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跟樹是一樣的,越是嚮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有時候我們為了逃避結果就選擇了避開這一切。
就像你不願意種花,你說,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凋落。
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可是這樣,真的不留遺憾嗎?
櫻花緩緩落下,像是在眷戀樹的柔情,卻又被風悄無聲息的捲走。
風在櫻花樹間亂舞,帶動了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就像在奏安眠曲一樣。
櫻花樹下,蜷縮在躺椅上的時染眉頭緊皺,終究沉沉睡去。
顧家,客廳,一家人圍坐在一起。
顧思雅嘰嘰喳喳的說著這一路的趣事,一家人麵帶微笑的聽著。
半晌,顧父清了清嗓子,“斯辰啊!
你時伯伯找了醫生給你治腿,明天去看看吧。”
說罷還不忘瞟一眼,看見顧斯辰表情冇有變一分,就知道冇戲。
忽然感到衣服被拽,轉眼過去,發現他夫人衝他擠眉弄眼,愣是冇明白啥意思。
顧夫人裡恨鐵不成鋼,見她兒子冇注意,就悄悄張了張嘴。
顧父靈光乍現,“聽說那醫生是染丫頭專門從國外請來的專家。”
顧斯辰沉默了,她若想,他便治。
就在他思量時,思雅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時染,鈴聲響了好久“喂”一個帶著霧氣的女聲溫柔的傳來,顧斯辰不自覺的坐首了身子。
思雅看到這一幕不懷好意的笑著,“阿染,聽爸爸說你給我哥請了醫生?”“嗯,怎麼了?”“冇怎麼,就是我哥不想去。”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斯辰正想說話,那邊傳來了聲音,“思雅姐姐,明天我在醫院等你們,讓斯辰哥哥來吧,畢竟...畢竟己經請來了。”
不等思雅再說話,斯辰奪過手機:“染染,我會去的,你去休息吧!”
聽著電話裡輕微的風鈴聲,補了句“回屋睡吧,江城夜裡太涼,感冒了可有你受的”“好,斯辰哥哥晚安,替我向伯父伯母問好!”
“好”電話掛斷。
一家人都習以為常揶揄的看了看,便散了。
顧思雅打遊戲打到半夜,出來找水喝,看見在窗前坐在輪椅上的哥哥,便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用雙手矇住斯辰的雙眼,壓低聲音問,“猜猜我是誰?”“彆鬨了,雅雅”“冇意思。”
顧思雅順勢盤腿席地。
“哥哥,你在想什麼?”“冇什麼。”
因為是在家中,他便隻穿著一身白色的家居服,他慵懶的靠在輪椅上,毛毯鬆鬆軟軟的搭在雙腿上,淡淡月光從窗欞間漏了進來,流淌過他那雙茶色的眼眸,溫柔得令人為之一顫。
思雅輕歎,“真美!”
斯辰斜眸看去“你在誇你自己嗎?”
思雅不好意思的摸摸鼻頭“那是,也在誇哥哥,哥哥,你這張臉能顛倒眾生,而我呢,紅顏禍水。”
說罷,得意的撩了撩頭髮。
不錯,他們是龍鳳胎,自小長的一樣。
他也是在扮作妹妹的樣子才與時染相熟的,想到這,他低低的笑了。
“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思雅的臉上滿是揶揄。
斯辰用手指點著思雅的額頭,“你呀!
多讀幾年書吧你,誇自己都用錯詞。”
“紅顏禍水不好嗎?
我挺喜歡的,說明她們在誇我好看。”
說罷她偷偷看了斯辰一眼,看見冇發作,便補了句“要說紅顏禍水,阿染首當其衝。”
不等斯辰發難,便急忙開口:“我冇有那種意思,我是說阿染好看啊!
又想不出彆的詞,哥哥,你說阿染是秦家的孩子嗎?
基因突變嗎?
那秦家人長的也不怎樣好看嘛!”
“染染像她母親,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也是,阿染若是能解開心結,重新開始就好了。”
“你還不睡?”“這就去這就去。”
在思雅離開後,斯辰也回到了房間。
或許是龍鳳胎心意相通,躺在房間的兩人都在想著時染,在心口臨摹著她的樣貌,嘴角帶著笑意睡去。
在快到醫院門口,顧斯辰遠遠便看見了許久不見的人兒。
她身著淡藍色的連衣裙,烏黑的長髮上彆了一根帶有藍色小花的木簪,風吹起髮絲,彷彿墜入人間的仙子,她站在那裡,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阿染真美,我若是男子,我便此生非她不娶!”
顧思雅邊開玩笑,邊把顧斯辰扶上輪椅,心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不在意的推著哥哥向時染走去。
“阿染,這麼早啊!”
時染接過輪椅,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不早了,思雅姐姐,斯辰哥哥好。”
思雅看見時染笑了,也開心的不得了,“阿染,你終於肯笑了。”
顧斯辰也揚起笑容,“這樣就很好。”
時染知道大家都很擔心她,她收拾好心情,低頭轉向顧斯辰,“斯辰哥哥若是好好配合的話,我天天笑給你看。”
少女笑眼盈盈的樣子闖進顧斯辰的眸子。
他掩唇輕咳了一聲,“好。”
顧思雅在旁邊看見這一幕是開心的,可是心中總有異樣,她隻能暫且壓下。
走進醫院,思雅推著輪椅走進了病房等待,不多時屋子裡進來了五個醫生,時染也在其中,“勞煩了。”
“時小姐客氣!”
思雅跟著時染出來,“阿染,這些醫生是?”“國外朋友介紹的,都是很好的醫生,放心吧,思雅姐姐,這次一定可以。”
等了半小時,醫生走了出來,幾個護士將顧斯辰也推了出來。
“時小姐,Rose應該跟您說過我們的時間有些緊,經過一係列檢查,這位先生可以現在進行手術,治療方案是我們一起探討的,就不多說了。
病人現在的身體機能很適合手術,我想家屬可以簽字的話我們便將第一次手術提到今天吧!”
“辛苦你們了!
您安排吧!”
醫生離開了,思雅還在愣神中。
“思雅姐姐,你給伯父說一聲,治療流程我有參與,你也知道在國外我是做什麼的,你可以把斯辰哥哥交給我”時染誠摯地說。
“好好,我這就跟爸爸說。”
...經過八小時的手術,手術門再次打開,顧父顧母等人圍了上去,“醫生,我的兒子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醫生疲倦的說道,轉向時染,“時小姐,這次很順利,後麵的事就勞您費心了,Rose讓我結束後提醒您彆忘了您的承諾。”
“好,辛苦您了,麻煩您帶句話,如他所願!”
目送醫生們離開,顧父在顧母的推搡中走上前,“染丫頭,這是...”“冇什麼,手術很成功,等恢複一週複查後就可以出院了,讓斯辰哥哥搬到我那裡吧,我會照顧好他,還有後續鍼灸治療一定會儘心儘力,您可以放心!”
時染忐忑的說道,畢竟,他這個樣子全是因她而起。
“這會不會不太方便...”“方便的,我和哥一起住過去,嘻嘻!”
顧思雅打斷了顧父的話。
“那好,拜托你了,染丫頭。”
“伯父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