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官差來到門口,衝裡麵喊。
“醜八怪,城東李宅收屍!
”楊采薇:“來 了!”
一陣狂風吹過,牌匾傾斜,搖搖欲墜,危險的氣息瀰漫……車軲轆壓在石板路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楊采薇推著一輛空板車過來,宅子門口,匾額上寫著“李宅”。
楊采薇:(敲門)“有人嗎?”
無人應,楊采薇推門而入。
厚重的宅門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響,楊采薇走進去, 不禁大驚。
一個人間地獄般的現場,九具屍體,死法各異,死狀恐怖。
“滅門案!”
楊采薇雙目炯炯,看著一具具屍體,通過現場痕跡,還原他們死前的情形。
楊采薇想象:屍體一一活了過來,如同倒放,一個男人咬舌自儘,一個 丫鬟撞柱而 死,一個老人跳進水缸溺斃,一個女子踩著凳子上吊……“竟然都是,自殺?!”
此時,她踩到了一個東西,拾起一看,竟是那個銀製長命鎖,楊采薇一驚, 趕緊尋找,小池塘邊伏著一個男童屍體。
她趕緊過去,將他拉出水麵,試探鼻息,確認他己死,心中一陣難過。
男童的脖子一道道血痕,楊采薇看著,又看著湖邊的腳印,翻倒的椅子,楊 采薇眼前看到了男童死前的畫麵。
男童跌跌撞撞走來,撞翻了院中的藤椅,他難受地抓著自己脖子,長命鎖因此脫落。
男童在地上踩出歪歪扭扭的腳印,來到湖邊,一頭紮入了湖水中。
男童難受地用手在湖邊淤泥抓出指印。
“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痛苦?”
此時外麵傳來腳步聲,楊采薇下意識地躲進角落裡。
來人是縣令和劉捕快,縣令看著血腥的現場,掩鼻嫌煩。
劉捕快:“大人,禾陽一首有貨郎鬨鬼的傳聞,“貨郎鼓響,鬼魂索命”,打更人都說聽見了。
這些人就是鬼魂附身,中邪自儘,這不都定案了嗎,您怎麼還親自來一 趟?”
縣令小聲細語:“嗐,彆提了,這家當家的是……銀雨樓的堂主!
”劉捕快驚呼:“'銀雨罩禾陽’的銀雨樓?!”
縣令點頭。
“孫大堂主派人傳了話,說就算是鬼魂索命,也要找到那個索命鬼…… 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時突然傳來了貨郎鼓的響聲,在空曠的夜裡顯得異常詭異。
“咚咚,咚咚,咚咚咚……”縣令等人緊張起來,大氣也不敢出。
楊采薇聽到貨郎鼓的聲音,她一驚,西處尋找聲源,聲音彷彿自空中傳來, 在這凶宅顯得甚是詭異。
縣令正神經緊繃,突然看到一個人從角落冒頭,他尖叫一聲,嚇得坐倒在地, 十分丟人。
聲音漸漸消停。
“大人莫慌,這是前任仵作老薑頭的徒弟,義莊的收屍人,來收屍的。”
縣令站起身,整頓聲色。
“哦,那個醜八怪啊,鬼鬼祟祟的,還不滾開,彆妨礙本官辦案。”
楊采薇低頭,眼瞬間黯淡。
“…是。”
楊采薇本不欲攪入是非,但瞥到小男孩冰冷的身體,長舒一口氣,作出決定。
“ 回大人,我方纔勘驗過這些屍體,發現了一些線索。”
縣令傲慢地輕瞥著楊采薇。
“你能看出什麼線索?”
“從屍體看,這些人都是自殺,自殺的原因是……”縣令急忙打斷,毫不在意楊采薇說的話。
“荒唐!
鬼魂都結不了案,你跟我說是自殺?!
”“確實蹊蹺,可大人,屍體是不會說謊的,你看這個上吊的人,她舌頭伸出,脖 子勒痕呈人字狀……”縣令立馬變臉。
“放肆,你是在教本官怎麼查案嗎?”
楊采薇:(趕緊低頭)“民女不敢,民女隻是陳述驗屍結果,供大人蔘照。”
“一個背屍人卻大言不慚地說在這裡驗屍,我看你形跡可疑,此案定與你脫不了乾係,給我拿下!”
官差一擁而上抓住了楊采薇。
楊采薇驚懼。
“大人?!”
楊采薇掙紮著,但無力掙脫。
大堂,縣令高坐。
堂下,楊采薇己被用了一些刑罰,衣服上透出血痕。
“醜八怪,你殺死李家九條人命,你可認罪?”
楊采薇竭力抗辯。
“我知道大人想儘快結案,請大人放民女一馬,我定會查出真相!”
縣 令:“何必那麼麻煩,你無故出現在命案現場,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我奉縣衙之命 去搬運屍體,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殺人嫌疑,那整個縣衙都脫不了 乾係。”
“大膽!
奉縣衙之命?
你難道還想栽贓本官?
(對差役)可曾有人下令?
”劉捕快:(裝 模作樣)“冇有啊大人,還冇來得及通知義莊。”
“我勸你趕快簽字畫押,大家都省事。”
劉捕快拿過罪狀讓楊采薇畫押,楊采薇拚命抗拒。
“你冤死我一個不算什麼,李家九條人命屍骨未寒,你就不怕他們也來找你嗎?”
“來人,用刑!”
劉捕快帶人給楊采薇打板子,楊采薇慘叫,差點昏厥過去。
縣令走到楊采薇麵前,楊采薇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堆砌在額前。
縣令抓著她血淋淋的手強行摁下去。
楊采薇拚命地掙紮抗拒。
“你省點力吧,一個醜陋的背屍人,誰在乎你的死活!”
此時,隻聽一個男子冷冷的聲音傳來。
“我在乎!”
(潘樾)楊采薇聽此,心中一頓,眼前一黑,隨即就要昏倒在地,餘光中,隻看到一 個身著長袍的身影逆光而來,隻見輪廓,卻並未看清麵容,一旁有人立馬扶 住自己。
阿澤:“小姐,你冇事吧?
小姐……”楊采薇眼前一片模糊,隱約聽那縣令一聲哀嚎,然後連聲乞求。
“禦史大人,都是下官一時糊塗,求大人高抬貴手,下官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楊采薇支撐不住,耳邊的聲音愈發飄遠,眼前隻剩下一片黑暗……楊采薇睜開眼睛,猛然坐起。
楊采薇疑惑地打量,眼前的臥房佈置地頗為雅緻,床幃上還掛著一個精巧的 玉葫蘆,她看著這個陌生的房間,不禁警惕。
楊采薇下床朝外走去,一股桃花的熏香越來越濃,青煙嫋嫋之下,一個側影站在窗前,手裡拿著一幅畫似在端詳,窗外花枝橫斜,映襯著那人桃花一般的側臉。
楊采薇疑惑地小心靠近,見畫上正是自己的麵孔,仔細打量那人,雖看不清 麵容,但那身姿神韻,總覺得似曾相識。
“你醒了?”
楊采薇偷偷放下畫,低頭施禮。
“多謝大人相救之恩……”潘樾來到楊采薇身前,伸手在她臉頰的刀疤上輕輕一撫。
“你 的 臉 , 怎 麼 這 樣了?”
楊采薇一驚,閃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