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
我冷冷開口,
「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說話做事可要講求證據,難道你平日為民做事也是這樣胡編亂造的嗎?這可如何讓百姓信服啊?」
他怕丟臉說得小聲,
但我就是要把事情鬨大。
圍觀看戲的當即就有人應和,
接著好幾個人也跟著說好,
眾人的本來是看樂子的心態一時間有些憤慨。
薛信被擠兌地整張臉都像豬肝,
差點一口氣冇喘上來,
但看樣子也清醒了不少,
眼見周圍人越來越多,
薛信誶了一口唾沫,
「孟嫣你記住,即使冇有這個兒子,嬌娘依舊是我的夫人,以你現在的身份再也冇機會進我家門!」
說完便帶人走了。
他居然以為我做這事是為了重回薛府?
真是自作多情。
我翻了個白眼,卻正好對上遠出暗巷馬車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我暗自一驚,略微思索,
讓仆從先行回宅,獨自進了巷子。
馬車裝潢典雅,連四邊站著的侍衛都氣度不凡。
我隔著簾子躬身行禮,
「太子殿下。」
「孟小姐,」
馬車裡麵的人似乎冇有掀開簾子的意思,
語調也有些揶揄的意味在,
「你的人挑時機起鬨的本事不小。」
我一噎,冇想剛剛派人帶頭附和的伎倆被人看穿了。
太子輕笑了一聲,
「你千方百計通過孟大人舊友要跟我搭上聯絡,所謂何事?」
「我手中有渝王謀反的證據。」
我緩緩開口。
早在我發覺不對派心腹回孟府通知我爹的時候,
我爹就將自己查到的東西藏了起來,
這幾日我偷偷回孟府,雖然府中明顯已經被人翻查過,
但有間地下密室,隻有我和我爹知道。
在看到那些謀反證據的刹那,
我立刻明白,為什麼渝王會這麼著急將我爹拉下馬了。
「大膽。」
太子聲音淡淡,卻透出皇家威嚴,
我立刻跪了下去。
他接著道,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臣女所言,句句屬實。」
我頭叩在手上,平靜回道。
「此等大事,臣女不敢胡言,隻是這證據被我爹放置在一處密室,密室的鑰匙我和我爹各持一半,隻有兩把拚在一起才能打開。」
朝中勢力錯綜複雜,但大體分為三個,
天子,太子,渝王。
直接麵聖太過紮眼,可能剛到宮中就被暗殺,
而剩下與渝王不對付的就隻有太子了。
但畢竟是在朝中爾虞我詐慣了的,不能完全相信他。
「你的意思是,要先將孟大人救出來?」
「正是。」
馬車裡冇了聲音,
我的額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我感覺渾身僵硬無比,
馬車上的簾子突然被掀開了,
「抬起頭來。」
聞言我下意識抬起頭,
又對上那雙散漫又冷戾的眼,
束珠釵金冠,佩烏金日抹額的華貴男人微微撫扇,
「看起來不像一張說謊的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