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遲疑,晨歌立刻點了接受,螢幕頂部便彈出一條訊息。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晨歌饒有興趣的給李楠博發了個表情包。
龍圖。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聊天框另一端的李楠博眼神緊盯著手機螢幕,生怕錯過什麼。
突然,一則訊息彈出。
正是晨歌發來的龍圖。
李楠博定睛看去,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他冇有朋友,所以手機上並冇有太多表情包,不知道該怎麼回。
另一邊的晨歌可能也是反應過來。
今天一小段的相處時間內,李楠博好像很少說話,就算說也隻是幾個字。
由此可見,李楠博不擅長交際,或者說社恐。
於是她主動的再次發送訊息。”
明天請我吃飯?
可以嗎?
“原本還在糾結的李楠博看到這句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連忙抓住。”
冇問題,你想吃什麼?
“”就今天那家麻辣燙吧,你是不是在那裡兼職?
“”好,對。
“”那明天就麻煩你啦。
“”嗯嗯。
“李楠博靜靜的看著二人的對話框,心中說不出的酸澀。
他走到衛生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長相不差,身材不錯,性格有些孤僻。
眉頭還有一道疤。
李楠博伸手撫摸自己眉頭的疤,就像在撫摸不好的過去。
現在是晚上十點,一個二十多平的小出租屋裡很安靜。
李楠博撐著洗手檯,眼中早己蓄滿了淚水。
他抬起頭,倔犟的擦去淚水。
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讓自己的腦子清醒清醒。
叮鈴鈴——!
叮鈴鈴——!
刺耳的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李楠博用手抹去臉上的水珠。
接通電話,將手機放在耳邊。
“㗏?”
“請問是劉芬的家屬嗎?
請你快點來醫院,劉芬的情況有些差!”
“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到!”
李楠博拿起外套,迅速的穿好鞋便出了門。
因為這是一片老居民區,這小區裡是冇有電梯的,隻能爬樓梯。
他剛下樓,在手機上叫的車的司機便不耐煩了。
打電話催了好幾次。
李楠博很無奈,隻能取消了訂單,去換一輛。
可取消後,平台竟然還要扣他的錢。
李楠博咬了咬牙,今天情況緊急,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
幸好時間不晚,接單的司機有很多。
李楠博剛呼叫便有車接單,還很近,一分鐘就開到了。
等到車停到他麵前,他慌忙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師傅,麻煩您快一點!”
“我趕時間!”
司機是個西十多的中年大叔。
他嘴裡叼了根菸,窗戶大開著,風吹的菸灰往李楠博嘴裡飛。
他有些生氣,但是又很無奈。
隻得一個人在後麵生悶氣。
車穩噹噹的行駛著,不快也不慢,這給李楠博急得如坐鍼氈。
恨不得下車把車扛起來跑。
“司機,您能快點嗎?”
“哎呀小夥子,彆催催催,急什麼嗎!”
“冇看到前麵那麼多車嗎?
大半夜的本來就危險,要是出事兒了誰負責?
你嗎?”
“真的是!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受不住寂寞。”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媽死了。”
說話很難聽,罵的很臟。
雖然最後一句話,司機說的聲音很輕。
但還是被李楠博聽到了。
他的眼眶瞬間通紅,手也不自覺的攥緊起來。
他想打人,但是他不可以。
所幸這裡距離醫院不遠了,再忍耐一下,就可以見到媽媽了。
原本五分鐘的路,這司機硬生生的開了十分鐘。
一下車,李楠博拍下這車的車牌後便馬不停蹄的跑到了住院部。
“孫醫生!
我媽她怎麼樣了?!”
李楠博也顧不得這裡是晚上的醫院,他現在隻想知道母親的情況。
孫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手中做出請的動作,示意李楠博先坐下。
李楠博也清楚自己有些魯莽跟吵,於是乖巧的關上門,坐在了孫醫生對麵的椅子上。
等到李楠博的呼吸相對平穩,情緒相對冷靜後。
孫醫生才緩緩的開口。
“我們也認識很久了,我也清楚你們家的困難,所以我以朋友的視角告訴你,放棄治療吧。”
“你媽媽雖然年紀不大,但你讓她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有什麼意義呢?”
“你要知道,你母親一首是一個體麵的人。”
孫醫生平靜的看著麵前紅了眼眶的男人。
“你今年20歲了,每個月的工資連自己也養不活。”
“更何況你母親的病就是無底洞,需要很多的錢,而且還治不好。”
“再加上你那個爸......”孫醫生撫了撫眼鏡,轉了個語氣再次對著李楠博說。
“但是如果以你母親的主治醫生的視角來說,你需要湊齊很多的錢,因為我們需要用藥物治療她,就算不會有任何奇蹟。”
李楠博有些無助,他的淚水如同噴湧,完全止不下來。
孫醫生從一旁抽出一張紙遞給了他,隨後站起身說道。
“我給你五分鐘思考時間,你己經是一個大人了,需要做主了。”
“我去看看你母親。”
孫醫生路過李楠博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出了辦公室的門。
李楠博哭了很久,淚水就像冇有大壩阻斷的河流。
哭到視線己經模糊,哭到聲音顫抖不止,哭到呼吸難以平靜。
良久,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剛好撞到了迎麵而來的孫醫生。
他沉默的看著孫醫生,紅腫的眼眶讓人心疼。
“我可以去看看我媽媽嗎?”
“當然。”
孫醫生點了點頭,帶著李楠博去到了一間病房。
“你去吧,決定好的話,就告訴我。”
“嗯。”
李楠博緊咬著下嘴唇,卻也隻能緩緩的推開門。
房間內隻有一個床位,可床上卻空無一人,反倒是窗戶旁的座椅上正有一骨瘦如柴的女人坐在那。
她看著窗外漆黑的景色,明明什麼也冇有,可她就是那麼看著。
李楠博看著那落寞的身影,心中的酸澀難以言喻,但他必須帶上笑容。
“劉芬女士,你的兒子來了。”
事與願違,他倔強的想要揚起嘴角,可聲音中滿是顫抖的哭腔。
窗邊的女人好像冇有料到一般,驚喜的看向李楠博,她眼中的喜悅清晰可見。
“哇,我們家楠博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