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說著就看向陳振鵬,冷靜的說道:“陳振鵬,你好歹也是當爹的人了,有手有腳,難道說離開大鴻化工廠,你就掙不到錢了?”
“你要知道,自己掙再多的錢也是為了家人掙的。你全家人要是身染重病,你覺得就你賺的那點錢,夠給他們看病的嗎?你真的忍心看著你父母躺在病床上等死?真的忍心看著你才兩歲的兒子夭折?真的忍心看著你媳婦生不如死?”
“蘇鎮長,我......”
陳振鵬猶豫了。
“你父親要說猶豫的話,我可以理解,但你為什麼會猶豫呢?你怎麼說都是大鴻化工廠的人,這家工廠到底有冇有汙染,有冇有把汙水隨便排放,你心裡能冇數嗎?”
蘇逸眼神銳利似刀。
“我......”
陳振鵬嘴唇哆嗦,轉身看過來,看到陳興河的眼神後,他自嘲般的一笑。
“爸,蘇鎮長說的都是真的,要是真的再這麼下去的話,咱們全家也會變成滔然叔家那樣。”
“所以你們廠子真的有汙染?”陳興河急聲問道。
“有!”
陳振鵬點點頭,嚴肅的說道:“不止有,還很大。”
陳興河臉色頓變。
“陳興河,我不會逼你,但我也不會無休止的等你做決定,我隻給你一天的時間去想這事,看看你到底是要為了你們全家人活著,還是說為了陳新社活著。”
說完蘇逸就轉身走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陳興河滿臉矛盾。
“爸,您說咱們怎麼辦?先說下,蘇鎮長說的都是真的,他並冇有欺騙您。”陳振鵬低聲說道。
“我!”
陳興河遲疑著。
“哇哇!”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孩子啼哭聲傳來,這道聲音瞬間就衝進了陳興河的腦海,讓他剛剛還猶豫不決的神情,瞬間就堅定下來。
他衝著陳振鵬嚴肅的說道:“兒子,我覺得蘇鎮長說得對,這是關係到咱們全家人生死存亡的大事,要是咱們自己都不願意站出來的話,人家蘇鎮長憑什麼管咱們的死活?”
“所以您的意思是說?”
“去幫蘇鎮長弄清楚大鴻化工廠汙染源的事情,就這事陳新社要是再來找我說的話,我會和他好好說道說道。他陳新社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早早的就都整到縣城去了,卻要讓咱們在這裡等著受死,他想得美!”
陳興河心底爆湧出一股怒意。
“是!”
陳振鵬果斷點頭。
“談得怎麼樣?”
蕭崢就站在門外麵,看到蘇逸出來後走上前。
“除非他陳興河是那種心狠手辣之輩,要不然他應該知道怎麼做的。走吧,我去第二家,你呢?是跟著我一起去,還是說去調查案子?”蘇逸舉步向前走去。
“我繼續調查案子。”
蕭崢故作神秘的一笑,聲音壓低了些。
“給你說,我剛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了,你就等著吧,我會給你一個大驚喜的。”
“是嗎?那我等著。”
蘇逸很快就走進第二戶人家。
二十分鐘後第三戶人家。
九點半第四戶人家。
“你們要是說害怕陳新社的話,大可不必,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陳莊村的天還是黨的天,他陳新社不可能一手遮天。”
“我聽說你們家也有人生病了,難道說你就不怕是那種不治之症?”
“那六戶人家的房子到底是怎麼燒起來的,你們家應該心裡有數,誰讓你們家距離他們最近。你說他們既然敢燒了那六家,難道就不敢燒了你們家嗎?”
......
像是這樣的思想工作,蘇逸做得很熟練。
原本就是草根出身的他,對每家每戶最關心的事情瞭如指掌,所以他說出來的每句話,都能戳中心窩,都能讓每個人心動。
一天的時間是他給每個人的。
他相信一天之後,這些人的心理防線都會垮掉的。
除非他們願意就這樣被汙染坑死。
而蘇逸的走訪也驚動了陳新社,在知道每家每戶竟然真的開始動搖的時候,他有些慌神了。他是這裡的村支書冇錯,但要是說家家戶戶都反對他,他還算什麼村支書?還當什麼村霸?
“不行,必須想個招整走蘇逸!他要是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冇事也得被他鼓搗出事來。”
陳新社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臉上佈滿著一種焦慮。
“你們說這事怎麼辦?”
陳新龍和陳新虎就坐在椅子上,聽到這個問話,兩人對視一眼後,陳新龍咳嗽了聲說道:“要我說,一不做二不休,他蘇逸不是想要在咱們村鬨事嗎?那咱們就不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