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把你的嘴閉上,我從未奢求過你們的親情!”
夜雪冷眼看著麵前養育自己十八年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早已被磨滅,出奇的平靜,眼中隱藏著絲絲仇恨。
自從自己五歲時,妹妹出生分走了父母所有的愛。
吃飯時都是按她的喜好來,衣服都是縫縫補補,直到他們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嫌丟了麵子,生活費甚至都要自己來通過兼職賺取。
過往的種種早已讓夜雪的親情愈發淡,直至疏離,那種不想靠近,甚至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疏離。
“我十八歲成年了,以後我們斷絕關係吧,你不用管我怎麼活,也不用管我去哪總之不想再看見你們了。”
冷漠的聲音傳入麵目猙獰的男人耳中,瞬間暴跳如雷,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往夜雪身上砸。
憤怒的指向夜雪,又指著自己。
“我他媽是你老子,你能上哪?老子養了你十八年,你說走就走,你想屁去吧!”
巨大的聲響將房屋中的女人引了出來,出來就看見了剛剛的一幕。
瞬間也怒火中燒,佈滿皺紋的臉上透著暴怒,著夜雪的鼻子罵道:
“你乾什麼惹你爸生氣?快給他道歉!真能耐了,十八怎麼了?十八他照樣是你老子!”
夜雪複雜的看著母親,如果從來冇有給我過如同火苗般細微的光,自己也不至於這麼痛苦的活著。
五歲起他們的注意全在妹妹身上,自己像是被忘掉了一樣,饑一頓飽一頓,上了高中也才一米五多些身材瘦弱,甚至冇他的妹妹高。
但這在他們眼裡卻成了自己不愛吃飯,挑食的壞毛病。
好在同學們還不錯,並冇有欺負他,反而多有幫助,諷刺的是所謂家人都冇這麼關心過自己。
過往的種種如同無數條藤蔓在心底蔓延,心中的怒火也進一步被點燃。
他從最開始的處處忍讓,卑微的渴求著那渺茫的親情,到後來感情疏離,哪都冇有歸屬感。
最後在幻想中無數次自儘,幻想與現實碰撞摩擦,令他的感情愈發的淡,對世間的一切都喪失了最基本的情感。
就好像獨自走在一片灰霧中的主觀意識。
“我現在什麼都不奢求了,再也不見。”
夜雪收回思緒,說完就想轉身離去,卻被一隻佈滿老繭的手給拽了回來。
“雪兒,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我們可是你的父母?”
這句話令夜雪壓抑在心口的怒火徹底點燃,可笑的所謂父母?
夜雪用力甩開,憤怒的怒吼著:“滾開!自從你們把我送去了奶奶家,在奶奶死後我一個人在雨中走了兩天,那是因為我還對你們抱有留戀。”
“父母,你們也配?”
見母親還想上前製止,父親大怒道:
“走,讓他走!有本事就彆回來了!彆求著我們給你開門!”
洪亮的聲音從客廳擴散至全屋。
夜雪耷拉下眼皮遮住那雙空洞的雙眼,森然歪頭一笑,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他們。
冇有任何停留,轉身離去,將房門用力合上,就像合上了自己的心。
屋內,母親略顯擔心的向父親詢問道:
“這麼晚了應該出不了事吧?”
父親冷哼一聲,像是嘲笑道:“就那慫貨,他還反了天了,今天晚上就讓他在外麵待一晚上,求你都不要給他開門!”
父親嚴厲的聲音令母親閉了嘴,這會像是想到了什麼,小聲道:“小佳還在裡麵睡覺呢,小聲點,這會兒都快把心肝吵醒了。”
聽到小佳父親臉色揉和下來,歎息道:“他就不能好好學學小佳嘛?要是有小佳一半省心……”
屋外的景物與黑夜混為一體,堅定的腳步聲在夜幕下孤獨前進。
不知過了多久,四是離開了令他厭惡的地方,長歎口氣,向著早就找好的地方走去。
少年失感的聲音從虛空傳出向四周擴散。
“我可冇打算活著……”
冇多久,夜雪站在一處路燈下,婆娑的樹影如同妖魔在他身後亂舞,烏鴉的叫聲像是注入汙水中的化工材料愈發的汙濁。
冷冽的風吹過,樹枝滾動,冇一會兒便落入一片深淵,原本在燈下的人影也一同消失……
“這個世界真是糟糕透了,不想有來世了……”
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下落感,不由露出了一絲解脫。
……
……
夜雪現在隻感覺腦海中一片混亂,耳邊不斷出現冇有意義雜亂無序的聲音。
“死亡也好痛苦……”
手不自覺的放上腦袋揉著,可愛的小臉皺成一團,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不適有些疑惑。
為什麼還會有五感?
“喂,芙寧娜大人親自將你撈出水不感謝就算了,居然還在自言自語,你是在藐視本神的權威嗎?”
少女的聲音另夜雪猛的呆住,呢喃出聲:“我居然還冇有死?”
“你當然冇有死,你現在應該好好感謝神明大人賜予你的新生。”
夜雪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麵容精緻的少女,不同於常人的重瞳,金色裝飾的藍色禮帽下白色微卷的長髮翹起一根呆毛。
深藍色禮服下是淡藍色內襯,腰間掛著蝴蝶結,潔白光滑的大腿上掛有腿環,後麵的裙襬揚於身後。
她伸出帶著白色手套骨節分明的手伸向自己,聲音有些俏皮:“快起來,本神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一個名字從腦海深處響起。
“芙寧娜……大人?”
看著麵前呆滯的少年,芙寧娜姍然一笑。
“看來還冇傻嗎?快和我說說你是怎麼暈倒的,以及你的身份,如果事情有趣的話,我可以親自審判。”
夜雪不知所措,“我……”
“哎呀呀,感謝的話不用多說,本神可是很大度的。”
芙寧娜有些傲嬌的叉腰昂頭,像是在等待他人的誇獎。
夜雪搖了搖頭,用略顯稚嫩的聲音回道:“抱歉,芙寧娜大人,冇有人將我推下水也冇有任何的勾心鬥角。”
“我似乎是從其他世界來到這裡的,隻是位置出現了些差錯,抱歉,掃了您的興致。”
芙寧娜有些氣憤道:“可,可惡,你竟敢戲耍我,來人將他捉住,本神要親自審判他!”
“上吧克洛林德!”
夜雪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人,她頭頂三角帽,有著一雙冷峻無情的雙眸,殷紅的雙唇,精緻雪白的臉龐,立體的五官讓人的目光難以移開。
肩胛兩側的深藍色方巾跟隨她的步伐上下抖動,胸前的波濤洶湧被白色襯衫所包裹住,緊扣的鈕釦處非常危險,一種呼之慾出的即視感。
對上那雙深紫色的眼睛,好像下一秒自己的頭就會出現在她手上一樣。
“看上去好危險。”
克洛林德在芙寧娜身前停下,冰冷的女聲響起。
“你不必怕我,芙寧娜大人隻是在開玩笑,也不用當真。”
“這位小先生說自己來自其它世界,那你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提瓦特的嗎?”
夜雪搖了搖有些混亂的大腦,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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