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竹瀝在回靜穀院的小徑途中,碰見了黃玉侍衛,言是執刃大人有請。
不會是因為新娘一事要責罰吧?
宮門的侍衛分三個等級,從高到低排列分彆是紅玉侍衛、黃玉侍衛和綠玉侍衛。
紅玉侍衛負責後山,黃玉侍衛負責執刃和各位長老,綠玉侍衛負責各宮宮主。
卿竹瀝提起裙襬,斜陽映在半邊紗裙上,踱上寸寸金光。
大殿。
殿裡左側站著筆首的宮遠徵,右邊是宮子羽和少主。
對上宮遠徵琥珀色的雙眸,像是夜晚裡流動的湖水,乾淨而澄澈,與昨晚冷冽的神情截然不同。
身上配有黑色毛領和紅色刺繡滾邊,以及腰間的金色配飾,給他踱上一層格外霸氣的光暈。
卿竹瀝怔了怔,收回視線,朝高座上的執刃淺淺行了一禮,候在宮子羽的不遠後方。
“我聽說,昨天晚上刺客的身份己經暴露了。”
執刃渾厚的聲音悠悠從高座上飄來。
“我和哥哥……”宮子羽頓了頓,改口:“我和少主本來商量,利用密道裡的機關引出刺客,冇想到……”“你竟然學會撒謊了?”
一道半分質問,半分不容置喙的聲音打斷了宮子羽接下來的話。
卿竹瀝暗叫不好,抬眸望著宮子羽寬大的後背。
他此刻心裡也是漏了半拍吧。
宮子羽害怕執刃問責放走新娘,事先找了少主幫他隱瞞,裝作這一切都是二人一起的計劃。
“少主怎麼可能像你一樣蠢,你自作聰明,還想把少主拉下水!”
狠厲的聲音擊打在宮子羽的心間,他咬咬牙,暼向彆處,壓下心底澎湃的酸澀。
執刃無奈:“從我說要殺新孃的那一刻,我事先就找了少主和遠徵商量了此事 。”
卿竹瀝心裡一緊,所以,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局,而宮子羽,就是引出刺客的誘餌。
宮子羽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側的少主,聲音都有些顫抖:“哥,你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局,卻不告訴我,讓我傻傻地想當英雄?”
宮喚羽西分心虛,六分無奈:“子羽……”餘光裡,是宮遠徵那份半分得意,半分嘲笑的神情。
執刃眼底儘顯失望:“提前告訴你,能藏住什麼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字一句紮在心尖上,但凡是旁人說辭,宮子羽也不會如此傷心難過。
宮子羽眼角泛紅,喊出:“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執刃見他還想辯駁,氣得從鋪滿毛的座位起身:“你看看你自己,整天不務正事,隻知道朝萬花樓跑,你從內到外從頭到尾,那哪一點哪一處值得我信任!”
宮子羽咬著牙,想將淚水憋回去,但眼眶是漸漸泛紅,眼底是一層若隱若現的霧氣,緊緊抓住藥碗的邊緣。
執刃厚大的人影在高座上來回踱步,壓抑而沉重的氣氛從高座上蔓延下來,頃刻間填滿整個大殿。
卿竹瀝清冷乾淨的眸裡,儘是宮子羽情緒激動而起伏的雙肩。
她知道,他此刻很生氣,很委屈,也有失望,亦有憤懣。
卿竹瀝呼了一口氣,害怕被這種情境無形壓死。
幼年之時,自己的師父對自己還是格外溫和的,就像母親嗬護自己的兒女一般。
卿竹瀝不太理解,明明有情,為什麼弄得現如今這般不寧的模樣。
可能他們都有種性格刻在骨子裡,那就是固執。
“你手裡又拿得什麼?”
即使執刃的語音裡很嚴厲,但多半是夾雜關心,不然怎麼細心地留意到自己兒子手裡拿的什麼東西呢?
明明很生氣,明明可以選擇忽視,卻選擇問出來。
感受到殿裡眾人的聚焦目光,宮子羽深呼一口氣,緩了緩情緒。
“今日我發現,送往女客院落的白芷金草茶有問題。
我懷疑,是宮遠徵擅自改了配方,用新娘試藥。”
卿竹瀝聞言瞳孔微微驟縮,我的小祖宗誒,你搞錯了。
早上宮子羽說拿這個藥碗扳倒宮遠徵,卿竹瀝不甚在意,宮子羽也冇有給自己時間詢問。
冇想到他竟是問這出。
卿竹瀝輕輕拉住宮子羽的衣袖,扯了扯:“子羽,其實……”而此時,宮遠徵一臉淡漠地轉過身,抬起眸子與宮子羽對視,眼底儘是堅定和陰鬱,嘴角噙著一抹淡淡邪笑。
一字一句道:“我,確實換了配方。”
執刃失望透頂地歎了口氣:“子羽,你可知道白芷金草茶的功效是什麼?”
卿竹瀝微微捲起眉頭,悄聲湊近宮子羽:“彆說了。”
說完抬眸對上執刃的目光,隻能訕訕拉開距離。
想插話又自覺無權乾涉人家的家事,宮子羽又要被罵了。
宮子羽雖然不解卿竹瀝的話語,但還是簡短迴應執刃:“抵禦山穀內毒瘴。”
執刃:“那你可有察覺毒瘴越來越重了?”
宮子羽對上宮遠徵輕笑的臉色,無措地看了一眼身側的少主哥哥。
執刃:“你整日遊手好閒,宮家事務都不曾過問,你自然是不會察覺。”
瞧著宮子羽垂頭的模樣,執刃還是解釋了一番:“因為毒瘴日益嚴重,往日的湯藥作用越來越小,我這才讓宮遠徵和卿竹瀝研究了新的配方。”
“你說他擅自,你以為所有宮家子女都像你一樣,喜歡自作聰明先斬後奏嗎?”
“回去閉門思過,仔細考慮清楚,還是要繼續做個無所事事額廢人,你就冇有必要待在宮家!”
宮子羽壓抑的心底在一瞬間爆發,怒吼了出來:“我也冇有很想待在宮家!”
執刃:“你!”
宮子羽憤怒地甩下藥碗,啪嚓一聲藥水西濺,憤憤地甩袖出門。
少主擔憂地望著宮子羽的身影:“子羽,你去哪兒?”
執刃正在氣頭上:“讓他走,走得越遠越好,最好永遠彆回來!”
少主頭疼地朝卿竹瀝遞了個眼神,卿竹瀝無奈歎了口氣。
恰逢宮尚角回來的訊息傳了過來,宮遠徵聞言喜上眉梢,朝執刃報備一聲行了一禮,出門接哥哥去了。
“竹瀝,新娘判級之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執刃問道。
卿竹瀝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責罰自己和宮子羽放新娘一事,而後拱手道:“回執刃,一切安排妥當。”
執刃揮了揮手示意,卿竹瀝點點頭,行了一禮出了門。
迎麵走來一溫和慈目的女子,是霧姬夫人——執刃夫人。
她的身後跟著一端著溫湯的侍女。
卿竹瀝拱手一禮:“霧姬夫人。”
霧姬溫柔地望著眼前的女子:“發生什麼事了?
剛剛見子羽怒氣沖沖的模樣,又吵架了?”
卿竹瀝無奈:“又得麻煩夫人在執刃麵前多言幾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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