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心悅誠服之後,緊接著就開始探討如何將此策付諸實施。
然而在研究過程中,他們發現自己之中竟無人能通曉百家學說之全貌。
就在這時,人群中出現了一位不知名的儒者——董仲舒。
他不知何時融入辯論之中,對儒家思想有著深厚的造詣,並且對各家學說都有著獨特的見解。
在論戰之中,他似乎總能輕易壓過其他文臣一頭。
眾人愕然之際,留下的錦衣衛解釋道:“這位乃是大儒董仲舒,是十三公子特意留下為大家答疑解惑的。”
董仲舒,就如同是十三公子在推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一國家戰略中的具體操盤手,諸位隻需緊密配合即可。
換言之,董仲舒就好比是那位定下戰略基調的CEO之後留下來的專業項目負責人。
試問哪位企業掌門人,在確立方向後還事必躬親地投身執行層麵呢?
眾人聽聞此點,儘管內心不願讓這個承載著千古功名的任務落入他人之手,但此事非同小可,縱然李斯、馮去疾、蒙毅等一眾能臣也難以勝任。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大家一致認為,唯有董仲舒具備主持這項大業的能力和眼界。
獲得眾人首肯後,董仲舒提出了幾項實施步驟。
“首要任務,按照贏恒殿下的構想,整合百家學術精華,融彙儒家與道家理念,創新法度。”
“其次,將初步形成的思想以通俗易懂的歌謠、順口溜形式傳播天下,使百姓有個初步的認知。”
“再者,思想的根本在於文字傳承,需設立學館,聘請眾多教師,在新一代貴族子弟中普及新思想。”
“同時,爭取讓更多平民孩子有機會讀書識字,學習各類知識,領悟新的治世之道。”
“此外……”
董仲舒繼續傳達了十三公子更多細緻入微的實施方案,令在座之人無不讚歎不已。
然而,緊接著就出現了兩個極為尖銳的問題。
“其一,如今的文字記錄皆載於絲帛、竹簡之上,成本高昂,彆說普及至全民,恐怕就連貴族階層中也不是人人都有財力閱讀!”
“其二,現今的大秦江山,不少地方溫飽尚成問題,你卻要讓平民百姓讀書學習新思想,這東西能解決吃飯問題嗎?”
董仲舒淡然一笑:“你們還不算愚鈍,十三公子早有預見,料到必有人對此二問生疑,他早已胸有成竹,預備了應對之策。”
“你們儘管先行研擬新法,關於文字傳播及飲食問題,公子正在同步解決。”
眾人麵麵相覷:此話雖輕巧,但如何解決?
“鐺鐺鐺鐺鐺鐺鐺……”
“醬爆鴨胗,美味難擋~”
隨著這歡快的節奏,贏恒大搖大擺、步伐恣意地走向扶蘇府,墨家大院。
兩位侍女緊跟其後,步調與之呼應。
“治國之事畢竟隻是副業,每日兩時辰足矣。”
“今日公子暫且迴歸本行,尋覓佳人……咳咳,偶遇淑女,你二人務必配合默契!”
“是,公子。”X2
他輕輕一掌拂過門房的臉龐,將其推至數米之外。
推開墨家院門,甫一邁步入內,便望見一位身著黛綠色長裙的女子正於梅花樹下捧讀竹簡,一手背在身後,顯露出含苞待放的纖細身姿。
微風拂過,衣袂飄舞,髮絲隨風輕揚。
“肌膚若凝脂,膚白如霜華。”
“霜華霜華,獨立一方。”
“霜華姑娘,名實相符,果真不凡。”
贏恒手持摺扇,笑吟吟地步入庭院。
“閣下是?”
墨凝霜聞聲黛眉微蹙,轉首看向院門。
“我便是你要等的人。”
贏恒自信滿滿地迴應。
“有何貴乾?”
“在拜會凝霜姑娘之前,我心繫的唯有墨家典籍。”
“那麼,遇見我之後呢?”
“典籍與姑娘,二者皆求。”
果不其然,是個風流才子。
墨凝霜淡然一笑,她承載著墨家的深厚底蘊,心中早將自己許給了墨家的宏圖大業。
“十三公子,凝霜曾立下重誓,在墨家學說享譽天下的那一天到來之前,絕不談婚論嫁!”
“此時丫丫武器,凝霜就不耽擱公子,公子還是另尋佳人吧。”
望著如此絕美的麵容,還有這曠世奇才,堅定的信念,贏恒初次遇見如此奇女子。
怎麼會輕易言棄?
至於是否與大秦為敵,那不是關鍵所在。
他帶著更加讚賞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墨家至高境界,姑娘可否詳述一二?”
“既然誌同道合,或許兩人同行,路上能夠更為輕鬆暢快呢?”
然而墨凝霜輕輕搖頭,思緒飄向自家理念與殘酷現實的巨大鴻溝,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平日裡,她不會輕易吐露心聲,但今日不知是被眼前公子和兩位絕色侍女的風采所激勵,不願服輸。
又或是這位公子看似灑脫不羈,但她卻從對方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種深不可測的自信,這使得墨凝霜坦誠說出自己心中那份遙不可及的理想。
“我墨凝霜對墨家抱有三大宏願,其一,深入研習並光大墨家機關術,使之真正惠及萬民。”
“其二,力推墨家學說,使其成為天下治國理政的核心理念。”
“其三,期盼終有一日,天下人皆能修習墨家機關之術。”
“若在往昔盛世,這三項缺一不可,方算得上我墨凝霜無愧於先輩之托。”
“而今,墨家學說已被世人淡忘,若能實現其中之一,我也足以含笑九泉了。”
墨凝霜說完,目光緊緊鎖定贏恒,期待他能因此知難而退。
但是!
贏恒隻是微微一笑,迴應道:“這就完了?”
“若凝霜姑娘再無其他條件的話,那麼現在就可以隨我一同前行了。”
墨凝霜:?????
墨家少女滿臉困惑地凝視著贏恒,心頭暗忖:小兄弟,你這是何意?你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裝糊塗?
我這三條主張,哪條可謂輕鬆易行?
如今暴秦統治天下,法家獨占鼇頭,剛剛纔經曆焚書坑儒之劫難,百家學術早已無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