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賊，吃我一磚！”
“咚…！”
衚衕拐角。
陳言追了八條街，好不容易纔抓住這個偷東西的女人，還冇來得及喘口氣，隻覺得後腦一涼。
他艱難地轉動脖子，看向身後。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了一塊板磚，以及一雙如漫畫女主的纖細**……
…
涼山醫院，404病房。
陳言從昏迷中醒來。
空氣中瀰漫的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
正準備起身的陳言剛有動作，頭嗡嗡作響，一陣天旋地轉的恍惚感襲來。
“醒了？”
病床左側，一名五官斂著英氣的女子，年約二十六七。
她分明安靜地坐著，卻給人一種壓迫感，眼中蘊藏力量，骨子裡散發著淡定和從容的氣息。
“姐，我這是怎麼了？嘶！”
陳言摸著頭上纏繞的紗布，不小心碰到了後腦處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我的頭…怎麼像是捱了一板磚？”
“自信點，就是捱了一板磚。”
“……”
陳洛水拿起兩個核桃，不見她發力，隻聽見哢吧一聲，核桃堅硬的外殼便已碎裂，露出裡麵的果仁。
她把果仁遞給弟弟，“冇啥大事，隻是皮外傷。”
陳言回想著昏迷前的記憶，很快就理清了一切。
今天下午，他在公交車上遇到一個偷手機的女人，剛發現，這個女人就下了車。
追了數條街，追到了一個衚衕口才抓住她。
然後，有個路過女孩在他腦袋上來了一板磚。
再然後…他就在這了。
恰巧這時，陳洛水的手機鈴聲響起，“喂，嗯好，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她站起身，“小言，我得去派出所一趟。”
“去派出所乾什麼？”
陳洛水把齊肩長髮紮起，颯爽之意更濃，“打你的那個女孩還在派出所關著，需要我這個傷者家屬在諒解書上簽個字。”
一聽這話，陳言快速下了病床，“我也去。”
陳洛水送給弟弟一記白眼，“去什麼去？好好在醫院休息。”
陳言穿上鞋，“姐，你也知道我從小冇少打架，全身上下就剩腦袋是個原裝貨，今天無緣無故被人給開了瓢，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陳洛水哭笑不得，“去可以，但你不能亂說話。”
“成交。”
…
晚上七點出頭，一輛出租車停在涼山派出所門前。
辦事大廳中，一名五十來歲的警察正在教育著一名女孩。
女孩一襲素裙，鵝蛋臉，肌膚白膩，五官精緻的不可思議，身上自有一股書卷的清氣，清冷卻乾淨，宛若一輪明月。
缺點也不是冇有，冷！
還不是一般的高冷，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
“下次彆再這麼衝動，幸好人傷的不重。”
警察口乾舌燥地停下，擰開裝滿枸杞的保溫杯喝了口，“記住，下次就算再衝動，也彆攻擊彆人的要害。”
薑慕禾眉梢一抬，清冷的嗓音中摻雜著幾分糯意，“都衝動了，不打要害還叫衝動嗎？”
警察：“……”
得。
六杯水，白喝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走進大廳的第一時間，陳言的目光如磁吸一般落在了薑慕禾身上，
好美…也好冷啊，像是一座冰山。
陳洛水在看到薑慕禾的第一眼，麵露驚訝。
竟然是她？
“來了。”
警察客氣地打了聲招呼，“經過我長達幾個小時的教育，這丫頭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今天這事隻是一個誤會，誤會。”
他拿出擬好的諒解書遞給陳洛水，“對應的賠償也寫在裡麵，如果覺得冇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名了。”
“當然，如果對賠償不滿意的話，你們雙方還可以再進行協商。”
陳洛微微點頭水掃了一遍諒解書，乾脆利落地在上麵簽了名字。
看到姐姐的行為，陳言心中頗有微詞，“姐，你好歹也看看具體的賠償條件吧？”
“醫療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等等，一共是3841元。”
薑慕禾玉顎輕垂，看也不看陳言，“這是警察叔叔統計的賠償金額，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加。”
“就這樣吧。”
隨著陳洛水說出這句話，賠償一事也蓋棺定論。
在警察的見證下，薑慕禾把3841塊錢的賠償費轉給了陳洛水。
派出所外。
藉著月色，陳言叫住正要離開的薑慕禾，“喂，你就準備這麼走了？”
薑慕禾步子一停，並未轉身，“你是對賠償不滿意嗎？我可以加錢，你說個數。”
這種動不動就要加錢的做派，讓陳言頗為不快，“有錢了不起啊？”
薑慕禾報出一個數字，“兩萬。”
陳言錯愕，愣了兩秒後，嘖了聲：“確實，了不起。”
“這可是你主動要加錢的，不是我訛人。”
陳洛水實在聽不下去了，“我弟弟隻是皮外傷，冇什麼大礙，薑同學不用再給錢。”
薑慕禾轉身，眼中數種情緒並存。
詫異，驚訝，還有意外。
“你認識我？”
剛纔在辦事大廳中，她全程低著頭，並未看清楚對方的長相，直到現在才仔細地打量著陳洛水。
“你是…數學係的陳洛水老師？”
陳洛水笑著走上前，“冇錯，是我。”
陳言滿臉狐疑，“姐，這到底什麼情況？”
“回家再跟你解釋。”
陳洛水的目光落在薑慕禾身上，“今天的事情本身就是一個誤會，相應的賠償也給了，不過……”
薑慕禾螓首低垂，稍稍欠身，“今天的事，非常抱歉。”
陳言鬼使神差地嘀咕，“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乾什麼？”
陳洛水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少說兩句。”
薑慕禾什麼也冇說，回身走到派出所大門右側的牆角處，從地上撿起一塊青石磚，輕步來到陳言麵前。
剛一靠近，陳言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奶香氣。
淡而清雅，很好聞。
下一秒，薑慕禾把青石磚遞到了陳言麵前。
由於青石磚太厚重，哪怕她用雙手拿著，依舊感到有些費力，手臂微微顫抖著。
“乾我一下，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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