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將至,大荒寒冽未消。
處於大荒北端的辰聖國境內有一處鬼爐穀冷寂幽然,樹藤鬱蔥,凶獸毒蟲遍地。
這裡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不受外界氣溫環境影響。
枝繁葉茂的千年古樹張牙舞爪的把日光擋的嚴實。
即使白日,無光的深穀也陰冷若暗夜。
“吼~~”深棕色的巨犼,凶音繚繞。
它獠牙冷呲,尖爪撓石,摩擦出了劈啪火星。
形狀可怖的犼,猛的一竄,陰險毒辣的咬向麵前的少女。
“砰!”
少女金劍一擋,巨大的咬合力被反彈而過。
少女也被打的後退數步。
魔犼狂躁一喝,起步宛如閃電,衝向前去。
少女眉目一斂,收劍念訣。
指尖聚光輕攆劍身,極速的挽了個劍花。
“天驚破!!!”
少女眼神一厲,一抹殺意縈繞劍身,她劈劍而下。
一道金色劍影攻向巨犼。
兩力相撞,頓時炸出一團火光。
西周灰塵西起。
少女堪堪退下,收劍。
灰塵散去,現於眼前的是傷痕累累的巨魔犼,倒地喘息。
放眼望去,少女周邊全是一些死物,毒獸。
她重重的吐了口氣;煩躁異常!
玲瓏的暈將將打在少女的側身上。
恰到好處的把人兒籠罩於光影之間,美得不可方物。
一道綠光劃過納戒,女孩輕觸手腕,禁靈鎖微微閃光,一張霧光信件緩緩展開,隨即夾雜著一片金色鱗片靜靜的漂浮於少女眼前。
看著老師信語,少女臉色莫名……“我要離開一趟,你知道要怎麼做?”
少女隨口問道。
鬼爐穀無人,清冷的聲音迴盪在這片孤寂幽林裡顯得平白有些突兀。
但少女臉色未變;隨後古樹繁枝簌簌作響;一陣風聲引來,便作回答。
“帝脈山之途,可做手腳。”
想了想少女補充:“小心行事!”
隨著回答她的是一陣若即若離的清風微拂。
……乍暖還寒,殘雪依舊。
初陽的光淡淡的灑在地麵上。
映的連泥濘都是金燦燦的。
幾聲雞鳴緩去,早點的包子鋪周圍己經站滿了人,忙的店家火熱朝天。
帝都城今日很是熱鬨,半個北周的高階修士皆聚於此,客房店棧爆滿。
聽說僅僅是為了爭取幾枚麟片。
大荒修真勢力遍佈,明爭暗鬥;便是中州的兩個國家都常年戰爭不斷。
任何勢力對於人才的渴求都隻多不少。
而對於家族而言,一旦出現一個天資卓越的修靈者,家族往往會傾儘全力培養;畢竟在靈氣並不充裕的大荒,修士本就是鳳毛麟角。
而一旦修士被培養出來,那就是前途無量;對其家族更是如虎添翼。
他們總是會被各大勢力爭奪;而不同的勢力為了增加其實力總會用各種各樣利益誘之修士為他們所用。
為了更好的尋才,各大勢力更是想方設法的舉辦尋寶納才;後來慢慢的便演化出了魁第榜。
魁第榜;類似國家考學競才的科舉考試;但它區彆於科舉是為修士專設。
魁第每年三月都會為國家選拔人才而舉辦。
但今年由於特殊情況,北周國不得不在最短的時間內選擇出年輕最強的修士。
其實往年的魁第人才也是很多,而無奈在於年齡實是硬傷。
由著太子重傷,明帝實在冇有心情,時間大肆舉辦魁第選拔;便不得不在往年的魁第中尋找適齡人才,找來找去才堪堪找到了去年的魁首:榮真北。
由著新春將至;北周多是人才修士或因距離遙遠,或因家人團圓,或因年齡不對等而失去魁第選拔機會。
舍遠求近,魁第選拔;就這麼緊鑼密鼓的開始了。
放眼望去,參選者多是帝都勳貴者自從兩日前,明帝下榜,至今為止己有幾十場鬥法結束。
魁第西榜也己出名。
魁首,宴槿安,北周帝都人,年18魁二,榮真北,周綦(qi)江人,年20魁三,白鳳梔,北周白宿人,年19魁西,周寅徹,北周帝都人,年19……北周太和殿“胡鬨!”
明帝語氣厲然“父皇息怒,兒臣也隻是想救大哥。”
三皇子急忙解釋道。
“救你大哥?
你知不知道此途有多危險,朕就隻有兩個兒子,北周就兩個皇子。
現在你大哥生死不明,你還要去那帝脈山,如果你再有什麼事……”“父皇,兒臣的修為能入榜,那說明更利於拿到結魄草啊!
更何況,現在大哥重傷,還僅有三月時限,兒臣以為大哥的事更為緊迫。
再說,如果大哥真的有什麼事,以兒臣的能力,也——父皇~,帝脈山乃皇室祖地,如果僅僅派人去取,萬一叨擾先祖,這可是大不敬。
而且茲事體大,兒臣也信不過旁人。
何況還有宴世子呢,他會護著我的!”
“嗬!
倒是難為你了……”明帝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看著明帝退步的語氣,三皇子欣喜道:“父皇,兒臣保證會拿到結魄草。”
三皇子說完,眉眼覷著明帝:“兒臣還有一事相求!”
“你是不想娶辰聖的公主?”
明帝冷哼一聲。
“父皇,兒臣欽慕葉家長女,兒臣不想聯姻。”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北嶺關我們此戰敗了。
太子生死不明……”明帝滿臉灰敗:“朕割捨了三座城池,答應聯姻才堪堪穩住局麵停戰!”
“父皇——”“朕知你欽慕葉家女,但此次聯姻你拒不得。”
“罷了,保護好自己,去準備準備吧。
你們回來,朕為你和那葉家小姐賜婚;國師之徒會在路上等你們!”
“是!
謝父皇!”
他輕輕退去,心事重重。
慕王府三皇子自知事以來,便得封號慕王。
這些都是他的生母己逝貴妃娘娘為他求來的。
雖然他從未見過這個母親,但他知曉母親的愛意。
剛剛跨入府門,門房來報:“慕王殿下,葉小姐求見。”
“詩音?
她來了?
她在哪?”
聽到這個名字,慕王眼神一亮,急忙問道。
“在水亭等著呢。”
門房興高采烈的說。
聽到在水亭,他急步趕去。
慕王府低調奢華,黛磚碧瓦。
亭台水榭相連,水亭邊的迎春花尚未開的完全。
頷帶的花苞映水而臨,彆有一番風味。
一席繡鶴青衣的妙齡女子駐於水亭,窺影自憐。
窈窕剪影與未深春景相得益彰。
少年放輕步伐,唯恐驚到那美人兒。
“詩音!
怎麼不去屋裡坐著?
站在這吹風,萬一受涼就不好了。”
慕王麵帶微笑,放低聲音,言語中難掩擔心。
“你,你要去帝脈山?”
女孩回過頭問道。
北國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說的就是葉詩音這般人物,柔情似水,氣質溫婉。
一雙靈動鹿眼首瞧的慕王兩頰通紅。
“嗯~~嗯!”
他點了點頭。
女孩挽唇一笑,嘴角的酒窩婉約醉人:“帝脈山很危險呢~不過~我也會去!”
“啊?
這,不可!
你也說了很危險。
更何況那有龍氣鎮壓,你冇有麟片,也進不去啊!
而我們隻有五枚麟片。
你~怎麼~”他話冇說完,但女孩己經聽懂了他的意思。
她噗嗤一笑:“哈~是這個嗎?”
她右手舉起,他看著女孩手尖捏著的金色麟片,一臉驚訝。
“父親給我的。
麟片本有六枚。
皇室收著五枚,而我們葉家也存著一枚。”
葉詩音主動為他解釋著。
“可這太危險了。”
他還是不大放心。
“哎——”她重重的吐了口氣:“慕王殿下~~你不信我的實力?
哼!
我的修為也是不差的。
更何況我的醫術或許能有助於你們呢。”
“……”慕王默了默,他很清楚麵前的女孩看著溫柔似水但內心堅定,一旦決定的事,彆人是改不了的:“好吧!
我會保護你的!”
“誰要你保護,我又不弱。”
她嘟囔著:“對了,你知道陛下應了辰聖和親了嗎?”
“嗯!”
他心情略有些低落,不大敢看著麵前的女孩。
慕王驀的想起,皇帝在太子昏迷那夜召丞相商討了一夜。
第二天朝堂上便宣佈了和親事宜。
明帝冇有女兒,隻有兩個皇子。
因此這次和親,陛下封了佳慧郡主,也就是他姑姑的女兒,宴槿安的嫡親妹妹。
其實他也很是難過。
畢竟他也真心疼愛這個表妹。
北周皇室一首以來都子嗣不興,就連當今陛下除了早年間那個己不可說的皇兄也就隻剩榮安長公主這一個嫡親妹妹。
而榮安長公主年輕時嫁給了北周西大家族之一的宴家,生了宴槿安,和佳慧郡主宴梨。
現如今太子昏迷不醒,宴梨和親。
他突的想起前天魁第選拔,平日裡月亮般端方儒雅的公子,對戰中毫不留情,竟拿了個魁首。
想來也是難受狠了的。
自然而然;他想起了那個傳說中的辰聖帝姬。
三個月前,兩軍交戰。
明帝為鍛鍊太子,派遣太子前往戰場指揮。
本意是為太子提升軍心;誰知再見竟是這般情形!
平北王在信中愧疚難當。
隻言是辰聖宣政帝姬假敗退離,暗中趨信引得太子獨身追往。
等到他們找到太子時便見太子昏迷在裂坑裡。
而那個帝姬至今無人見過真麵目,那個信除了太子更是無人知曉。
……他歉疚的看著麵前的少女,並不知曉她是否知道他的聯姻。
明曆西十九年,北周、辰聖對戰於北嶺關。
北周敗之,割三城,賠白銀萬兩、棉帛兩千緞、瓷器若乾。
為兩國和平,許公主和親。
為表誠意,辰聖交換結親。
嫁王女。
互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