆人看不到希惡但他可看的清清楚楚。
此時的希惡位於兩人之間，魂體的不透明度之前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身上的霧態微乎其微，幾乎已經實體化，感覺差一步就能進階食惡。
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這詭有意為之，希惡正臉貼臉的掛在老太太麵前，貪婪的吸食著老太口中吐出的氣息。
而由於貼的太近，老太呼吸換氣之間又把希惡身上溢散的霧氣給吸入了自己的體內。
易天一心中暗道臥槽，不會這麼巧吧？哦豁，老太婆要遭！
易天一下意識的手指一動立馬又收了回來，差點冇忍住就要出手救人了，真是不應該！
不知到底是這老太太語速太快還是咋滴，也就在這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裡，希惡身上最後的一點霧氣也被老太吸走。而希惡也在老太的一口大喘氣之後，身體完全凝實。
完成進階的希惡，現在應該叫食惡了，隻見他猛地抬頭，仰天冇有長嘯，因為食惡無法發聲，八隻手胡亂的揮舞間彷彿海草海草隨風飄搖。
終於，它似乎適應了剛剛凝聚成型的身體，揪住老太的身體如蜘蛛一般爬到老太背後。
八隻手如鷹爪般分彆鉗住了老太的脖子，鎖骨，肋骨，胯骨，爪子死死的扣進肉裡。
老太恍若未覺，嘴上依舊不停的叨叨著。
易天一的表情賊精彩，他知道希惡會進化，但是親眼看到還是頭一回，食惡的能力，其一附身，如附骨之蛆紮根進一個人的靈魂，除非活人死掉否則無法解除。
其二則是增生惡念，通過附骨將宿主的惡念無限放大並以此為食，導致很小的一點矛盾就能引起宿主的殺心，當然這都是被長時間附身，影響的很嚴重了纔會出現的情況，生活中這樣的情況多嗎？唔，好像賊特麼多，都在新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