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
你要練功就練功,彆謔謔院子裡的樹!”
辰時三刻,沈雲的叫喊聲就響徹了整個侯府。
蒼雲侯府的一處彆院內,沈雲叉著腰做教訓狀,而他麵前的白羽半跪在地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旁邊還有朱管家在怒目而視。
“小崽子,這樹也是你能捶的?
侯府的樹都是當年老夫人一棵棵種下來的,每一棵都意義非凡,告訴你,要不是侯爺攔著,老夫腦袋掉了也要廢了你!”
朱管家對著白羽怒斥。
白羽自知自己做錯了事也不敢說話,頭又往下低了低。
他今早辰時就醒了,本想去找沈雲卻發現他還冇起床,於是他就想著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練練拳腳,然後他就把目光轉移到了昨晚睡覺地方的那棵有倆人粗的大樹,結果剛出一拳就將這煞神引了過來。
沈雲見白羽被罵得狗血淋頭,渾身還受著傷,終是心軟了。
他道:“老朱,一棵樹而己,斷了也沒關係,再說你也知道像他這種人從小就經曆那種事,不懂事很正常,而且像白羽這樣能知錯的人很少啦。”
朱管家被沈雲這麼一說不由地一愣,他低頭看向白羽,心想,這小子確實和那些人有點不一樣。
朱管家早年也遇到過幾個“魑”字營的人,那叫一個目中無人,眼睛長頭上,毫無人性,遇事也是首接拿手中的刀說話,白羽也目中無人,但他身上有種人性,雖然有點呆呆的。
朱管家歎了口氣,道:“侯爺這樣說的話,老夫就放過他一次。”
“這纔對嘛,白羽你先起來吧。”
沈雲見白羽身上有傷就先讓他站了起來,“還有事嗎,冇事我就先走了。”
沈雲心很累,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侍衛和他彙報說白羽快被朱管家打死了,當時他就懵了,這兩位是有什麼仇嗎?
不等侍衛說完下麵的話他就匆忙地穿好衣裳趕來這了。
眾人皆搖頭。
沈雲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打了個哈欠,道:“冇事的話,老朱,你叫夥房準備早膳,記住要在原本的規格下再加倆人份,今天有兩位小姐跟我一起用膳。”
“小姐?”
朱管家有些疑惑,哪來的小姐?
不過當他看到了躲在沈雲身後的兩個小丫頭,他恍然大悟,驚訝道:“她們?”
“對呀。”
沈雲平靜地答道,好像這事根本不值一提一樣,不過也確實不值一提,他昨晚吃完晚膳在路上遇上了她們,就順便認了她們做義妹。
“這…”朱管家有點接受不了,“她們不是娘娘給侯爺找的…”“哎,打住。”
沈雲抬手打斷道,“皇後就算能管我的婚事,她還能管我這個沈家家主收義妹不成?”
“家主!”
朱管家好似隻聽到了這兩個字,他驚喜道:“大老爺終於把家主之位給您了。”
朱管家口中的大老爺乃是沈晏的長兄,沈晏有很多兄弟,但除了繼承家業的大哥外,其餘十幾個兄弟都死在了戰場上,這麼多年來沈家除了老太爺就是大老爺說了算,但他不是家主,隻是代理,家主之位在沈雲出生之時就是他的了。
在老太爺走了之後,大老爺就向皇帝請旨請求讓沈雲回安陽城守孝,後來就是沈雲到了安陽城,大老爺輔佐沈雲做生意和管理家業。
“冇錯,大伯在我啟程前幾天就召集了族人,宣佈我正式成為沈家家主。”
沈雲有些得意地道。
“恭喜侯爺!”
“嗯?”
“呸呸,老糊塗了,這話都不會說了。”
朱管家笑著配合沈雲,行禮道:“恭喜家主!”
“嗯。”
沈雲滿意地點頭,聽著真舒服。
“好了,都散了吧!
翠兒蓉兒你們跟我來。”
沈雲揮手示意眾人離開,他看向身後的倆個小丫頭,心裡想著。
“阿姐,這回你冇辦法了吧,你送幾個我就收幾個,反正我有的是錢,養得起,剛好安陽城的那群小子還冇娶媳婦,就當給他們養媳婦了。”
李翠李蓉先是看了一眼朱管家,見他正一臉慈祥地看著她們,這才小跑著跟上沈雲。
……陽光明媚,蔚藍的天空下一群鳥兒飛過,停落在被雨水溫養過的柳樹上,昨日的狂風暴雨消失不見,好似隻是來錦安城做客,留了一宿便離開了。
“哎呀!
這才幾天呀,母後給的月錢就用完了!”
淩煙湖畔柳樹旁的一處亭子裡,一位身穿明黃色錦衣的少年郎大聲悲歎,他生得眉清目秀,一雙好看的眼睛此時正雙目無神地盯著湖麵。
“殿下,您就該聽我的,讓我去把那老女人打一頓,看她還敢不敢收我們的錢。”
少年身旁一男子說道。
男子身穿一身黑色侍衛服,腰間掛了一把長刀,仔細看他的容貌,竟然與那白羽有九分相似。
“打人?
你要坐牢你就去打吧!”
蕭梓樂翻白眼道。
“殿下,那大理寺和刑部的大牢可關不住我。”
白尋得意地對自家殿下道。
蕭梓樂伸手捂臉,靠!
父皇到底為什麼要讓這呆子做我的貼身護衛!
他無奈道:“是!
你厲害,被抓了我可不救你。”
“殿下,您又不會武,你想救也救不了啊。”
白尋一臉您在逗我的表情看著蕭梓樂道。
“我堂堂大瑞朝二皇子!還救不了一個侍衛?!”
蕭梓樂拍案而起。
“那您明知道那老鴇兒故意坑您的錢,您怎麼不敢吱聲?”
咚,蕭梓樂坐了下來。
對呀,我堂堂皇子為什麼被一老女人刁難了還不敢有所反應,那還不是因為他怕母後知道他天天去青樓這事。
蕭梓樂心裡一陣煩悶,自從他舅舅去蒼州之後,他每次去思秋苑就得自己掏錢了,起先還好,但有一天他突然發現一月能玩十五天的錢這個月居然隻能玩七八天!
後來他一查,原來是那老鴇兒在彙報消費了多少時多報了許多,她也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對他多熱情現在就有多冷漠,根本不怕他不來。
他一度懷疑有人在搞他,至於為什麼不揭穿他,蕭梓樂覺得那人應該隻想要錢並不想招他的記恨,他也不敢找那人的麻煩,萬一把他惹急了,魚死網破,自己也要完!
白尋見自家殿下一臉愁容犯起了難,殿下太心太善了,要是他遇到了這種事,不殺他全家就對不起他練的一身武。
白尋越想越氣,忽然,他眼裡閃過一道凶光,惡狠狠道:“殿下,要不我偷偷去把她做掉!
我保證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得了吧,你天天不是打就是殺的,還有就是吃,你能辦好?”
蕭梓樂不屑道。
隨即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道:“對了,從明日起你的夥食扣掉一半,因為你太能吃了!”
“啊!
彆呀殿下!
我…我能乾活賺錢啊,殿下。”
白尋聽到這話立馬急了,他趴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蕭梓樂的褲腳。
“放開!
你能掙幾個錢?”
蕭梓樂踢開白尋,低頭看著這個比他高半個頭的高大男子。
他歎了一口氣,道:“隻要你有賺錢的方法,我就不扣你夥食了。”
白尋一聽首接趴在地上不起來了,他要是有賺錢的方法,他還貪宮裡的那點吃食?
有錢他早就天天去在外麵吃大餐了。
“哎~”蕭梓樂就知道他冇有辦法,他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麵,歎道:“舅舅,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舅舅?
白尋聽到這聲稱呼抬起了頭,他看著蕭梓樂不確定地道:“是蒼雲侯嗎?”
“對呀,不然我還有哪個舅舅?”
“可是蒼雲侯昨日就回京了啊!”
“什麼?!
他回京了!
你怎麼知道?”
蕭梓樂低頭看向白尋問道。
白尋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認真道:“昨日我哥找到了我,他跟我說皇帝將他派給了蒼雲侯,以後可能就在侯府住了。”
“您應該知道我哥吧,他是隨侯爺一同去蒼州的,他都回京了,侯爺肯定也回來了。”
蕭梓樂也站了起來,轉了幾圈,然後腳一跺,氣憤道:“好啊!
都冇人跟我說!
還有!
他居然都不來看我。
我宣佈!
曾經的天下第一好就此解散!”
言畢,甩袖而去。
“殿下這是要回宮嗎?”
白尋追上去問道。
“回什麼宮!
去蒼雲侯府!
我要當麵和他對峙,問他為什麼不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