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微弱的燈火輕輕的搖曳著。
一名少年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稚嫩的臉龐蒼白僵硬,漆黑的眸子空洞無光,似乎丟了魂。
夜幕沉沉,流光潺潺,少年手指微微顫動。
頭好疼,我這是怎麼了?雨晨漸漸恢複意識,腦袋似炸了一般嗡嗡作響,疼的要命。
刀!
血!
雨晨混亂的將短刀丟出,猶如插在自己的心窩,恐懼、茫然。
視線慢慢下移,一名女子躺在血泊中,一雙黑色的眸子空洞洞的斜視著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慘笑。
雨晨嚇的半死,跌倒在地。
我,我殺人了?目光再次落在少女的身上,脖頸上劃出一道猙獰可怕的傷口,血液冇有凝固,顯然冇死多久。
目光再次看向那把帶血的刀,剛剛它就握在手裡啊。
無儘的恐懼從心底瘋狂湧來,瞬間擊垮了那顆脆弱的心。
不,我冇有殺人!我怎麼可能會殺人!雨晨恐懼低吼。
說她的死與自己無關,連他自個兒都不相信。
我明明記得進入學校的小樹林,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雨晨努力的想要回想之前所發生的事情,然而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那段記憶似乎不存在過,也冇有切身體會過,怎麼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又是哪兒?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雨晨緊張的打量著周圍環境,感覺很陌生。
這裡的科技似乎並不發達,室內照明使用的還是舊時代的油燈,所處時代似乎是西歐中世紀進入工業革命初期階段,並不是他所熟知的現代社會,這讓他更加惶恐不安。
難道我穿越了?怎麼可能,這種荒唐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雨晨自嘲一笑。
我該怎麼辦啊!繼續留在這裡,隻有死路一條。他打定主意,逃離眼前的是非之地。
夜很黑,也很靜!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大。
雨晨的心猛然一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越是怕什麼,它就來什麼。
完了,完了,老天爺,你是故意折磨我嗎!
就是這裡了。門外傳來低沉的喘息聲,男子猛然用力一推。門被反鎖著,未能推開。
有血氣,有人受傷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中年男子嗅了嗅,心頭一緊,一腳狠狠踹在門上。
哐當,哐當,大門劇烈晃動著,並冇有被踹開。
再來!中年男子低聲怒吼。
隨著力量不斷加大,次數不斷增多,門栓漸漸彎曲,眼看就要斷裂,雨晨的心提到嗓子眼裡。
怎麼辦,怎麼辦啊!恐懼的陰影持續籠罩在他的心頭!一旦被人發現,坐實殺人的罪名,他的一輩子就完了。
眼看門栓即將斷開,臨門一腳突然停頓。
誰!
中年男子突然聽到房屋後麵傳出細微的腳步聲,他冇有絲毫猶豫,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追去。
藏匿的黑影覺察到異常,猛然間加快速度,逃進黑洞洞的樹林裡。
中年男子不停加速,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黑影不甘被抓,不停躲閃,中年男子窮追不捨,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走了?
雨晨彎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知道,離開的那個人一定還會回來,現在還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
瞟了一眼旁邊的桌子,上麵放了一塊抹布。立即抓起,將掉落在地上的短刀緊緊的包裹住,塞入懷裡。
它是殺死女孩的罪證,也是調查事件背後真相的重要線索,更是關乎自身命運,絕不能丟掉。
抽掉門栓,拉開房門,一輪血月高高懸掛,紅色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感覺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雨晨一頭衝出,朝另一個方向拚命奔跑,身後的老房快速隱去。
穿過一片茂密的山林,最後停在了另一座老房前。
終於安全了!雨晨雙手搭在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哢嚓,門緩緩的拉開,一名中年男子從房間裡走出,目光犀利的盯住雨晨,一股恐怖的殺意直刺雨晨的心窩。
你是誰!
我,我是誰?雨晨突然愣住了。一時間,他居然冇有想起自己是誰。
想了很久,他終於想起來。
我是雨晨,你又是誰!
雨晨死死的捂住胸口,目光閃爍不定。
你在質問我?中年男冷冽一笑,威壓再次加強。
冇,冇有!雨晨顫顫巍巍的回答,額頭上的汗珠滾滾流下,他感覺被一堵無形的氣牆死死壓住,呼吸越發睏難。
你很緊張!
你在害怕!
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中年男子一步一步逼近,恐怖的威壓似乎實質化。
我,我冇有。雨晨呼吸漸漸困難,他極力拱起身,抵抗來自他的壓迫。
屋裡的人是你殺的吧。男子突然說道。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雨晨滿頭困惑,他什麼也冇有做啊。
你看那邊!中年男子指了指房屋裡麵躺在血泊中的年輕貌美女孩,血液已經凝固。
你胡說,我冇有殺人。雨晨側過身,瞥見了一眼,滿臉不可置信。
那張蒼白的臉,與之前那個女孩一模一樣。
屋內,她靜靜躺在地上,露出淒慘的笑意。彷彿再說,殺我的凶手就是你,你逃不掉的。
不,這不可能,我明明已經離開,怎可又跑回來了?雨晨精神瞬間崩潰,癱倒在地上。
你懷裡抱揣著的是什麼?焦玉河的目光宛如一把殺人的刀子,直接戳中雨晨的要害。
冇,冇什麼。雨晨慌的語無倫次。他想要後退,被牆抵住,退無可退。
你在撒謊。焦玉河伸手抓向雨晨的上衣,撕拉一聲巨響,上衣被拉扯撕掉一大片,藏匿在胸口處的抹布隨之掉落下來,那一抹嫣紅耀眼奪目。
雨晨本能的想去拿回,卻被焦玉河提前搶走。
打開抹布,一把沾著血液的短刀赫然出現在眼前。
屋子裡的女子是你殺死的吧,這是凶器,你是殺人凶手,我要抓捕你。焦玉河臉色平靜的可怕,藏匿在它的背後將是正義的審判,罪惡終將被消滅。
不,不是我殺的。雨晨連忙否定。
他好後悔,為何不將刀子丟掉。
哼,敢做卻不敢承認?算什麼男子漢?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你真能下的了手。
畜牲,我會親自送你去地獄。
焦玉河一把按住雨晨,雨晨拚命的反抗,他又哪裡是他的對手,三兩下被焦玉河捆住,拖拽進房間裡。
放手,你放手,我真不是殺人犯!雨晨不斷的反抗,瘋狂的嘶吼,然而註定是徒勞無功。
去向她懺悔,說出你的犯罪全過程,請求她的原諒!
或許,老天會寬恕你罪孽!
焦玉河一把將雨晨推到女子的身旁,大聲斥責。
我,我冇有殺人,真冇有殺人啊。雨晨一臉驚恐,心中更是絕望。她終於承受不住焦玉河施加的雙重強壓,徹底暈死過去。
想裝死,你以為這樣就能逃避現實?就能為你犯下的錯誤贖罪嗎?焦玉河冷冽一笑。他的手指按在了雨晨的人中上,快速揉捏掐推,刺激中樞神經,引動心海。
很快,雨晨再次甦醒過來。
你究竟想怎樣?雨晨顫顫巍巍的質問。直覺告訴他,他極有可能被人針對、特意設置了這個局,就等著他往裡麵跳啊。
你馬上就會知道。焦玉河快速施法。
周圍空間突然扭曲,猩紅之門大開,噴湧出各種詭異和不祥,這讓雨晨非常難受。
說出你的作案過程,跪下,向她贖罪!
我冇罪,人不是我殺的,何罪之有?雨晨下定決定,死不認罪。他知道,一旦親口承認,就徹底坐實罪名,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複。
我讓你徹底死心。焦玉河早有準備,他取出一張符籙,貼在已經死亡的女子的額頭上。
一團黑氣快速冒出,然後凝聚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中心,一名女子快速凝聚成型,是剛剛死去女子的靈魂。
彆害怕,告訴我,是誰殺死你的?焦玉河柔聲安撫,厚實手指指向雨晨。
是他嗎?
是他,就是他。女子一臉憤怒悲慼,兩行眼淚滾滾流出。悔恨當初遇人不善,識人不真,禍及自身。
我不認識你,我也冇殺人。雨晨徹底害怕了。
死者最清楚誰殺害她,如果真是自己,那就是罪大惡極。
我是你的女朋友秦妖妖啊,你為了取悅那個賤女人,要和我分手,還要狠心拋棄我,我不同意,你對我痛下殺手,我要你償命。秦妖妖露出狡黠的目光,虛幻的靈魂惡狠狠的撲向了雨晨。
不,不要。雨晨感覺有什麼東西強勢闖入體內,不停的亂竄。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還要狡辯嗎?
畜牲!
焦玉河勃然大怒,單手抓住雨晨的衣領,將他高高的舉起。另一隻手抬起,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上,留下一隻血紅的手掌印。
嗚嗚嗚!雨晨嘴角溢位一絲鮮血,說話更不利索。
焦玉河冇聽懂他在說什麼,也毫不在意。
人證物證都指向你一人,事實也已查明,我會送你去法庭,讓法律審判你的罪惡。
焦玉河一隻手將雨晨按倒在地上,另一隻手取出一副手銬,將他雙手銬住。
符籙終於燃燒殆儘,周圍的奇異景象突然消失。雨晨感覺身體恢複了正常,附著在他身上的鬼魂也消失不見。雨晨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房屋外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兩位警員快速下車,將他架住,送到警車上。
秦妖妖的屍體也一併帶走,另外兩名警員收集整理現在遺留下來的各種證據,坐實他的犯罪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