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舅舅?”我遲疑了一下,頓步上前。手不自覺的拽緊了包帶。“是昭昭有什麼東西忘了嗎?”
“昭昭冇事。我是在等路老師。介意去海邊走走嗎?”
掙紮再三,我還是跟著他走了。
“抱歉,在下班時間打擾路老師了。實在是昭昭一直吵著讓我聯絡你,他看你最近好像刻意避著我們,生怕你討厭他了。”
我和黎川並冇有並行走,我故意落後他半步,這樣即便是我如癡般盯著他的側臉,也不會立刻被他發現。
他率先開口解釋道自己的目的,我卻冇有聽進去多少。像是察覺到了我的走神,他忽而轉身麵向我,迎著落日的海風,笑容明亮的彷彿湛藍的海水,不帶一絲雜質。
“我大概明白路老師的想法。昭昭那邊我會負責去說清楚,路老師也不用躲著我。這麼晚下班...家裡人會很擔心。我也會,過意不去。”
說到最後,我竟從黎川的語氣中聽出了委屈,再看向他時,那一臉受傷的表情一瞬間讓我想起家裡養的那隻阿拉斯加打架輸了的模樣。好不讓人心生憐憫。
我連忙解釋:“不不不,我冇有在躲著你,更冇有躲昭昭。真的是因為我前段時間請假,落下了不少功課,這段時間隻是單純的在補作業。”
怕他不信,我上前一步舉起三根手指發誓:“千真萬確。”
我看著他發誓的神情像極了寺廟裡忠誠的信徒。
“倒也不用這麼嚴重。”黎川拍掉我用來發誓的手,“路老師說的,我信。”
接下來的路,我和黎川都默契的冇有再說話。以往覺得回家很短的路途,在黎川的陪伴下,顯得更短暫起來。
告彆的時候,我關上門等了等,又打開門。
黎川的身影還未走遠。
無比熟悉的背影一步步彷彿踩進我的心裡,我知道,這是黎川最後一次送我回家了。
那天後,昭昭果然如黎川承諾的那樣冇有再當起小月老。小傢夥肉眼可見的有些失落,但還是與我玩的開心。
我本以為就這樣就好了,我不再參與黎川的生活中,他便可以避免重蹈覆轍的悲劇。
“路老師,路老師,你快去看看,昭昭不知道怎麼了,上課的時候突然暈倒了!”擔任英語課的季老師課堂時間突然衝進辦公室抓著我就往教室奔去。
得知訊息的我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抱起昭昭的身體都控製不住的在顫抖,“打急救電話了嗎?”
好在之前學過急救知識,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給昭昭做起急救。
“打了,救護車馬上到。隻是,一直聯絡不到昭昭的父母。萬一昭昭要接受手術,簽字怎麼辦....”
季老師的話提醒了我,眼看急救措施也冇有任何起色,我迅速起身讓季老師接過昭昭,“季老師,昭昭先麻煩你跟著救護車一起送到醫院,我去找他的監護人。”
說完我一刻也不敢耽誤,腦海裡浮現出那條如今刻意遺忘的路線。
跑出校門時,正和趕來的救護車擦肩而過。
黎川任職的警察局離這裡一公裡的距離,他是一名刑警。
一路上熟悉的景色都在無形中向我刺向一刀又一刀,我一路跑著,不敢細看細想,每當回憶突破牢籠想要衝出來,我隻好更用力的奔跑著,借力將它們再次關回去。意誌力靠念著昭昭的心纔不至於讓眼淚落下來。
“大炮,幫我叫一下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