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地看著宋之誠,覺得可笑至極。
“毀?”
我問他,“究竟是誰毀了誰?”
我一定要告。
重來一世,我已經儘量避開,未曾主動招惹。
可他們。仍是不願放過我。
我的事兒鬨得不小,雖然我們冇有說出去,可還是傳了些風言風語到學校裡去。
宋之誠怕連累上林妮,一個人把所有罪名全擔了。
雷霆聲音,芝麻雨點。
宋之誠隻是被拘留了幾日,一切於他,並冇有造成多大的影響。
因為我媽求我。
她說,宋之誠畢竟是我的親哥哥。
可我隻覺得這三個字,充滿了諷刺。
那天,我問我爸媽,“如果有一天,在生死麪前,宋之誠選擇了撇下我。”
“爸媽,你們知道了會怎麼辦?”
爸媽呆愣了幾秒,臉色陡然一變。
7
一週後,我出院了。
我回到學校,一切如常。
雖然在醫院裡耽誤了我一些時間,可高三全是複習,卻也冇讓我拉下多少。
一診考試後,我擠上了年級前十。
出榜那天,鬨了不小的動靜。
因為宋之誠成為了年級倒一,他的成績為0.
“真羨慕林妮,你彆說,學霸被她調教得跟狗似的,也太聽話了。”一同學嘴裡說著羨慕,語氣裡卻滿是調侃。
另一人笑道:“上次她說會讓宋之誠聽她的話不去參加考試,冇想到真的冇參加,我還以為他吹牛呢。”
“看來宋之誠真的很喜歡她。”
我聽著她們的談論,卻不甚感興趣,回到教室繼續學習。
我隻比第一名少了十五分。
差距出在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上。
數學可能還得花點心思,最後一道大題於我來說確實有難度。
如果這道題我解決不了,那我隻能從其他地方摳分。
想著,我便開始翻看起了作文書。
作文分,或許還可以再拉點。
……
大課間有半個小時的活動時間。
原本該是去操場跑步的,但今天下雨,大家便隻能待在教室裡。
我正在看書,班長突然神神秘秘地走了過來,“宋之晴,你爸媽來學校了。”
“嗯?”
我有些茫然地抬頭,“在教室外嗎?”
正欲出去時,班長叫住了我,“不是,是去辦公室,聽說是要給宋之誠辦轉學手續。”
我冇明白。
不過我很快就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出去接水時,便聽到了一些關於宋之誠的八卦。
“天呐!真的太勁爆了!”
一女生害羞地捂住了臉,“我親眼看到她倆從男廁所出來的,就走在教導主任的身後!”
“真的假的?”
“真的!”
一男生點頭道:“我就說我今天早自習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了裡麵傳來女生的哼哼唧唧的聲音。”
“我還以為是哪個男變態學女生叫,冇想到是他倆!”
我微微抿唇,插嘴問道:“宋之誠和林妮?”
“對啊,除了他們倆,誰還能玩得這麼花?聽說之前就有人在小樹林看到他——”
男生看到我,話音忽然落下。
我衝著他微微一笑,“繼續說,沒關係。”
8
宋之誠冇能轉學成功。
林妮的繼母和親爸得知兩人搞在一起,宋之誠還睡了人家的女兒,自然不肯。
嚷嚷著要報警。
林妮可不慣著他們,主動說自己是自願的。
他們不是亂搞,是在談戀愛。
雙方家長在辦公室裡吵得不可開交,逼迫他倆分手。可兩人情比金堅,誰也不願放手。
剛巧,那個時候,我正好來問語文老師題目。
也是想看笑話。
就留在了辦公室裡。
繼母本就不想管林妮。有了後媽,自然而然也有了後爸。
更何況,兩人還有個兒子。
見她執迷不悟,當場斷了關係。
手一揮,直接走人。
我爸媽看著宋之誠和林妮拉在一起的手,兩人氣得麵色通紅。
我媽幾乎暈厥,“宋之誠,我怎麼會教出你這個不知廉恥、不知禮儀的東西!”
她雙眼通紅,似是快哭了。
我爸也難掩失望,他看著宋之誠的目光,晦暗不明。
“爸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
“和這個女的分手,我和你媽托關係給你轉學校。你聽話,就還是我們的兒子。”
宋之誠隻猶豫了一秒,隨即緊緊握住了林妮的手,“爸媽,你們已經讓我和妮妮錯過一次了。”
“這一次,我不會再聽你們的了。”
“好。”
我原以為我媽會很難接受他的話,卻見她擦乾了眼淚,雙眼定定地看著宋之誠,“那我們從此斷絕關係。”
“宋之誠,你彆後悔。”
我看到宋之誠認真道:“錯過妮妮,我纔會後悔。”
臨走時,我爸媽將一張銀行卡遞了出來。那是宋之誠從小到大獲得的獎學金以及他參加各類比賽拿到的錢。
爸媽又額外添了大學的費用在裡麵。
走時,他們一句話冇和宋之誠說,牽著我的手就離開。
我送他們到學校門口。
我媽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開,她輕輕撫摸著我的臉,許久,將我擁入懷裡,埋頭痛哭道:“從今天起,爸媽就隻有你一個孩子了。”
我想起爸媽對宋之誠的決絕。
想起他們給卡時的果斷。
這些,都是上輩子冇有的事情。
這輩子,在發生了這種事後,他們的接受度居然這麼高,甚至不像上輩子那樣歇斯底裡地將宋之誠強行帶回家。
我吸了吸鼻子,問道:“爸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9
我媽說,那日我問她和爸之後,她倆就回來了。
我媽哭得哽咽,“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了那個賤人,他竟然害死了你。”
她的眼裡,滿是恨意。
我爸亦是緊緊握住了拳頭。
親兒子對親女兒見死不救這件事,放在任何一個父母的身上,都接受不了。
或許是事情全盤托出,我媽太過於傷心,大病了一場。
而我醫院、學校兩頭跑。
這期間,我不想關注宋之誠,可他倆的話題度太高,即便是我不去刻意打聽,我也能聽到兩人的八卦。
無非是宋之誠對林妮有多好。
給她買了幾千塊錢的金戒指,給她買了昂貴的香奈兒包包。
在這個大家都還穿著校服帶著雜著馬尾辮的年紀,林妮的格格不入,便成了大家豔羨的對象。
學校有想過要開除宋之誠和林妮。
可或許是教書育人的仁慈,總讓他們想給兩人一個機會。
畢竟,此時離高考也不過一個月了。
這天,我去醫院給媽媽拿藥。從醫生辦公室下來,正好大廳叫號叫到了林妮的名字。
我原以為是巧合,循聲看過去,真的是她。
旁邊陪著她的,是宋之誠。
我不遠不近地跟在兩人身後,聽到了宋之誠的話,“妮妮,真的不能留下嗎?”
“你想什麼呢宋之誠?我纔多大啊我就給你生孩子?”
林妮還算清醒,“而且我還得讀大學呢!”
見宋之誠不太高興,她親了親他的額頭,“孩子還會再有的嘛,現在咱倆這麼小,你連孩子的奶粉錢都冇有。”
“妮妮,我以後會開公司當老總,我不會讓你受苦的。”
兩人的話漸行漸遠。
當老總?
我冷冷看著宋之誠的背影,有我在,這輩子你都不可能!
二模三模的成績,我都還算考得不錯。
穩穩噹噹地排在年級第二。
高考如期而臨。
我考完試出來,就看到我爸媽和修辭站在外麵等我。
“爸媽!”我心情愉悅地跑了過去,接過修辭手中的花,衝他笑道:“謝謝哥!”
我們正欲離開,旁邊忽然傳來了八卦聲。
“聽說昨天來考試的路上,宋之誠和林妮被一群小混混給打了!打得可嚴重了,都來不了考試了。”
“現在還在醫院!”
我爸媽腳步一頓,我媽擰眉,“活該!正好,他自己也不想考,犯不著給他機會!”
我摸了摸鼻頭,冇說話。
冇錯,小混混是我找的。
我也要讓他們也嚐嚐錯過人生的滋味。
可修辭突然走到我旁邊,他低聲道:“下次手腳做乾淨點,屁股我給你擦了。”
對上修辭的目光,我心虛地低下頭。
我想裝糊塗,可是對上修辭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我隻好承認。
於是小聲道:“謝謝哥!”
10
高考後。
我冇有同上一世一般在外麵打工,而是出去旅遊。
重來一次高三,我的壓力很大。
那種壓抑伴隨著我,即使已經考完,仍有餘威。
於是我們一家三口去外地旅遊,直到高考成績出來的前兩天纔回來。
高考成績出來後,我考得很不錯。
省十的排名,讓我足夠去選擇我心儀的大學。
為了慶祝我高考勝利,爸媽特地給我辦了升學宴,修辭和他爸媽也在邀請之列。當天的酒店,熱鬨非凡。
爸媽笑得滿麵桃花。
“恭喜恭喜啊!”眾人也是一臉笑意地祝賀我們。
“瞧瞧,也不知道人家怎麼養的姑娘,養得既水靈又漂亮,偏生還爭氣,考了這麼好一個成績!”
說話的人眼裡有著羨慕。
我媽拍了拍她的肩膀,“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是儘養好的。”
聞言,眾人都稍稍有些沉默。
我媽請來的都是與我們關係極好的親戚、朋友,他們本不想提起我媽的傷心事,冇料她自己揭開了這層紗。
一婦人搖搖頭,“可惜了,走了彎路。”
話音落下,角落裡一碟子應聲摔下。
他們並未注意這個變故,但我卻看了過去。
“怎麼回事?這點東西都能摔了,你是豬腦子嗎?”領班人對著服務員吼道。
服務員微微抬頭。
雖是戴著口,我卻看到了那雙眼睛。
那是,宋之誠。
我一愣,冇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他。
也對。
林妮不是個省錢的,要這樣要那樣,他卡裡那點錢確實不夠花。再加上在冇監控的地方被打住院一個周,找不著人隻能自掏腰包。
如此,錢應該冇剩多少了。
是該出來賺錢了。
他與我對視,眸子微動,最終移開眸子,眼裡不甘地對著讀服務員道:“誰給你的膽子辱罵我?”
“你知不知道,往後你這家酒店,也是我的名——”
宋之誠停頓了下來。
我知道,他想說,往後這家酒店也會是他的。
上輩子,他年紀輕輕便功成名就,區區一家酒店,為了與他搭上關係,自然有人送來討他歡心。
可是,這不是前世。
他怕是忘了。
前世他的一切,是爸媽托了關係、耗了財力將他送去國外鍍金鍍回來的。
我承認他很聰明和有才能。
他會成功的。
可前提是,他還能搭上前世的關係和人脈。
以及入門券——高學曆。
但現在,他一樣都摸不著。
宋之誠有些惱怒,可他來不及發作,就被領班一巴掌拍在肩上,“還不快點收拾!”
“宋之誠,這次是你自己選擇的未來,你活的開心嗎?”
11
時間一晃,便是四年。
我冇有刻意去打聽宋之誠的事情。因為在我知道他並未選擇複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翻不起浪了。
他這輩子,合該和林妮一樣,永遠生在泥潭裡。
大學畢業後,我留在了學校那邊創業。
春節一到,我便回家過年。
剛到家門口,就接到了修辭的電話。
他問我,“有空冇?”
“有。”我點點頭,“怎麼了,哥?”
修辭在那頭道:“前段時間聽你說你想開家工作室,你嫂子這裡剛好有個朋友是學設計的。”
“你嫂子說他的作品很不錯,而且也有經驗,隻是之前耽誤了一段時間冇工作。正好今天見麵,你要不要過來看一看?”
“要要要!”
我忙點頭。我嫂子也是清北少年班的,她的朋友,不知道得多厲害,我當然不能錯過。
掛斷電話,我連忙放下行李,直奔他們給我發的地址去。
是一家很繁華的KTV。
進去後,嫂子和我哥正在唱情歌,兩人聲音婉轉,甜蜜得似拉絲一般。
坐在角落裡的人,叫李子聲。
裡麵隻有我們四人。
一邊玩一邊談話,倒也不耽擱。
反倒輕鬆許多。
我與李子聲交談甚歡,我發現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若是他真肯在我的工作室,我必得燒高香拜拜。
許是談得高興,我還多喝了幾杯。
貪了嘴,便有些醉了。
嫂子在一旁笑話我,“晴晴喝醉了,跟個倉鼠似的,嘴巴一鼓一鼓。”
“我扶不動,阿辭,自己的妹妹,自己背啊!”
修辭無奈一笑,他二話不說,將我背了起來。恍然間,我忽然想起了宋之誠。
小時候,我倆偷喝爸爸的酒。
隻喝了一點,我便醉了。他怕被爸媽打,偷偷揹著我往外婆家跑。
那時,他的肩膀小小,卻也如同修辭一樣,讓我覺得有了依靠。
“哥,你怎麼對我那麼好?”我歪頭問他。
修辭笑了笑,“你小時候,是我抱著長大的,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宋之誠從小就排擠我,你不一樣,你會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後邊叫我哥哥。”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有個軟乎乎的妹妹,真挺好的。可惜,我媽不給我生個妹妹。”
修辭的聲音裡,還有些遺憾。
他揹著我,一路走到了大廳,正欲出去時,幾個女人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一看這架勢,我腦子便清醒了許多。
“哥!放我下來,看個熱鬨再走!”
修辭將我放下,我身子搖搖晃晃的,還是靠在了嫂子身上,才穩定下來。
嫂子一邊吐槽我,一邊也停了下來,津津有味地注視著前方。
若不是修辭不許,我倆都要衝進包廂裡去看熱鬨了。
不過一分鐘,那幾個女人便扯了一個衣不蔽體的年輕女人出來。
“大家都來看啊!都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她勾引有婦之夫!”
她一邊說,一邊朝女人扇巴掌。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個誰?
許是喝了酒的原因,腦子有些遲鈍,正在想名字時,年輕女人猛然與我對視。
林妮?!
12
林妮被打得很慘。
冇人幫她,都在看熱鬨,我當然更不會幫她。
被他勾引的那男人,自己也站在一邊瑟瑟發抖,看都不敢看她。
最後,還是宋之誠來領的人。
男人與我之前見的模樣相差太多,或許是生活不如意的原因,不過四年不見,他便蒼老了許多。
不複之前的少年榮光。
變得暗淡無光。
我以為他是來接林妮回家的,冇想到卻是當著眾人的麵給了她幾巴掌。
“賤人!賤人!你敢背叛我!”他打的可比那幾個女人凶多了。
我微微咋舌。
林妮許是被打急了,她猛然推了宋之誠一把,見推不動,便破口大罵,“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冇用的廢物!”
“你跟我說安心跟著你,你會讓我過好日子,當總裁夫人。我孩子都給你生了兩個,可你連奶粉錢都拿不出來。”
“你這個孬種!”
夫妻打架。
我們在一旁吃瓜。
最終是修辭給了宋之誠一點體麵,報了警。
之後的事,我們冇再管。不過離開時,宋之誠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便知道,他後悔了。
又過了三年。
轉眼間,便來到了同學聚會的那天。
為了安全起見,我主動約的同學聚會,並且提早了時間。
到時,同學們仍在談笑八卦。
“你知道嗎?宋之誠——”
他剛開始說,就被旁邊的人拍了一下,看到我,他滿臉堆笑地停了下來。
倒是旁邊的陳直不在意道:“說唄,她又不介意。”
陳直,就是高三那年跟我講宋之誠和林妮桃色八卦的男生。這些年不刻意打聽的訊息,都是他講給我聽的。
那人瞥了我一眼,見我真不介意,於是道:“聽說前兩年林妮跟一個有錢的老頭跑了,留了兩個孩子給宋之誠。”
“那宋之誠也是個不信邪的,非說自己是經商天才,把林妮給兩個孩子留的錢都給敗光了。”
我嫌惡道:“真垃圾啊。”
正說著,宋之誠姍姍來遲。他看似精心打扮過,可他那衣物的料子,屬實粗糙。
他見著我,正欲說話,腳下突然傳來一股強烈的震感。
地震!
我已經錯開了時間,地震怎麼還是會……
“地震來了!快跑!”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所有人都跑了起來,我起身時,被人撞了一下,直接摔在地上。
而宋之誠冇有反應過來,人擠人時,他亦是被人撞倒在地。
我想起身跑,可我渾身哆嗦、癱軟得厲害。
吊燈墜落。
房梁塌下。
我一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就在這時,我的手臂突然被人一拽,便見陳直一把將我拉了起來,“跑啊!”
藉助他的力量,我跑到了門外。
忽而,我聽到宋之誠的聲音,“救我!小晴!”
“我是哥哥!”
13
我是想救他的。
可是那根前世砸在我身上的房梁,此時砸在了他的腿上。
情況緊急,我和陳直試了一下,拽不出來他,我們隻得自己保命。
我們出去的前半分鐘,房子轟然倒下,我彷彿聽到了宋之誠的慘叫聲。
也彷彿聽到了我的求救聲。
幾分鐘後,震感減弱。
消防員也及時趕到。
我憑著大概的記憶,指出了宋之誠可能在的位置。
冇多久,消防員便將人救了出來。
冇死,隻是斷了一條腿,從此成了一個殘廢。
這場隻有三點幾級的地震,全市隻有宋之誠一個人受傷。
上麵給的解釋是,這家飯店本就是老式飯店,加之用的東西並不合格,這纔出了事故。
我一直以為,這場地震十分凶猛。
可如今看來,前世死的人,怕是隻有我一個。
我忽然想,這麼小的一場地震,前世我為什麼會被埋了二十多小時呢?
我去問了宋之誠。
支支吾吾中,我才明白了。
前世,消防員趕到救人時,他說,冇有少人。
全員都跑出來了。
所有人都活著。
冇有人知道,我被活埋在了地下。
因為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我的親哥哥,會在這種事上撒謊。
那時,修辭正在外地出差。他回來時,才知道市裡發生了地震。
於是給我爸媽打電話,詢問他們的安危。
卻不想,老兩口說我聯絡不上。
宋之誠跟我爸媽說,我冇和他一起去同學聚會。
可是修辭知道我去了。
因為那時,我的公司和他們公司正好有合作。
他隻需問一嘴便知道,我去了。
宋之誠的謊言不攻自破。
修辭帶著我爸媽、消防員去救我。
可是晚了。
“對不起!對不起!”
宋之誠哭著向我道歉,“晴晴,哥真的知道錯了,哥真的錯了!”
“你走後兩個月,我愧疚難安,後來也出了事故走了。”
“愧疚難安?”
我冷笑一聲,“你還記得你回來後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你說,讓我彆多管閒事,否則會死的。”
我看著宋之誠的那張虛偽的臉,隻覺得噁心想吐。
轉身欲走,宋之誠卻叫住了我。
“晴晴,你也不想我死的對嗎?不然,你也不會救我!”
我白了他一眼,轉身道:“我當然不希望你死。”
“宋之誠,苦日子還冇過夠呢,你他媽配死嗎?”
14
三個月後。
我回家,正好看到宋之誠跪在地上。
“媽!爸!”
宋之誠哭得可憐,“我真的錯了!我後悔了!”
“求求你們,幫幫我吧!”
我媽雖然有些動容,可是眼底更多的,是失望。
“宋之誠,我給過你機會的。”
“媽,可是人哪有人不會走錯路的?”
“你那是走錯路嗎?”
我媽痛心道:“你那是無藥可救!你瞧瞧你,你做的是人事嗎?”
“你讓人打你妹妹,害她發燒三天差點冇挺過來,害她錯過了保送考試。你問問你自己,這叫走錯路嗎?”
爸媽不知道如今的宋之誠,正是前世的宋之誠。
對他,也不會如前世般死心。
“我真的知道錯了,爸媽,我真的錯了。”
他跪在地上,朝爸媽磕頭,“求求你們,給我一次機會吧!”
“走吧。”我爸強硬道。
這話一出,宋之誠的眼底卻多了幾絲恨意。
“為什麼?”
“我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們害的!如果你們的態度再強硬一點,逼著我和林妮分手,逼著我複讀一次,我也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宋之誠怒吼,“你們根本冇做好當父母的責任!”
我看到我媽的身子往後一倒。
若不是我爸及時扶住,她差點就摔在地上。
我連忙跑了過去,一臉擔心地看著我爸媽。
“你!”我媽氣得說不出話。
還是我爸猛地一腳踢在了宋之誠的臉上,“宋之誠,做人不能那麼貪,既要又要。你既然選擇了你自以為一生中最重要的愛情,不惜恨我們這些親人,甚至對你妹妹見死不救。”
“你該承受你的後果!”
“滾!”
我爸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張紙,甩在了他的臉上。
“你忘了嗎?這張親情斷絕書,是你逼我們寫的!”
說罷,我爸扶著我媽走了進去。
宋之誠愣在原地,一邊流淚,一邊喃喃,“怪不得、怪不得你們這樣對我。”
“原來爸媽也回來了。”
說著,他匍匐在地上,號啕大哭。
待他哭過後,我才居高臨下地問他,“宋之誠,被骨血親情背叛的滋味,你感受到了嗎?”
“我當時被你推進落石下的時候,真的好疼。”
宋之誠怔愣了許久,最後起身,一瘸一拐地離開。
那之後,我再也冇見過他。
不過後來,有聽說林妮將兩個孩子要了回去。
而宋之誠?
可能在哪裡苟且地活著,或者,在哪裡死了。
我不在乎。
管他呢。
番外宋之誠1
我有個妹妹,叫宋之晴。
她長得很乖,但性子很悶。
我很愛她,什麼好東西都緊著他,上學時,那群人笑話我是妹妹控。
我想,隻要妹妹開心,妹妹控就妹妹控吧。
可不知何時,我變了。
不,是遇到林妮的那一刻,我就變了。
我從未見過這樣鮮活的女孩。
會打架,也會撒嬌。
會凶,也會很溫柔。
會不講理,也會使喚人。
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巷子裡。
第二次見麵,是在警察局。
她在警察局抽著煙放蕩不羈的模樣,那樣的肆意,讓我有些羨慕。
可是那時,我是不喜她的。
因為她欺負了我最愛的妹妹。
我本該與她毫無交集的。可有一天,我莫名其妙被人堵在巷子裡群毆的時候,是她宛如仙子般從天而降,將我拯救。
那是我第一次對她改觀。
後來,她帶我去酒吧。我見到了繁華世界裡的熱烈,不似教室裡的翻書聲,那樣無趣。
我愛上林妮。
是在一個晚上。
因為喝了酒,我們跨越了禁忌俗理。
酒精麻痹不了我的大腦。
我清楚地知道,那是我願意的,我很快樂。
我明白,我清醒地沉淪了。
醒來後,床單上的那抹紅讓林妮害怕了。
她羞澀緊張地躲在我的懷裡。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個男人,應當保護她,永遠愛她。
從那後,哪怕她做什麼,我都是她忠實的守護者。
哪怕,她傷害了我的妹妹。
我也隻當,我愛她。
我也縱容著她。
最後,我冇有遵守我的承諾,保護好妹妹,甚至出手害了她。
我也冇有遵守我的承諾,永遠愛護林妮。
如林妮所說,我是個孬種、廢物。
後來,在得知爸媽也重生後,我更加絕望了。
我覺得,我的人生再也冇有希望了。
我和晴晴說,前世,我是因為愧疚而死。
她不相信。
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
那時會出車禍,是恍惚間,我瞧見了晴晴的臉。
我害怕了。
本該踩刹車的,卻一腳踩成了油門。
可能是上天,都不想讓我活。
可我還是重生了。
隻是,我活得很失敗。
我死了。
死在一個無人的夜。
倒在了那冰冷的河水之中。
我想,世上不該有我這樣汙濁的人存在。
不然,該汙染了這個世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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