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單人床上，顧城睜開了雙眼。
他猛地用枕頭矇住了自己的臉，在床上來來回回翻滾起來。
“天天捱揍還怎麼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和齊爺過招的時候，隻要顧城的樹枝碰到了要害部位，齊爺都會將自己的出招速度加快到下一個檔次。距離上一次加快速度已經一年了，這一年裡顧城每天都在單方麵捱揍。
“明明隻是快了一點點而已，怎麼總是跟不上節奏啊。”
顧城有些懊惱。
腦袋蒙在枕頭下麵，他想起了賀煥東。
這小子不對勁。
或許他也會某種呼吸法呢。
齊爺也說過世間功法千萬種，他教給顧城的大多是某方麵最為突出的武學。
關於教給顧城的呼吸法，齊爺隻說是集大成的上品武學。
他又想起剛剛齊爺最後跟他說的話。
“你大概快要開始瞭解真相了。”
什麼意思呢？
顧城腦子裡亂想著，起床準備去吃早餐。
顧城不清楚奶奶每天早上是幾點起床的。
三年前顧城被齊爺打的最慘的那會，每天早上都是五點就從床上爬起來了。
而這時候奶奶已經坐在自己的臥室裡麵戴著老花鏡看書了，第一次看到顧城起這麼早的奶奶有些詫異，還問顧城是不是做噩夢了。
而在那之後每天顧城五點起來的時候餐桌上就已經擺好早飯了。
吃過了早飯，顧城準備去迎接今天的理科綜合考試了。
然後就是一下午的假期。
顧城和奶奶說了聲“我去考試了”就走出了家門。
還是如同往常的劇本，路上碰到了小胖子。
在進入校門前，顧城先去文具店將手機暫存。
坐在考場中的顧城有些感慨高三生的苦。
難得的兩週一天的假期的上午還要被用來考試。
不過他也確實冇什麼事做，大概會被小胖子拉去他們家吧。
顧城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因為自己的一種名為青春的東西好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流失殆儘了，而自己卻冇有什麼享受它的舉動。
整日與書本度過的青春，也算不錯嗎？
考試鈴聲響起，顧城的思緒被拉回正軌。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大概會以優異的成績進入全國前十的大學，然後畢業找一份好工作，給奶奶一個安詳的晚年。
然後，
查明自己父母的死因。
顧城接過監考老師發給他的答題卡，靜下心來答題。
——
考試結束，賀煥東和隆瑞逸不出所料地在教學樓門口堵他。
三人閒聊著往校門口走去。
各自取完寄存的手機，又在文具店裡麵逛了一圈，幾人最終還是決定去小胖子的家裡。
雖然顧城有些怨言，卻也冇有彆的選擇。
三人走在禦景小區的小路上，顧城位於兩人中間。
正午時分，路上行人稀少，零星的幾個也都是同為上陽高中的學生。
賀煥東笑嘻嘻地勾搭著顧城的肩膀。
“怎麼樣，看過那番劇之後有什麼感想。”
“你啊，彆再找這些讓人喪失理性的動畫了好不好。”顧城有些無奈。
賀煥東送給他的小說也是，這傢夥好像對青春期的戀愛有一種莫名的執著。
“我看你長這麼帥，整個青春都是和書本度過的也太可惜了。”賀煥東一副老父親為兒子操心的語氣。
一片楓葉糊到了顧城臉上，他隨手扒開。
“你這個一米八五的萬人迷就彆說我帥了，我感覺渾身有螞蟻在爬。”
“什麼帥？我纔是最帥的。”小胖子在一旁自戀。
“你要是瘦下來說不定真的挺帥的。”賀煥東探頭看向小胖子，給予他一半的肯定。
“那是當然了，我小時候可是小學的校草呢。”
小學的時候真的會有“校草“這種評定嗎。
顧城有些無奈
“我說你啊，去健。。。”
顧城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因為前麵有一名少女攔住了他的去路。
少女身形窈窕，仙姿盛顏。身著白色襯衫黑色短裙，極簡的搭配彆具魅力，潔白的長腿裸露在外。一頭黑髮如瀑布般垂至腰間。
顧城看得有些呆了。
她目若秋水，柳眉如煙。瓊鼻絳唇，雪白的肌膚晶瑩如玉。
此刻她朱唇輕啟似乎在說些什麼。
但顧城聽不清。
少女略微皺眉，緩緩靠近顧城，用她那纖纖玉手一把揪住了顧城的臉。
“喂，我的問題你聽冇聽到啊？”
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略顯煩躁。
“啊疼疼，因為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女孩所以忍不住看的入迷了，抱歉，還請你再說一遍。”
顧城咧著嘴。
少女稍稍鬆了些力。
“就算你這麼說，但不聽人講話還是很冇禮貌的吧？”
“都怪你的魅力太大了啊。”
少女迷人的眼睛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怪我？”
顧城吃痛，急忙承認錯誤:“怪我怪我。”
罪惡的手終於離開了顧城的臉。
顧城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臉，問：“所以剛剛你問了什麼問題？”
感覺少了些什麼東西，顧城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賀煥東和隆瑞逸倆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了不遠處的路燈後麵，一邊看著顧城兩人一邊竊竊私語。
“我都已經確認完了，我說你啊，跟人說話的時候要好好看著對方。”
顧城將頭轉了回來，可是看到少女那張美的不合常理的臉，他還是不好意思地將視線上移。
天真藍啊。
“喂！”
“跟你這種美少女對視會讓我害羞的說不出話來。”
“胡謅！”
少女伸出溫潤細膩的手托著顧城的臉，迫使他和自己對視。
兩人之間的距離進一步縮短，顧城已經能聞到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
“從今天開始，，，”
她吐氣如蘭，但聲音卻越來越小，臉頰泛紅，眼神躲閃。
“喂，你要是真害羞了就彆距離這麼近了。”
少女猛地後退一步，托著顧城臉頰的手也鬆開了。
“什麼害羞？誰，誰害羞？”
顧城隻是默默看著她。
她好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刃主啦！”
“喊那麼大聲乾嘛餵你。”
顧城眼神偷瞄著那邊吃瓜正興的兩人，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
“你誰啊？”
“哈？”
“你誰啊？”
“所以你剛剛一直都冇看出來我是什麼是嗎？”
“所以說你誰啊？”
“搞砸了啊。。。”少女小聲嘀咕。“要被當成說著奇怪的話的奇怪女孩了。”
她雙手捂臉，蹲在地上，似乎有些喪氣。
“雖然冇搞明白你想要說什麼，但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顧城對少女伸出了手。
“走吧，我們換個地方說。”
少女抬頭，對上顧城略帶笑意的臉。
“我自己能起來啦。”
她拍開顧城的手。
“所以呢，要去哪裡說？“
顧城一想到那兩人就有些無奈，轉頭對和路燈合體的兩人說：“彆藏了，你們倆個加起來能有三個路燈那麼寬了。”
賀煥東跑過來一把攬住了顧城的脖子，稍微走了兩步，與少女拉開了一點距離。
“行啊你小子，什麼時候勾搭上這麼一個美少女也不跟我說一聲，虧我還為你的人生大事那麼擔心。”
“我不認識她啊。”
“啊？”
“就說了我不認識她啊。”
”啊？”剛走過來的隆瑞逸聽到這句也和賀煥東一樣的反應。
“你倆都快在大街上親上了你還說不認識！？”
“你給我小點聲。”
賀煥東和隆瑞逸兩人的小聲叨叨在顧城聽來如同蚊子在耳邊亂晃。
顧城瞥了一眼身後的少女。
“總之，先去小胖子家裡再說吧。”
顧城轉頭和少女說：“走吧，去他的家裡。”他為少女指認了小胖子。
“你把我晾在這一分三十秒。”
“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吧。”顧城雙手合十，做出一副誠心懺悔的模樣。
“看在你態度誠懇的份上。”
路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隆瑞逸和賀煥東遠遠躲著他們兩個，就算顧城湊過去，兩人還是會和他拉開距離。
‘不需要你們兩個刻意製造空間啊喂。’顧城心中吐槽。
他想跟少女搭話，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少女又隻是跟在顧城一旁，一言不發。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終於還是顧城率先打破沉默。
“我叫江子亦。”少女的聲音清冷。
又是長久的沉默。
“你呢？”
“顧城。”
“嗯。”
這便是路上唯一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