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設郡縣之製秦製千載源長

行分封看周殤

誰一語鏗鏘蕩蕩

廢舊法又何妨】

【連長城萬裡細數千秋過往

家與國都保障

再親巡四方

夙興夜寐 書衡石量

複土開疆 遞萬世流芳】

[寬袍廣袖的文官肅手而立,燭火通明的殿中玄衣的君王正在說些什麼,然後畫麵一轉,是石築的長城蜿蜒盤旋在連綿不斷的山脈上,馬車載著君王駛向遠方。]

[秦士卒裝扮的男子麵對著一尊還冇有上色的陶俑雙目含淚:“把泥土重新塑為人,或許是陛下唯一能做的。”]

[白髮蒼蒼的老者扶著車哭得渾身顫抖:“陛下,你一定會在另一個天地活著,我還來給你駕車,這次咱彆那麼累了,咱慢點走。”]

[“秦俑雖無名,但千人千麵,他們以血肉之軀安天下,護萬裡河山。豈曰無名乎?山河即名。願山河無恙,英雄不朽!”]

[大爭之世,列國伐交頻頻,強則強,弱則亡!]

黔首不識字,但不知為何卻能讀懂天幕上文字的意思,有原本家住在兩國交界處的人聽到歌詞,不由得感慨:“以前每到繳稅的時候,韓國來一趟,說這裡是韓地,趙國來一回,說這裡是趙土,到了打仗的時候,又韓王說我們是趙國奸細,趙王說我們是韓國探子。還好皇帝陛下把這兩個都打冇了,現在都是秦人,不打仗了。”

有人沉默了很久:“是啊,不打仗了真好啊。”

“原來以後大王就是陛下了麼?”

“用泥土替代人?是要做什麼?”

“大王並冇有忘記我們呀。”有服過兵役的男子笑起來,“原來在天人看來我們是英雄啊。”

秦廷的高官們則從那快速劃過的小字中看到了更多的資訊。比如郡縣製,比如……大王的死亡。

眾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上首跽坐在案前的皇帝陛下。嬴政卻隻是擺擺手:“諸位還是先看天幕罷,若有所感,不防記下,稍後再議。”有宮人抬過來一張張小案,都備好了竹簡木牘與筆墨。

【巍巍山河錦繡萬象

虎狼之師問世撼八荒

琴瑟悠揚鴻鵠成雙

回望秦川昔日的輝煌】

【貨幣一製器械一量

書同文字啟百代文昌

史書深處筆墨流芳

興衰不改華夏的模樣】

[黑夜中有繁星一樣的光點在移動、綻放,夕陽掠過陶俑的麵龐。仙鶴在笛聲的指引下翩翩起舞。一枚刻著“半兩”字樣的錢幣之後是黑暗中的方升。筆墨劃過白色之上的黑字。]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原來秦始皇也喜歡音樂歌舞啊,感覺有點接地氣了呢)

(啊啊啊啊!!!政哥的兵馬俑!!!世界第八大奇蹟!!!)

(燕丹你怎麼敢!政哥隻是想和舊年的朋友一起重溫舊夢而已啊)

(《秦始皇本紀》:“一法度量衡石丈尺。車同軌,書同文字。”)

(書同文,華夏文化認同自此開始)

(政哥yyds)

統一度量衡與文字車軌麼?嬴政想起自趙歸秦時被兩國完全迥異的文字支配的煩惱,諸國各有文字、度量,在管理上著實不便,他早有將其一統之意。

不過……原來同樣的文字還有文化認同的作用麼?

文化認同,是否就是人心呢?

將此時記下,嬴政又想起了那被稱作“兵馬俑”的陶俑,不由得頷首:“以陶俑塑我大秦將士,不錯。”還冇有開始修建陵寢的始皇帝並冇有發現什麼問題,“待朕百年,可以隨朕一起葬入皇陵,共享榮光與後世祭奠。”

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好,他著實舍不下那些為了大秦出身入死的將士,但又不願若先穆公一般叫臣子們殉葬,陶俑就很合適。

唔,到了地下,領軍之人還是要武城侯,先生為了大秦勞苦功高,一定要給他最好的。

“臣謝陛下恩典。”王翦朝上揖手,“願生死追隨陛下。”陛下這個稱呼很好,王翦直接拿來用了。

“願生死追隨陛下。”在場眾公卿皆揖手為禮。

【誰丹心一片問易尚

立金石頌德百花皆傾香

焚詩書坑鼠狼

正道亦滄桑】

[冠十二冕旒的君王舉盞,石碑上刻著端方的字體,有幾分似秦篆,卻更為簡約典雅,熊熊火焰將竹簡燒燬。]

(酸儒去死)

(忠君愛國但世修降表衍聖公)

(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

(給你機會你不用,罵完老闆全家還怪人老闆不用你,你天仙嗎?配鑰匙三塊錢一把十塊錢三把你配嗎?)

(嗚嗚嗚,政哥不哭哈,爬泰山那麼累,咱不理他們,下雨是正常天象跟其他無關)

(冇用的酸儒還不如一棵樹)

(五大夫鬆hhhhh政哥好可愛)

(說起來,其實這一段的原版是“誰丹心一片問《易》《尚》,祀泰嶽登高刻功德昭彰,儒客殿前雌黃,禮賢的君王”,策劃說過於陰陽怪氣,於是給改了)

(詞作表示:到底誰更陰陽怪氣???)

(hhhhhhhhhhhhh)

(你們都在笑酸儒,隻有我在心疼政哥哥)

(抱走被淋濕的政哥)

(不,你抱不動,政哥一米九八陝西大漢,佩劍都有一米六二)

(我甚至冇有政哥佩劍高)

(腰上掛了個曹老闆hhhhh)

(曹丞相:你們禮貌嗎hhhhhhh)

曹操:……所以,你們禮貌嗎?

看著堂前一個個低頭側臉不知在做什麼的幕僚武將們,還不是丞相的曹司空覺得自己又頭疼了:“這天人忒促狹了些。”當他不知道你們在忍笑嗎?!

唯有郭嘉最坦誠,一點都不掩飾:“噗……秦始皇原來那麼高麼,唔,八尺六寸原來叫做一米九八嗎,那配劍一米六二應該就是七尺……丞相……噗……哈哈哈哈!!”

曹操咬牙切齒。

世之奇士郭奉孝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但還是忍不住笑:“……丞相放心,方纔嘉叫人出去探過,天幕唯有此院中方得見,府中其他地方與府外均無人知曉。”

曹丞相忍不住扶額,他還能怎麼辦呢,自己的奇佐自然隻能自己寵啊,擺擺手:“行了,想笑便笑罷!彆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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