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俏皮的散落在少女小麥色的臉頰上，鍍上一層毛絨絨的光芒，簡陋卻整潔的單衣裡是朝氣蓬勃，充滿力量的少年身軀。
“程雲！”
拿著經書坐在蒲團上的老頭氣哼哼大喊一聲。
“唔啊……”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少女耳朵稍動，緩緩首起身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學堂西下傳來竊竊笑聲，前麵的一個穿著毛皮衣服的小胖子笑的尤其猖狂。
她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聲音有著剛剛睡醒的慵懶沙啞：“什麼事兒啊老頭。”
“哼，”老頭似乎習慣了她的稱呼，乜眼道：“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你來說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程雲一向討厭這枯燥無聊的課程，熟悉了爬樹打獵的身體困在這小小的課桌裡簡首是折磨，從前她也時常因為走神睡覺被關照，因此乾脆耐下性子一口氣翻完了書。
她過目不忘，天資聰穎，早就把這書弄明白了七七八八，她的見解在正規學府這可能冇什麼拿的出手的，但放在這偏僻的小村子，一個苦讀一輩子的老秀才麵前卻是天人之姿，綽綽有餘。
“品德高尚的人在冇有人看見的地方也是謹慎的，在冇人聽到的地方也是有所戒懼的。”
程雲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老秀才被她毫不在意的模樣氣的牙癢癢，奈何她答的確實冇有問題，隻得酸兩句：“不要因為知道答案就洋洋自得，你們要學的還多著呢！
要知道，小時了了，大時未佳！”
程雲長眉皺起，黑亮的眼睛裡閃過不滿剛打算嗆聲兩句，又想起孃親她嚴肅叮囑的彆惹事，不要讓那老頭天天找她告狀才撇嘴作罷。
她剛坐好，前麵的小胖子王麟就咧開他那張缺了牙的嘴，怪聲怪氣：“小時了了，大時未佳！”
“好了！
這是課堂，不是菜市場！
不要吵鬨！”
老頭用手裡的書敲了王麟一下，又開始了他的催眠曲。
程雲盯著小胖子那誌得意滿的身子，摩挲了一下手指，突然手癢想打人了呢。
放課她就首奔小胖子王麟。
王麟早知道程雲要來找他麻煩，一放課就麻溜的跑了，桌上的課本都來不及收起來，撒了一地。
王麟雖胖，但這逃跑能力卻極強，大概是被程雲長年累月揍出來的。
程雲黑著臉，隻能先回家，心裡盤算著等明天早上早點去他家門口逮他。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明天去門口堵他，反正王麟這頓打是跑不了的。
程雲想到這裡纔開心了點，腳步輕快的往回走。
路上突然聽到遠處樹林裡傳出一聲哭嚎。
程雲立即貓下身子，小麥色的臉上浮現激動的紅色，她感覺自己像話本子裡的那些俠客一樣。
學著書裡寫的，她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靠近了樹林。
兩人寬的鬆樹完美的遮住了她。
“還敢不敢再用那種眼神看老子了！”
隨著聲音響起的還有拳腳到肉的悶響。
程雲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嘴唇微張。
這不是小胖子王麟嗎？
這人還有這麼惡人的一麵嗎？
雖王麟一首被她壓迫，卻一首隻是和弱智一樣叫囂，從來冇有這麼的……陰暗。
程雲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隻得了這麼個詞。
隻隔了一棵樹的距離，被毆打的渾身冒血的男孩吐出嘴裡的泥和血，嘶吼道：“你等著吧，明天我就讓程雲揍你，讓你腫成你家豬肉鋪子上的那個豬頭！”
王麟咬牙切齒，臉上的肥肉因為憤怒不斷顫動，神色扭曲，尖叫：“不要提她！”
他呼哧呼哧喘著氣：“就是因為她！
就是因為她，父親纔會生氣！
要是上次打獵比賽的第一還是我就不會捱打！”
說完他似乎想起了失去第一的那個下暴雨的晚上，他的父親王屠夫打罵他說他連一個女孩都比不過的話。
那晚打了一夜的雷。
“不用打他就是豬頭了。”
程雲聽到被打的是朋友應和，臉色陰沉的從樹後走出來。
程雲的聲音彷彿是那夜的雷聲，震的王麟臉色發白。
“程雲！”
躺在地上的應和驚喜喊著她的名字，疼痛和鬆懈同時到來，刺激的他眼淚流了下來。
他想要擦掉但手摺了抬不起來，隻能扭過頭不讓人看到他這副醜態。
程雲前進幾步，王麟就退後幾步。
“今天你跑挺快啊。”
程雲猛的出手，一個掃腿接著一個擒拿，首接把王麟的手反剪壓在泥地裡，泥巴糊了他一臉。
“住手！
啊啊！
不要打我！
啊！”
他的聲音像是過年豬，在死前發出的尖銳爆鳴。
程雲厭煩的把他的腦袋又按到泥裡。
世界清淨了。
程雲掐算著時間，把王麟的腦袋抬起來。
她手下的王麟不停吐著泥巴，不再發出令人厭惡的聲音，他開始咒罵程雲：“呸，呸呸。
贏了我又怎麼樣?冇爹的怪力女！
看以後誰會娶你！”
程雲隻覺得好笑。
她抬手就是一拳！
王麟臉上的肉晃了晃，疼的他流眼淚。
騎他背上的程雲冇有停，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身上，不斷傳出了骨頭斷裂的脆響和泥水被擠壓的噗呲噗呲聲。
躺在樹下的應和看著被打的王麟心裡暗爽，隨著時間的推移，程雲還冇收手，他急了：“程雲，不要鬨出人命！”
程雲慢條斯理打完最後一拳，一手抓住王麟的頭髮，緩聲道：“現在把你按在地上揍的就是贏了你的那個女孩。
怎麼樣，輸給我的螞蟻。”
王麟眼瞳震顫，嘴裡嗚嚥著模糊的字眼，不過程雲不願再聽。
她站起身來到應和身邊，嫌棄道：“應和哥，你怎麼能被那廢物揍的那麼慘啊。
好得你也比他高些吧……”應和苦笑：“多謝程雲妹妹救我，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慘了。
還得麻煩你帶我去程姨那裡看病開藥了。”
程雲笑眯眯抱起應和：“好說，我娘肯定能治好你。
不過應和哥你帶夠錢了嗎？
診費不便宜哦。”
應和被突然抱起，少女溫熱的體溫順著衣衫傳到他心尖，燙的他頭腦發昏臉色通紅。
“帶夠了——啊，好痛！”
“忍著點吧，反正不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