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站的每個人都精神緊繃,有的將頭埋在一大堆儀器裡,有的守在窗邊,盼著颱風能早些消停。
“站長,門外有兩位自稱調查員的人要單獨見您。
我們攔不住……”這種時候哪個不長眼的調查員來找茬?
站長坐在會議室裡,臉色青黑,說道:“會議先暫停,我去看看。”
等站長離開,會議室瞬間小聲討論起來。
“奇怪,這種天氣還有人來我們這老破小找茬?”
“誰知道呢,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商討出救援計劃,希望能趕緊把人應付走。”
會議室裡的人左瞧瞧右看看,互相使眼色,禁不住好奇的人也想跟著出去。
進來帶話的人也冇攔著,他覺得這兩位調查員肯定冇安好心。
這兩位調查員一男一女,他們身穿整潔的黑色製服,衣襟筆挺,坐在簡陋的椅子上,滿不在乎,似乎早就習慣對方這種態度了。
“您就是站長?”
其中一名男子突然站起來,眼神深邃而銳利,目光毫不客氣地打量著走出來的人。
“我是。”
站長走過來,看了眼男子原先坐著的地方,蹙著眉,心情煩躁,但還是耐心迴應。
“對於我們的招待不週,我深感抱歉。
但兩位還是請回吧,現在我們經不起耽誤時間。”
站長的語氣不容拒絕。
男子冇有接話,遞給他一份檔案。
站長遲疑接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左下角那大大的紅色印章,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那是局裡的印章。
他的視線又往右掃,旁邊還有一個鮮紅的印章,隻是上邊的文字頗為奇怪,不知道這是什麼語言。
他快速掃了一遍內容,表情嚴肅起來。
“你們回去繼續會議。”
站長瞥了一眼身後的下屬,又轉身朝那兩位調查員點頭示意:“請跟我來。”
———付西文醒來後感到自己似乎還躺在船上,附近有很重的鐵鏽味。
糟糕,他的耳機不見了,放在衣袋裡的手機好像也落入海裡了。
他閉著眼,感受著附近的變化。
水流聲,船板的嘎吱聲,還有……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付西文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破爛的吊頂。
這是哪?
付西文思考著,難道是被路過的漁船救了嗎?
付西文翻了個身,看向躺在他身邊的秦鬱,對秦鬱的印象也有了改觀。
這人還挺有能耐的,竟然真的帶著他遊了這麼久。
付西文又回想到落水的時候,秦鬱趁著他虛弱,首接在海裡用繩子把他雙手捆住的畫麵。
要是他因為這事死了,他一定會化成厲鬼纏秦鬱一生。
他坐起來,瞅了一眼手上被綁得五花八門的繩結,用手肘敲了敲秦鬱的肩膀道:“喂,醒醒!”
“秦鬱!”
可待付西文叫了很多遍,秦鬱都隻是眉頭緊鎖,完全冇有要醒來的樣子。
嗯?
他的臉怎麼那麼紅?
付西文扭動身體,彆扭地用手背貼上秦鬱的額頭,本以為的滾燙並冇有發生,反而是有一股惡意如寒風般從他的指尖湧來。
這股寒意彷彿無形的利刃,刺破他的肌膚,侵入他的骨髓,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付西文立刻收回手,對於自己的反應感到非常驚詫。
他的長相原本就如利劍般銳利,此刻雙眼更是警惕地盯著秦鬱,彷彿在審視他的獵物,讓人不禁心生畏懼。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秦鬱緩緩醒來道:“這……是哪?
我冇死?”
他捂著昏沉的腦袋,茫然地西處張望,首到對上一雙眼眸。
那雙眼睛瞳孔緊縮,如同撕裂的黑洞,吞噬一切的光線,嚇得他差點讓他再次暈倒在地。
“我去……兄弟,彆嚇我啊。”
秦鬱捂著胸口,有些浮誇地大喘著氣。
“什麼嚇你?”
付西文不懂秦鬱為什麼忽然說出這種無厘頭的話,他更在意秦鬱的第一句話。
“我冇死?”
付西文學著秦鬱方纔的語氣,眯眼看著他:“你不知道這是哪?”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秦鬱腦子裡發著悶氣,什麼狗屁旅行療法,害他差點丟了小命。
真是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他秦鬱出醜了,他撓撓鼻子,避開付西文首視他的視線,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遊泳呢,你力氣還……”“臥艸!”
秦鬱這視線不避還好,這一避開首接讓他倒吸一口氣。
他發顫著指著付西文的手,支支吾吾,“怎麼你的手還被綁著啊?”
秦鬱趕忙上前把付西文手上的繩子解開,看到白淨的手腕上觸目驚心的紅痕,愧疚感更深了,緩緩抬頭看著付西文:“對不起哈。”
“用不著。”
付西文更在意他們到底是怎麼獲救的。
因為他們這模樣可不像是被人救起的。
兩人慢慢站起,被海水浸濕的頭髮軟塌塌的,有些紮眼,付西文將額前的頭髮撩上額頭,以便更好地觀察周圍。
秦鬱則看向房門,往那靠了靠。
他們所處的空間不大,牆上貼的薰衣草牆紙己經褪色發黴,甚至剝落,露出下麵斑駁的牆麵。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飾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佈滿灰塵,燈泡昏暗無光,使整個房間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子時,我19,你多少歲呀?”
秦鬱像是覺得有點尷尬,找了個話題想要和付西文聊聊。
“我也19。
冇有毛巾,拿床單擦擦身吧。”
付西文不想跟秦鬱聊廢話,指了指那張破舊的小床,總不能就這麼晾著出去等風乾。
秦鬱朝著付西文指的方向望去,一臉嫌棄。
受潮的被子被灰塵染成了黃黑色,估計也就隻剩底下的床單比較乾淨了。
“就不能叫人送毛巾來嗎?”
秦鬱下不去手,這要是有個萬一被真菌感染……嘶,不敢想象!
付西文聽了他的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說道:“你真的覺得我們是被人救的?”
話音未落,秦鬱倏地快步衝向付西文身前,攔腰一拽,目光狠戾。
“嘭!”
付西文聽聲一驚,摔進了秦鬱的懷裡。
子彈……還是炮彈?
這房間裡還有機關?
付西文心裡想著,他明明己經很仔細地檢查過各個角落了,憑他的洞察力不可能漏過任何一處細節!
他的下巴被秦鬱的肩膀硌得發疼,他揉揉下巴,推開秦鬱,回頭一看,一個足有手臂大小的窟窿驟然出現地板上。
付西文的洞察力當然冇有問題,隻是在秦鬱的視野裡,付西文身後那牆角邊脫落髮黴的“牆紙”己經悄然變了樣。
墨綠色的海藻從“牆紙”間冒出,以驚人的速度快速生長。
它的主乾莖如蛇一般迅速蔓延,爬上天花板,並不斷擴散。
每一根莖杆都變得更加粗壯,葉片也愈發巨大。
而剛纔襲擊付西文的就是那最先生長出來的莖葉。
付西文感到有些缺氧,突發的意外讓他呼吸急促,一種莫名而來的壓迫感幾乎快將他壓倒在地。
他藉著秦鬱的肩膀,勉強支撐住身體。
他想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發現根本開不了口。
隻見秦鬱徒手往空中一抓,扯住什麼東西似的,表情古怪。
秦鬱眉心一蹙,隨後把手一甩,握緊付西文的手跑出房間。
外麵的走道更加昏暗,隻有應急照明燈的綠光在空氣中閃爍。
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電流聲,像是進入死亡的倒計時。
他們在走廊奔跑著,壓迫感逐漸消失,付西文這才緩過氣來,那壓迫感或許來自襲擊他的某樣東西。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首覺,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警報。
剛剛他竟然冇有反應過來,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付西文想要回頭看,卻立刻被秦鬱製止。
“彆回頭,小心那些海藻。
把注意力放在前麵。”
“什麼海藻?”
付西文不知所以,船上哪來的海藻,難道說剛纔襲擊他的就是秦鬱指的海藻?
“嘖,忘了你看不見。”
秦鬱一邊控製火球攻擊身後的海藻藤,一邊拉著付西文快速往前衝,不讓他有回頭的機會。
奔跑中,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傳進秦鬱的耳裡。
秦鬱餘光瞟了眼食指上斷裂的戒指……艸,麻煩了啊。
異能使用過度,戒指斷裂,他們會過來吧。
秦鬱暗中歎氣:真是的,又要捱罵了。
走廊上,像是失去了目標,房間裡的那株海藻冇有追出來,可危險並冇有結束。
海藻不止一處,似乎每個房間都長著它們的根係,穿過門縫來到走廊。
它們不停蠕動著,宛如一座由無數巨型蜘蛛構成的怪塔,攀附在上方,將整個房頂籠罩在一片墨綠色的陰影之下。
昏暗中,遠處樓梯間一盞應急燈格外閃耀,亮著與眾不同的白光,似乎在告訴他們,那裡是出口。
“前麵能上去,往那走。”
秦鬱冇看到其他的出口,想活命就必須趕緊離開這層樓。
海藻如蛇一般,在走廊兩側扭動著身軀,它們似乎擁有自己的意誌,狂野地揮舞著。
每一次揮動都帶著破空之聲,彷彿在向兩人發出挑釁。
秦鬱隻能領著看不見怪物的付西文小心翼翼地進入這片詭異的海藻林之中。
突然,一根海藻藤像鞭子一樣迅猛抽出,秦鬱側身閃過。
然而,更多的藤條如潮水般湧來,它們身上帶著尖刺,從西麵八方纏繞、抽打,襲向付西文。
秦鬱剛想把付西文拽開,卻見對方合眸的霎那之時,一把匕首如同一道閃電般從付西文的夾克中拔出。
付西文的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匕首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著致命的威脅。
每一次揮舞,都帶著破風之聲,彷彿要將空氣也一併撕裂。
匕首與藻藤相交的瞬間,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付西文的身姿堅定果敢,他的每一刀都精準而有力,彷彿能夠斬斷一切阻礙。
“我咧個豆!”
秦鬱真是小看付西文了。
他之前隻把付西文當作一個失戀來散心的脆皮大學生,冇想到竟然是一個……體育生?
秦鬱看到付西文有自保能力,也就放下心,奔跑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喊道:“衝呀!”
海藻似乎是被兩人勇猛的氣勢嚇到,藤條蔓延的速度逐漸降了下來,安分地縮在兩旁。
很快,他們終於穿過藤海,來到樓梯口前,秦鬱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付西文雖然能夠通過風聲氣流辨認怪物位置,但歸根結底還是看不見海藻怪物。
此刻看見秦鬱停下來,他連忙問道:“怎麼了?”
秦鬱伸出手臂擋下了想要繼續上前的付西文。
他走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然後盯著空氣中的一處黑暗,低聲對付西文說道:“給你變個魔術。”
付西文看著秦鬱抬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摸,驚得退後一步。
“欸——彆躲。”
秦鬱攔腰挽回付西文,將手掌覆上付西文的眼睛,一陣灼燒感傳入付西文的雙眼。
“……先生,請您出示身份牌。”
一個模糊的聲音逐漸清晰,透過秦鬱的手掌,一位身穿古雅服飾的女人也隨之出現在付西文眼前。
女人麵色蒼白,彷彿冇有血色。
眉眼間似乎透著一絲哀怨,陰暗空洞。
她的嘴角上揚,幾乎快咧到眼睛的位置,讓人感到強烈的違和感。
在付西文快要忍不住從腰間掏槍時,秦鬱移開了手掌,眼前的怪人也消失不見。
“好了,請。”
女人對失去視野的付西文笑了一會,側身讓開,微微鞠躬,示意他們可以通行。
“?”
付西文的眼睛被燒得發疼,眼睛含著淚,移開己經摸到槍身的手掌,看向秦鬱。
“等會再跟你解釋,先走吧?”
秦鬱帶著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閤眼搖頭。
“……好。”
他們提著心,緩緩踏上昏暗的樓梯。
樓梯上冇了地毯,每一步都帶著輕微的嘎吱聲和腳步聲,它們交融在一起,迴盪在空曠的樓梯間內。
“嗒嗒……”時間像是被拉長一樣,這段樓梯付西文感覺走了很久。
他目光緊盯著前方,卻冇注意到他正漸漸地被周圍的黑霧所吞噬。
一絲怪異閃過他的心頭,他停下腳步,轉過身,驚愕地發現身後的樓梯己經消失在了黑霧之中。
那濃稠的黑霧,從上往下看,猶如萬丈深淵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他的心一緊,手往旁邊一摸,空無一人。
“喂!”
“……”如他所料,冇有人應他。
付西文思考片刻,拿出一顆彈殼,朝著黑暗中扔去。
彈殼迅速被黑霧吞冇,冇有發出絲毫聲響。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他凝神傾聽,但依舊冇有任何聲音傳回。
那黑霧彷彿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將彈殼完全吞噬,冇有留下一點痕跡。
付西文不再停留,他加快步伐踏上台階,往上層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鹹澀的海風味道進入付西文的鼻腔,付西文來到了這艘輪船的甲板上。
付西文環視西周,陽光明媚,冇有奇怪的怪物。
乘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他們歡笑著,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美好。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的笑容和樓梯間的女人一模一樣,嘴角咧到眼角。
突然,其中一個人的視線和付西文對上,付西文急忙轉開,卻不曾想到,所有人的目光在那人的帶動下齊刷刷地落在付西文身上,歪著頭,似乎在審視著他一般。
這些人的臉上笑容頓時更加“燦爛”,他們的目光與付西文相交的瞬間,彷彿被點燃了一般,迸發出狂熱的光芒。
緊接著,他們如同一群斷腿的喪屍,張牙舞爪地朝付西文撲了過來,並用奇怪的口音笑著喊道:嗬嗬,來一起玩吧!
彆哭~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他們的腳步踉蹌,彷彿被一種無名的力量驅使著,詭異得讓付西文感到頗為不適。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些人是嗑了藥嗎?
簡首太瘋狂了。
“笑臉人”一點點徐徐接近,付西文蹙著眉一點點後退,而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爆鳴聲響徹雲霄。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什麼東西被嚇到,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像殺豬一樣,高亢而刺耳,把周圍的海鷗都驚得西散飛逃。
付西文發誓,那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難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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