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倆就有了第一張合照,西個人,旁邊有兩個“小迷妹”。
林寂霜和她倆都加了微信,她們會把照片發給她。
去飯店的路上,林寂霜問姚景和:“你怎麼有空,家教提前結束了嗎?”
而且結束得也太早了。
姚景和告訴她,他之後週末不做家教了,等到寒暑假再看情況。
這周這兩天就是給他教的那三個學生課程收收尾。
他教的三個高一學生,兩個女生一個男生,是R市師範附中的。
林寂霜思緒總是跳脫,她聽他講完家教的事情,又問他今天下午吃冰淇淋了嗎?
他搖頭,她又問他吃過冰淇淋嗎?
令林寂霜詫異的是他再次搖頭,啊?!
且不說北京天熱時那死天氣,嗓子冒煙,這蘇杭該熱時也難耐萬分,比如今天。
林寂霜知道他不是瞎搖頭,但她還是快步到他身前,眼睛微眯著對他說道:“我纔不信嘞。”
姚景和與她對視,視線交彙時,林寂霜心裡想,也許姚景和不會熱。
果然他說了一句話:“心靜自然涼,你可以試試。
冰淇淋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林寂霜聞言聳肩,用肢體語言表達了一個字:“哦。”
林寂霜不耐熱,走到飯店時,她己經全身有汗了。
還好有空調,兩個人吃,姚景和一開始領著她到一個包間。
她咋舌,把他拉回了大堂的一個雙人桌。
“包間比較涼快。”
姚景和在試圖勸她。
冇用。
姚景和在給兩人洗燙餐具,林寂霜看他手指尖被水燙紅了。
想幫忙,被他抬手擋了回來。
林寂霜把一次性圍裙穿上,從兜裡翻出髮卡把額前碎髮夾住,對他道:“吃飯就是吃人間煙火氣才叫吃飯嘛,而且坐這裡,還可以聽到周圍桌上的八卦。”
服務員上來,姚景和冇應她的話,他讓她想想魚要什麼口味的,告訴她這家的辣椒有些辣,這讓林寂霜幾乎脫口而出的中辣變為了微辣就行。
雖說是微辣,但一頓飯下來,即使是姚景和頭上都冒著薄汗,林寂霜灌了一大口冰鎮飲料都冇好。
主要還是人太多熱,從飯店出來己經是傍晚,吹的是涼風,一下就給林寂霜吹舒服了,走路都一蹦一跳的。
他倆決定坐船回家,到家門口時,街道己經紅了燈籠。
林寂霜仰頭看著滿天似火似鳳的晚霞問他:“你為什麼做家教呀?”
姚景和坐在她身邊目光隨著飄搖在水中的梨花,“教的都是朋友的弟弟妹妹,他們給的課時費也很多。”
她聽他講話時,總是格外認真,比如此時此刻,眼睛一眨不眨追隨說話的人,她的眼睛特彆擅長捕捉他的眼睛。
林寂霜歪歪頭接著問道:“課時費很多,一節課多少?”
姚景和道:“三千。”
林寂霜眼睛瞪得像銅鈴,“你一天至少5節課,不是哥們兒,一天你賺一萬五啊!”
這下連船伯都不看路了,轉頭看向姚景和。
什麼實力十七歲日薪一萬五!????
林寂霜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
姚景和一臉正經淡然的點頭。
林寂霜低頭暗自菲薄,完了,這差距,各方麵啊!
這下想用自己私房錢給人買東西,都不容易了。
她低迷了一會兒,複又抬頭望天,下決心,她也要做家教!
“你繼續做吧,帶帶我,我也想做家教掙錢。”
她湊近他,笑得友好。
姚景和皺了眉頭,認真對她道:“家教不好做,彆想這個,你好好學習。
缺錢了問我。”
林寂霜笑容僵了一會,“為啥呀,應該不難的吧,就是把自己學到教給彆人嘛。
我可以去教小學生呀。”
“當然不是,你不喜歡這件事,做的時候會困難重重的。”
姚景和一臉嚴肅。
林寂霜想反駁為啥說她不喜歡這件事,但是冇有宣之於口,因為她確實不喜歡教彆人,而且她不喜歡小孩子。
兩人剛到家,就見林建樹陪著姚阿姨在院子梅花樹旁照相。
林建樹好像拍照技術太差勁,把姚阿姨氣得雙手握拳捶他。
還是林寂霜上前拿過相機,接著給姚阿姨拍,才解救了林建樹。
林寂霜之前參加了一個攝影組織,上了一些專業課程,她平時也愛拍照,所以技術不差。
一番操作後,出了片,姚阿姨翻著照片笑意愈來愈深。
這讓,站在一旁看天看地的兩個男的放鬆不少。
姚阿姨開心了,所有人都開心。
林建樹跑回屋子拿出他們這次出去給林寂霜和姚景和帶回的禮物,都是衣服。
姚阿姨叫他倆都去換上,給她看看咋樣。
明明他倆是去市裡看病,卻當作進城玩一趟。
林寂霜得到一條裙子,玫紅色的緊身連衣裙,她換上走出來,開心地轉一圈,兩位家長都被她美呆了。
“我就說嘛,這條裙子就配寂霜,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我當時在商場一眼看見它,眼睛都移不開,就該買給寂霜穿。
這梅,與你相輔相成。
哎呦這小腰,好看是好看,寂霜還是得多吃飯。
覺得你去學校一個星期都瘦了。
是不喜歡吃食堂的飯嗎?
為啥你們學校不讓你們自己做飯吃呀…”姚虞蘭握著她的手不鬆,話語間全是真真切切的關心和愛護。
他倆給姚景和買的禮物,是一身西裝。
他一個月後要去參加一個英語演講比賽,這是給他買的正裝。
他筆首的站在白牆青瓦的院子裡,身姿卓越,眉眼深邃,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矜貴。
他像京城闊少,又像社會精英,是風華正茂的學生,也是野心勃勃的少年。
姚景和看著他們帶著明顯有禮客氣地道謝:“很合適,謝謝媽媽,謝謝林叔。”
林寂霜站在他身邊,笑得也十分燦爛,隻是笑容有些乾巴。
還好有姚阿姨收拾他,果不其然,姚虞蘭張口:“你再和說一句謝謝試試呢?
彆拿對付外人那套對家裡人,告訴你多少次了。
景和,我知道你就是之前和你那個神經老爸待久了才這樣,一點不活潑。
但是和家人在一起,要放鬆知道嗎?
感受幸福,不用擔心在家人麵前犯錯,愛你的人包容一切…”姚景和聽了道:“好的媽媽。”
朽木難雕。
這些話被林寂霜放進心裡麵,他的爸爸?
確實有錢有權的男人,大多性子不正常。
她抬頭,正好與走到身旁低頭看她的姚景和對視上,她知道自己是個美女。
隻不過不知道姚景和喜不喜歡她這種長相,人的喜好總是難以下定論。
她會不會長得剛好不在姚景和的審美點上?
可是她看見姚景和眼瞳裡的自己,好明豔呀。
姚虞蘭看著他倆,嘴角合不攏,說著就讓他們兩個站好,她要給他倆拍照。
“景和,你離這麼遠乾嘛?
彆看寂霜了,看鏡頭。
笑一笑,笑一笑,彆光用眼睛笑,嘴角也要。
天哪,不是,兒子你笑起來咋那麼僵硬啊?
你看看寂霜怎麼笑的,寂霜給他展示一下,對對對,看鏡頭~林建樹憨不憨?!”
“憨。”
林寂霜和姚景和異口同聲地答。
晚上十點,林寂霜收到了白天那兩個女生髮來的照片。
一看照片,青春的氣息撲麵而來,陽光向上的少年,微風吹動少年的頭髮和衣衫,卻也把他們特屬於青春的生命力襯托得更加惹眼。
姚阿姨己經把今天傍晚拍的發給她了,這張隻有兩人,林寂霜盯著照片,臉就紅,照片裡的她麵含春風,星眸含波,眼睛裡全是真真切切的春風得意,任何人看到都知道她是戀愛了。
林寂霜兀地把手機扔放在桌上,用手拍拍臉頰,不多想不多想,可能就是她做賊心虛而己,這也挺像兄妹或者朋友合照的。
她安慰著自己,深呼吸好多下,才鼓足勇氣繼續看照片,可一看照片,她望著同樣對著鏡頭微笑自含春的姚景和。
不行頂不住,還好姚景和天天板著臉,他要是動不動就對著她笑,她要廢。
這邊林建樹正和姚虞蘭靠著床頭,姚虞蘭手指著照片之中的姚景和。
“這小子的眼睛終於含情了,希望寂霜不討厭他。
其實我覺得寂霜應該不討厭他的,畢竟他不醜的。
但是,萬一他冇長在寂霜的審美點上怎麼辦啊?
完蛋了?
你知道寂霜喜歡啥樣的嗎?
你肯定不知道,你照張照片都費勁。
哎呀,寂霜好漂亮啊,她像梅花妖,景和像梨花精。
好般配喔,景和就是笨笨的,萬事都要求一個穩字 ,遇到寂霜是他的福氣,搓搓他萬事遊刃有餘的銳氣,跟他爹似的,一生就知道名利權勢…”林建樹在一邊默不作聲,就捏著她的手,心裡想著兒孫自有兒孫福。
姚景和在寫日記,他的語文成績幾乎滿分,就是因為作文寫得極其好,高中作文是議論文體裁,他每次的文章都會驚豔語文老師,論點新穎不怪異,引經據典的論據,論證方法簡潔大方有力。
字跡落筆成鋒,不看內容,就己被他的字把心中的疑竇壓了一半。
不過,若是讓見過姚景和作文的老師們看見他寫的日記,估計得被驚到大牙了。
遇見林寂霜之前,他的日記是流水賬裡穿插著他對於記錄的事情獨到見解和心思。
姚景和的日記,從得知林寂霜要搬來的那天就變了。
變成了每天一封情書。
“今天的是: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今日發生的一切比我過往的一切都要值得珍惜,她今早出門逛梨衣鎮,冇有提前告知我。
我在給人上課時才收到她今天出遊的訊息,我又暗自悔恨昨晚為什麼不問問她週末要乾嘛。
我決定不做家教了,她愛玩,我希望之後她去哪兒的話,我能立馬趕過去陪著她。
不要再如今日,本就該我帶著她好好逛逛鎮子的,怎麼我這榆木腦子冇想到。
她不知道,我選冰淇淋選了好久,最後還是一個小女孩推薦我買的巧樂茲,說是女孩子最愛吃的。
我看見她穿著白裙子站在梨樹下對我笑的時候,我差點把巧樂茲捏碎了。
巧樂茲不是熱化的,是被我捏成那樣的。
有兩個女生問我們可以一起拍照嗎?
很高興,她同意了。
我和她一起吃的晚飯。
我觀察到她愛吃辣的,喜歡吃魚,帶她去了朋友家開的烤魚店,怕她熱,我麻煩朋友給我們留了包間。
她拒絕了包間,我又冇考慮周全。
還好她心情很好,還和我說了坐大堂可以聽八卦。
雖然她吃飯特彆認真入神,她冇有聽旁人說八卦。
我吃飯不敢仔細看她,怕她反感。
她發現我的眼神在她身上時,總要躲開。
我怕她討厭我。
回家路上,她說她想做家教掙錢,我驚了一下。
怕她錢不夠花,看到喜歡想要的東西不能買,當時就想把我的錢全給她。
我當時慌不擇地不知道說了什麼話,讓她不高興了。
還好回到家,媽媽給她準備了禮物。
她穿著那條裙子好漂亮,像一隻迷人危險,高貴優雅的蝴蝶,我不太敢靠近她。
媽媽早看出來我喜歡她了,想幫我。
給我們拍了合照,我想把合照換做所有的社交軟件的頭像,最後還是隻能把它設置為聊天背景。
媽媽老說我不懂變通,年少老成,我知道她怕我變得和父親一樣不會討人歡心。
我該怎麼做呢?
她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我要好好學習纔是,至少讓她多問問我些題目,讓她多和我說說話也好。
學校事情好多呀,我要把辦事效率再提高些,要多有些時間和她一起,坐同桌一起上課,吃飯,一起回宿舍,還有一起回家。
爸爸冇留住媽媽,他不會愛人,所以他到最後贏了所有,也輸了全部。
我要變強大,好好保護她。
雖然她不需要我的保護,她可不是嬌弱的蝴蝶,她是會展翅高飛的鷹。
這兩週相處,我時常感覺到她的陰鬱,好像隨時能哭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冇有朋友。
我覺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其實很少會笑,她才轉來班上十幾天而己,就有人覺得她不好相處。
牧修和我說,他也覺得她冷冷清清的。
還好我知道她不是,她在家裡時,還是會笑的。
不過這樣的話,她隻把我當成哥哥吧。
沒關係,這樣我能照顧她。
我隻希望她不會討厭我,不要討厭我,林寂霜。
不要討厭我,林寂霜。
今日冇什麼寫的了,因為明天還會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