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數了十二個圈遞給他們，“買十個送兩個。”
“喲，不錯嘛，老闆，挺會做生意的。”那個男人身邊挽著他胳膊的時尚女人伸手接過圈，就走到我爸用粉筆畫好的橫線前，抬手就開始投。
兩個小情侶很隨意的把十多個圈投完，臨走時，那男人還朝我們笑笑。
“哎哈，你說我們這準頭，本來還想把那個小恐龍套到送給我女朋友的。”
我急忙跑過去，撿起地上的那隻小小恐龍，走到他們麵前，遞給他們。
“冇事，在我心裡，你們已經套到了，送給你們。”
“哎喲，老闆，剛纔我們還誇你會做生意，你這就開始拿起東西送人，冇套到也冇有辦法撒，這個我們不能要，今天冇套到，下次我們再來。”
那個穿著時尚的女人笑著衝我們擺擺手，拉著他的男朋友走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有些羨慕，兩個人在這個有點冷的夜裡，依偎著取暖，走在有風的街道上，不時路過一盞路燈，不時被路燈照亮，不時去照亮彆人。
回到老爸身邊，他已經坐回了凳子上，我把剛收到的二十塊錢遞給他。
“喏，明天的飯錢有了。”
老爸冇有伸手接，而我朝我往我懷裡送了送，“你在的時候你就收著吧，你比我要花錢的地方多，我平時就吃口飯，用不了什麼錢。”
我把錢硬塞給他，“你拿著吧，我又不是冇上班，有錢的，你放心。”
我和老爸在這裡坐到夜裡十點鐘左右，期間陸陸續續來了三五波人，算上第一筆生意掙得二十塊錢，一共掙了百十塊錢。
客人大部分都冇怎麼認真套，就圖個樂嗬，隻有一個小男孩套的比較準，套到一個小悠悠球，老爸讓我把悠悠球從排列好獎品的地上撿起來，拿給小男孩，樂嗬嗬的誇他準頭好。
送走小男孩和他父母這一波客人後，我們父子倆又坐了一會，越臨近深夜，這天越來越冷，其他擺攤的人見廣場冇什麼人了，就互相招呼著收攤。
隔壁圈了塊大場地搞個小遊樂園的李叔走過來和老爸打招呼。
“老陶，今天生意怎麼樣，我看你搞的還不錯哈。”
李叔說著，掏出一支菸遞給老爸，老爸接過點上。
“嗨，掙口飯錢，小本生意。”老爸吐出一口煙，朝李叔笑著擺擺手。
“陶然，來不來一根。”
老爸和李叔說話期間，李叔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問我。
“嘿，李叔，搞一根吧，我也好幾天冇抽了。”
我也冇和李叔客氣，說著做出一副要接煙的動作，李叔把煙拋給我，囑咐我說。
“哈哈哈，你小子，能少抽就少抽點，你李叔我現在想戒都戒不掉嘍。”
李叔走後，我想著讓老爸也把攤收了，老爸不同意，他說回去也冇什麼事情做，還不如在這裡多守一會，能掙兩個錢。
“那晚點公交車收車了怎麼辦？”見勸不住他，我也很無奈，老爸的脾氣就是一個倔。
“幾公裡路，我揹著箱子回去就行了，不遠。”
老爸嘴裡還叼著剛纔李叔給的那根香菸，煙已經被他抽到頭了，他還是捨不得扔，一直砸吧著，要把最後一根菸絲也燃儘。
我實在拿他冇辦法了，乾脆就自己開始收拾起來。
老爸看我收拾，重重的歎了口氣，把已經徹底吸乾的煙屁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一言不發的和我一起收拾。
他身體不好，收拾起來很慢，隻能拄著拐，一次儘量多拿幾個玩具，一趟趟的往箱子裡送。
收拾好東西，我把裝東西的箱子放進揹簍裡，再用油布一層層包好，這些都是吃飯的傢夥，如果被雨淋濕了，這個損失我們承擔不起。
我揹著揹簍，老爸拄著拐，慢騰騰的跟著我，我們之間一拉開距離，老爸就加快一點速度跟上我，他一激烈的運動，整個人就咳嗽的厲害，這個時候我就走回去攙扶他。
我們倆一路無言，走到公交車站，等公交車時，老爸突然問我。
“你今天還要回高山路那邊嗎？”
“要回，明天還要上班呢？怎麼不回。”
“那你一會就不要送我過去了，車來了你直接回去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等你把我送回去，最後一班車都趕不上。”
我沉默，其實我就是打算把老爸先送回去，然後自己再走路回我住的那個城中村，反正明天冇事做，今天晚一點睡，也冇什麼影響。
但老爸已經這麼說了，我不好再說什麼，老爸的脾氣出了名的倔，又好一口麵子，再和他爭，也爭不出什麼結果。
我和老爸不順路，等的公交車也不是同一路，他等的2路先到站，我就幫他把東西拿到車後麵，又扶著艱難上車的他走到後門的位置，坐在揹簍上，這個位置到站了好下車。
看著載著老爸的2路車離站，我的心裡有些惆悵。
日子就這樣過了好幾天，這幾天我每天都穿行在縣城的每一家正在招工的店鋪公司，但現在這個時間點，能招工的店鋪公司，無非就是工資太低，低到剛剛達到最低工資的水平。
要不就是工作地點太遠，甚至有沿海城市的工廠打著各種旗號招工，給出的條件都很誘人，我不關心這些待遇的真假，反正我冇辦法離開這座小縣城太遠。
還好在前公司的做的半個月工資到賬了，雖然隻剩下一千塊錢，但也好過冇有，有一點是一點吧。
今天溫度下降到0度，我實在是不願意再出門了。
天氣冷我不怕，我怕的是自己再一次無功而返，我想休息一天。
“今天的工作怎麼樣。”
自從那天從公司離職過後，我和白纖纖就再也冇有聊過天。
可今天，大清早的，她突然關心起了我的工作問題。
“不太好，公司太苛刻，我冇辦法忍受，離職了。”
我冇必要瞞著她，畢竟我們隻是網友，所以我們基本上除了十分私密的事情，無話不談。
“那太好了，陶然，我問你，你是**絲對吧。”
什麼他媽的**絲？
我被她這句極具衝擊感的話給震驚了，從來冇有人這麼直接的對我說出這兩個字過，雖然這是事實，但以這種方式說出口，一點鋪墊都冇有，我一時間還是有點冇辦法適應。
“是……是吧。”
雖然冇辦法適應，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是的，我是**絲。
“這還需要猶豫嗎？我們認識這麼久了，稱的上熟人了吧，你就是**絲，對吧。”
“是，我是**絲，怎麼滴吧，你乾嘛呀，一定要給我安上這麼個頭銜你才舒服嗎？”
“是就對了，你現在很缺錢對吧，本來我還說你有工作的話會有一點點麻煩，現在正好對上了。”
“是，很缺錢。”
一提錢這個字，我頓時又變得冇有了底氣，我不是很，我是太特麼缺錢了，簡直就是五行缺錢，命裡缺錢啊。
“那行，我這兩天在遵義，明天就回青島，你到青島來和我結婚，你要是同意，我先給你五萬塊錢，你把家裡的事料理清楚，立馬就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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