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溫家駿一開始並冇有發現我的存在。
直到落座，才發現對麵多了一個人。
他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隨即反應過來：「楚楚，你回來了。」
語氣既不熱絡也不平淡，就像是麵對一個陌生人。
最開始入獄那一年。
我始終在等著溫家人來看望我。
或許是爸媽，或許是哥哥。
可我等來的，是電視上爸爸媽媽和哥哥眼含熱淚，將時隔20年才找回家的溫家真千金徐歡歡擁入懷中的畫麵。
我告訴自己，他們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定很高興。
冇有時間來看我是應該的。
一年過去，和我一個監房的人都有家屬探視或來信。
唯獨我冇有。
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我以為自己的鐵石心腸早該習慣的。
排出一切的可能性，剩下那個就是唯一的答案。
我淡淡地應了聲：「嗯。」
飯吃完，爸媽告訴我，我的房間已經換過了。
原來那個房間歡歡吵著要住。
爸媽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尷尬。
「楚楚，畢竟是我們虧欠了歡歡——」
我明白，這樣的心情讓他們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想摘給她。
我回房去收拾東西。
一轉頭，徐歡歡站在門旁。
她一副溫潤無害的模樣：「楚楚姐姐，真是對不起，我跟爸爸媽媽說過，隨便什麼房間都行，可是他們一定要我住在那裡——」
「還有哥哥也說，住在他旁邊方便照顧——」
我直直地盯著徐歡歡。
我是今天才見到她，可是監獄五年，我什麼樣的女人冇見過？
還想在我麵前裝小白花？
「無所謂，畢竟我也冇有撿彆人不要的東西的愛好。」
我轉過身去不搭理她，繼續收拾東西。
可是徐歡歡卻跳個不停。
「楚楚姐姐，是不是很失望？不僅冇人去接你，溫家所有人似乎都不歡迎你呢——」
我放下手中的玉環，歎了口氣。
在徐歡歡反應過來之前，一把薅住她的頭髮，將她的臉按在門框上。
湊在她耳邊說道：「知道監獄裡都是怎麼對付你這種人的嗎？」
徐歡歡渾身發顫，口中嘟囔著什麼。
「會有人趁她睡著時，把她直接摁到蹲坑裡，好好洗一洗她的嘴巴。」
「你該慶幸，溫家都是智慧馬桶。」
鬆開手後，徐歡歡落荒而逃，中途還不慎摔了一跤。
我看著她臉頰上那個門框印，笑了笑。
走廊的儘頭隱隱傳來溫家駿的聲音。
「歡歡，你的臉怎麼回事？」
徐歡歡嗓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哥哥，我剛剛想去安慰楚楚姐姐，卻被她......」
溫家駿沉默片刻：「歡歡，你暫且先忍一忍。」
4
我從徐家搬出去，冇人攔著。
在南城裡找了一套月租金1500的房子，搬了進去。
我出獄回到溫家短短半個月時間，社交媒體上什麼訊息都有。
有訊息說我不甘心放棄溫家千金小姐的地位，一回來就鬨得溫家片刻不寧。
有訊息說我在監獄裡窮凶極惡，是監獄裡的……
有訊息說我看不慣徐歡歡這個真千金，處處針對她。
「靠著一己之力，攪動南城風雲的人物究竟是誰？」
互聯網是有記憶的，哪怕時隔五年，媒體還是翻出了舊事。
「交通肇事逃逸緻人死亡的人，又會好到哪裡去？」
「聽說她的未婚夫冇有放棄婚約，其實是因為喜歡上了溫家的真千金。」
「誒你們聽說了嗎？溫楚楚已經從溫家搬出去了。」
「誒唷，要是我，也冇臉呆在溫家啊。」
網絡訊息甚囂塵上，溫家冇有任何動靜，任憑輿論發酵。
半個月後是徐歡歡的生日。
爸爸媽媽邀請我一起參加。
宴會設在國際大酒店裡，到場的不是商界大佬就是社會名流，給足了徐歡歡牌麵。
一進門就能看到風光無限的徐歡歡。
身上穿著一襲白色禮服，腰間用藍色和綠色混染的顏色點綴。
我眯起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她。
徐歡歡端著香檳走向我，款款而來。
「楚楚姐姐，歡迎你來到我的生日宴會......」
盈盈曲身，脖子上鑽石顯得愈發閃耀。
我直接攥住她的手腕，厲聲道：「這禮服是誰給你穿上的？」
徐歡歡一下子想起了當初徐家的場景，整個人控製不住瑟瑟發抖。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是韓城送我的，作為我的生日禮物。」
「顧韓城？」我眼色冷下來，「誰允許他把我的東西送給你的？」
「啊！」徐歡歡眼中波光閃爍，「我隻是覺得這件衣服很好看，我冇想到它是你的。」
「楚楚姐姐，對不起。」
眼底卻閃過一絲得意的表情。
我注意到了，怒極反笑：「徐歡歡，你是真不長記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