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用放火，這病我能治。”
6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或質疑或驚喜。
一位拄著柺杖的老者更是激動得語無倫次，“這位義士，您要是能救下我們魏村的村民，老朽給您跪下謝恩了。”
說著，他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長風立刻扶起他。
連忙說不用。
我將他拉到一邊，“這瘟疫你真的會治啊？”
他點點頭，臉上浮現一絲自負，“當然了。”
我沉吟了一下，“其實，我也有疾……”
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右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下，“我觀你身體強壯，並無任何疾病。”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解釋，我這個特殊的情況。
眼風掃到一旁的村民們此刻還在眼巴巴地看著我們。
“算了，我的事情晚些再說，你先幫村民們看病吧。”
他點點頭。
打開醫館的大門，一個個給他們把了脈。
然後從醫館裡麵翻出紙筆，寫了一個方子交給老者。
囑咐道，“你去按照這上麵的蔣藥材集齊送過來，在拿一口大鐵鍋，我來熬藥。”
村民眼中俱是一喜，“真的能治好嗎？”
他點點頭，“當然了，我保證藥到病除。”
他本就長相出眾，此刻一身白衣勝雪立於堂前被眾人景仰的樣子，像極了傳中的悲天憫人的神明。
我腦子又是一痛。
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腦海中閃過，心臟有些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我茫然捂著胸口，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可我自出生以來，三百年的記憶絲毫冇少。
究竟是怎麼回事？
7
長風的的藥方確實有用。
那些病人喝了一碗後，氣色就有了明顯的好轉。
為了安全起見，即使那些冇有生病的人也都人手一碗，預防一下。
這個藥需要連續服用三天。
於是我們暫時借宿在那個老村長家中。
等到夜深人靜後，我敲開他的房門。
“大晚上，你有什麼事情嗎？”他門打開一半，並冇有請我進去。
“當然有事。”
我管不了那麼多，從他腋下擠了進去。
他黑著臉關上門，“什麼事白天不能說非得等到半夜來說。”
“我……”我臉紅了又紅，最後一咬牙，準備脫褲子。
“你乾什麼！”他大驚失色，一把按住我的手，“有話好好說！”
“我隻是想讓你看看我的身體，是怎麼回事。”
他依舊死死禁錮著我的手，“不用看，你口述就行了。”
“好吧，就是你看我上半身是個女人對不對，我下半身是個男人。”我邊說邊打量他的神色。
他臉色並無任何驚訝之色，我不禁感歎，學醫的就是見多識廣。
長風放開我的手，他臉上還有一抹薄紅，說不清是氣的還是羞的。
“你這個情況不需要吃藥，隻要遇到真心相愛之人就好了。”
他這話竟然跟我那不靠譜的族中長老說的一樣。
我有些失望，“就冇彆的法子嗎？”
他搖搖頭。
我歎了口氣，看來我隻能繼續這樣不男不女的先過著了。
8
連續三天以後，村民的病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我們正打算離開。
村長突然領著一幫人走了過來。
他指著長風，對為首的中年人說道，“就是他！就是這位義士治好了我們村的疫症。”
隻是那人的眼睛並冇有看向長風，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我，“這位姑娘是？”
“我就是一個小跟班。”我隨意道。
他又看了我兩眼纔將目光放在長風身上，“這位先生醫術了得。可否願意去宮中當差。”
長風一口回絕，“不願意。”
中年人身後站出一個麵白無鬚的人尖著嗓子大喝了一聲，“大膽！你知道這位是誰嗎就敢拒絕？”
凡間最大的官是皇帝。
這中年人眉目之間確實有罕見的貴氣，盲猜應該就是皇帝老兒……
長風淡淡道，“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勉強彆人吧。”
聞言，中年人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尖嗓子怒道，“皇上請你進宮是看得起你，難道你還敢抗旨不成？”
“你那聖旨可管不到我們。”我撇撇嘴。
他冷哼一聲指著我，“來人，把他們綁回去。”
話音剛落，周圍多了10個身穿鎧甲的殺手。
長風將我推到一邊，自己孤身上去迎戰。
他冇有使用任何內力，光是拳腳功夫以一敵十都不落下風。
我看得目不轉睛。
突然感覺一道炙熱的目光正死死盯著我。
順著視線瞧過去，中年人眼神中寫滿了驚豔、貪婪和勢在必得。
我狠狠瞪回去。
下一瞬間，身體被一條金色的繩索捆住。
我掙脫不開，連話都說不了了。
心中大驚，這繩索竟是一件法器！
一個人影趁機悄無聲息地鑽到我身後，將我拖走。
9
我被帶進了皇宮。
綁走我的人是國師，他封印了我的法力後將我交給了當今皇帝。
也就是那箇中年人。
此刻，他正一臉色眯眯的看著我。
我退後一步，“你要的不是那個會治病的男人嗎，綁我過來做什麼？”
“比起他，我更想要你。”他微微一笑，猥瑣極了，“況且你來了這裡，他肯定也會自投羅網的。”
“我們又冇有什麼關係，他怎麼可能會自投羅網呢？”
我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當然，也有可能是看上我這張臉了。
雖然我這張臉確實妖豔，但是……
我眼珠一轉，粗著聲音喊道，“對了，不瞞你說，我其實跟你一樣是個帶把的男人。”
皇帝顯然不信，認為我在胡說八道。
就在他撲上來的一瞬間，我撩起了裙子。
屬於男性特征明顯的濃密腿毛**裸地展露在他麵前。
他身體一僵，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還有這個玩意兒也跟你那個一樣，你要看看嗎？”我指著自己的褲襠。
他臉色既震驚又茫然，還帶了一絲嫌惡。
“妖……妖怪！”
他大叫一聲拔腿就跑。
我淡定地放下裙子。
切~又是一個膚淺的人類，真冇意思。
皇帝被我嚇跑後不到片刻，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國師。
一看到我，立刻躲在國師身後，指著我，“這個妖怪不男不女的，國師快把她拿下燒了。”
我：……？
把我抓過來，難道隻為殺了我？
“我是人是妖，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看，她承認了，快把她燒死。”皇帝急切地說道。
我想跑，但是國師隻一個響指就令我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捆在一根木樁上，腳下堆著一堆木頭。
一聲令下。
圍著的士兵們紛紛將火把扔在木頭上。
火舌騰空而起，眼看就要燒到我的腳下。
天空忽然一陣雷聲，大雨傾盆而下。
有一人自雨霧中緩步走來。
他一身白衣，氣質高冷卓絕。
即便冇有打傘，身上也冇淋上半滴雨，好像有一層透明的結界將他隔絕起來。
恍若謫仙降臨。
我一時看得驚呆了。
長風走到跟前，他一揮袖子，我身上的繩索自動斷開。
身體從木樁上不受控製到飛到他懷裡。
他穩穩接住我。
與此同時，被封印住的法力也回到了身體裡。
他冷冷睨了國師一眼，吐出連個字，“找死。”
緊接著，國師便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控製著跪在地上。
他掙紮了一下後，身體僵直，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長風看也未看一眼，便帶著我離開了。
“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
想想之前在雪地裡，他被凍成了冰雕，命懸一線。可以他現在展現出來的法力來看，不應該被區區冰雪困住纔是。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長風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喂，我問你話呢！”我伸手戳了戳他。
結果他臉色煞白，竟然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我趕緊接住他。
頓時有些苦笑不得，感情這人就是個紙老虎啊，剛纔攝人的氣勢全是裝的。
10
這裡荒郊野外的，離村莊還有很遠。
我隻能就地點了一個火堆，守著他。
火柴劈啪作響，映出暖融融的光。
我托腮看著地上躺著男人。
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一樣。
半夜，我做個夢。
夢見一個男人站立在白雲之巔，好似在等我。
我跌跌撞撞地從背後跑過去，抱住他。
他微微回過頭來，就在我要看清他樣子的時候，身體徒然一輕，變成了狐狸的樣子。
然後他將我抱在懷中。
長指一下一下撫摸著我的皮毛。
嘴角含笑，“都這麼久了仙根還是不穩固。”
我不服，“都怪你太好看了。我每天隻顧看你，哪還有心思修煉。”
他寵溺一笑，“彆找藉口。”
我伸長脖子，舔他的臉。男人一邊製止我一邊笑，“乖，這是在外麵，收斂一點兒。”
正笑鬨間，畫麵一轉。
我已經置身於一個莊嚴的大殿內。
身側的站著那個男人，他牢牢握住我的手，說出的話慷鏘有力，“我跟小白的事情，你們反對也冇用。”
大殿中央的高座上，天帝怒目而視，“風祈，你身為上神，最應該以身作則纔是。就算想要找仙侶，也不該找這樣一個低賤的妖族自降身份。”
“誰是低賤的妖族。”我忍不住生氣，“你自以為高貴，給我提鞋我都看不上。”
天帝氣得眼睛都瞪圓了，“大膽小妖！”
他身上釋放出強大的威壓。
身邊男人立刻往我身前一擋，不悅道，“你要動她先過了我這關。”
身上的威壓消失，我從他背後探出頭沖天帝吐了吐舌頭。
眼看他眼珠子又要瞪出來我又趕緊躲回去。
這時，風祈拿出一個五彩斑斕的石頭，“這樣吧，我們甘願接受問心石的考驗。”
周圍的仙人頓時竊竊私語。
聽他們的意思這個問心石的考驗好像很難，通過的很少。
我有些忐忑。
問心石在我眼前膨脹變大。
上麵五彩斑斕的紋路幻化成一隻隻眼睛。
我與其中一隻眼睛對上。
神智開始變得恍惚起來……
10
我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
手中似乎還殘留著夢中人的溫度。
心中有些悵然若失。
總覺得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長風已經醒了。
他問我，“做了什麼美夢，你睡著的時候都是笑著的。”
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答，“春夢。”
他表情噎了一下。
“我開玩笑的，我們走吧。”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長風冇有動，臉上一派嚴肅。
“怎麼了？我不就開個玩笑嘛……”
他打斷道，“附近有魔氣。”
魔？！
我嚇得抖了一下。
我隻是一個人形都冇化好的小妖，要是正麵遇到魔族，那必死無疑。
我拉著長風，“那你還等什麼，我們趕緊跑吧。”
他不慌不忙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後溫聲說道，“你先找個地方躲一下，這魔氣出現得蹊蹺，要是附近有魔族出冇，需要儘快解決纔是。”
“彆傻了，那可是魔！”我急了，“你彆以為自己打敗幾個凡人就很厲害了，魔族和人類可不是一個級彆的。”
“嗯，我知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自有逃脫之法。但是帶著你，有些不方便，你先往東南方向跑。等我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再去尋你。”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嫌棄我在這裡給他拖後腿了……
我有些委屈。氣得轉身就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想起我被狗皇帝架在火上燒，他及時出現救下我的一幕。
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來，我心中猶豫，這樣一走了之真的好嗎？
隨即，我使勁兒搖搖頭，“不管不管，他都說我留下礙事了，我還在留在那乾嘛。”
往前走了兩步後，我又頓住了。眼前浮現出他在冰原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心中百轉千回。
最終，我歎口氣，認命般回頭。
罷了，就算我幫不上什麼忙，也可以給他收個屍。
況且，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就這麼死了，怪可惜的。
11
我到的時候，長風正在跟一個黑影纏鬥在一起。
那人身上繚繞著濃厚的魔氣。
我稍一靠近，便心悸不已。
隻能站在遠處，悄悄觀察。
可我越看越心驚，這遮天蔽日的魔氣怎麼也不像是普通魔族散發出來的。
更像是，魔族的魔尊親臨。
而長風一身清氣，居然暫時與其打了個平手。
我有些震驚，他怎麼越來越厲害了。
但是他身體剛回覆不久，這麼打下去也不行。
我一邊仔細觀察，一邊屏住氣息，悄悄靠近他們的戰場。
我記得族長說過。
魔族最怕的就是佛界的佛法或者聖物。
而我脖子上正好掛著一枚破魔針。
得想辦法把這東西送到長風手裡才行……
我緊緊觀察著他們的動向。
隨著我的靠近，長風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到來。
他眉頭蹙起，眼神略微掃了點兒我的方向。
此時，魔尊已經打紅了眼，狂暴無比，長風被他一掌擊退。
正好退到我身邊。
“你還回來乾什麼？不要命了。”他偏頭咳出一口血，冷聲質問。
“先彆說這些冇用的，”我將項鍊摘下遞給他，“這是破魔針，對魔族有奇效。”
他接過，淡淡說了句，“退後。”
接著像一枚離弦的劍一樣直射過去。
魔尊噴出一口魔焰，他竟不閃不避，拚著兩敗俱傷的打法貼近魔尊的身體。
然後將破魔針狠狠刺進魔尊的身體。
一陣驚天的刺耳尖嘯聲從魔尊身體裡迸出。電光火石之間，一團不起眼的黑霧從他身上爆射出來。
我感覺身子一頓，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穿過。
然後遮天蔽日的黑霧極速回縮。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他死了？”
“冇有，負傷逃了。”
長風喘了口氣，看樣子有些脫力。
“你冇事吧？”
他搖搖頭，盤膝坐下，開始打坐調息。
我守在周圍。
一隻長耳朵白兔突然跑了出來，但看著它可愛的模樣，我本能地想上前去撫摸。但是手伸出去後，一股嗜血的殺意突然憑空出現。
那一瞬間，我想捏碎它，看它鮮血遍佈的模樣……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
伸出的手掌上慢慢向上展開，黑色的紋路遍佈掌心。
這是什麼？
“這是魔紋。”長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魔紋？”我大驚，“我要墮魔了嗎？”
“不，現在隻是魔氣入侵，隻要儘快拔出掉你體內的魔氣就行。”
他冷靜的聲音有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怎麼拔除？”
長風指了指天上，“去那裡。”
我咋舌，“天宮哪裡是我這種小妖可以進去的地方。”
他給我一個安心的笑，“放心，我帶著你去。”
12
長風說到做到，竟真的將我送到了天界的洗髓池。
“洗髓池裡泡一天就能把你身上的魔氣除去，你快點兒進去吧，我就在此處守著。”
掌心中的魔紋擴散地越發大了。
我也不再客氣，轉身入了洗髓池。
傳說聚集了天地精華的洗髓池，不冷不熱，就是有些疼。
感覺魔氣被驅逐時像有一把刀在剔骨剝皮。
“嘶~嘶哈~”我疼得一個勁兒抽氣。
這還要在裡麵泡上一天，簡直就是酷刑折磨啊。
我想上岸，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岸邊水滑還是由於我實在太疼了，哆嗦的重心不穩。我一腳踩空，又重重摔回了池子裡。
刺骨的疼又席捲而來。
長風突然出現跟著跳了進來。
“咦？你怎麼……咕嚕咕嚕……”我話還冇說完就被他一把按進了水裡。
與此同時，岸邊出現了幾個天兵天將。
“誰允許你們進來的？”長風冷聲質問。
其中一個人抱拳賠笑道，“原來是上神大人在這裡，剛剛這裡出現異動，我等進來檢視一下。”
上神？
我驚訝不已，長風竟是上神？
“剛纔的動靜是我不小心弄出來的，這裡冇什麼事兒，你先出去吧。”
幾個人躬身告退。
等人走遠之後，我再也忍不住，露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長風不解，“你怎麼不用避水決。”
我尷尬一笑，“忘了。”
其實是學藝不精，但我冇好意思說。
我修成人形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尋找解決身上問題的辦法，那有空靜下心來學法術呢。
他眼中劃過一抹瞭然。
空氣一時靜默。
我與他俱是衣衫半濕的狼狽樣子。
氤氳的霧氣在我們之間緩慢流淌。
我想起天兵叫他上神，心中由一種說不出的失落，“你是天上的神仙？”
他點點頭，“怎麼，看著不像？”
“像是像。”但是我青丘有規定不準與天上的神仙親近。
這句話我冇有跟他說。
“怎麼不高興了？”
“冇有，就是感覺你很厲害。”我勉強笑笑。
“你要不要在天上多住些日子？”
我搖搖頭，“不了，這裡本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等魔氣清除完了，你就把我送回去吧。”
長風垂下眼眸，麵上瞧不出什麼神色，隻低低應了聲好。
13
魔氣去除後，長風我護送回狐族。
他一路上都冇怎麼說話。
等到了青丘地界。
我與他分彆，轉身時卻被叫住。
“白靈。”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有些受寵若驚，“怎麼了？”
“身體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我歪頭看著他，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身體的詛咒總有一日會解開的。”他說，“你彆在到處找鬼醫聖手了。這世上根本冇有這個人。”
“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個人就是我憑空捏造出來的。”
“哈？”他今天說的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明白呢？
什麼叫他憑空捏造出來的？
長風歎了口氣，“日後你就知道了，有我在，你身上的詛咒總有一日會解除的。你安心呆在青丘，可彆在亂跑了。”
“哦。”雖然還是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但剛好我也在外麵玩膩了，正準備在青丘住一段時間陪陪孃親。
長風走後冇多久。
就是狐族百年一度的盛典。
我雖然已經兩百歲了，但是我百歲的時候剛化形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算是我第一次參加盛典祭祖。
我抬頭看著老祖宗畫像。
眼中的疑惑卻原來越盛。
這畫像上的男人怎麼看著那麼像長風呢。
更奇怪的是那女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可看周圍人並無異常反應，似乎冇有人這一點。
我死死盯著那張畫。
直到腦子一痛，我想起了全部的記憶
14
我原是凡間一隻普通的小狐狸，一次偶然機會得見風祈上神被他救下，成為他座下靈寵。
我們在天上互相陪伴著度過了很長很長的光陰。
後來我化成人形，與他相愛。
可惜我是妖，他是神。
身份差距太大，遭到了眾神的反對。
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長風乾脆請出問出石。
隻要能過了問心石這關，就算是命定的姻緣，連天帝也不能反對。
但是想過問心石不是那麼容易的。
問心石給出的考驗是，我重新投胎下界。長風需要在凡間三千大世界中找出我。
不能表明身份，然後再次相愛，纔算過關。
這實在太難了。三千大世界中還有萬千小世界。
要想找到我，光是憑緣分也是不夠的。
還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我怕自己等不及先愛上彆人。
於是投機取巧，讓他在我身上下了一個詛咒，隻有與他相愛想起全部記憶之時，才能解開詛咒，恢複女兒身。
我想起在冰原世界中，長風醒過來說的那一句，好久不見。
原來他不是認錯人。
是我投胎忘了所有的記憶。
他為了早點兒找到我，使用了極其耗費精力的九天尋人術。
把自己的神魂意識分裂成碎片，散落在三千世界中尋找。
相當於在凡間每個方向每個角落都布上了用自己意識組成的天羅地網。
然後他滿世界散佈鬼醫聖手的傳言。
這樣，擁有奇怪身體的我就會踏上尋人之路。
我無論從哪個方向一直走，總能恰好碰到一個他。
他足足尋找了我兩百多年，所以神魂才虛弱到被冰雪給封住。
想通所有的事情後。
我衝著那兩張畫像笑道，“彆躲了，風祈上神。我全都想起來了。”
畫像上出現一陣水波紋。
一點白光從上麵飄出，落在地上，變成長風的樣子。
我撲進他懷裡，“好久不見，久等了。”
15
番外：
我與長風順利通過了問心石的考驗，這下子眾仙都無話可說。
不得不承認這是命定的姻緣。
大婚當日。
長風眉眼溫柔解去自己身上的腰帶。
我看著他膝蓋上方一道眼熟的疤痕，震驚不已，“這雙腿看著好生眼熟。”
他得意一笑，“對，你之前的下半身，是我的。”
看到我震驚的眼神，他又委屈辯解，“你不高興嗎？總不能讓你日日用著彆人的下半身吧。”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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