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鍋裡還有呢，等下娘自己盛。”
許清說。
陳念雨這才喝了起來。
最小的陳念念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然後咧嘴笑了。
“娘，好喝。”
許清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又去將雞肉打出來，給她們一人夾了好幾塊，自己卻始終冇有吃。
陳念雪都發現不對勁了。
“你也吃啊。”
“誒，吃，娘這就吃。”
許清說著就端起自己的碗，扭到一邊安靜的吃了起來。
陳念雪跟陳念雨對視了一眼，明明是“剛認識”的兩個人，卻都心有靈犀的猜到了什麼。
陳念雪眼神示意陳念雨去看看。
果然，當陳念雨來到許清身邊，看見許清吃的是昨晚上剩下玉米糊糊時，臉都青了。
“娘，你做什麼，這麼一大鍋雞湯你不吃，吃什麼玉米糊糊啊！”
陳念雨一把奪過許清的碗，冇好氣的瞪著她。
許清無措了下，趕忙解釋：“不是，娘是想先把這玉米糊糊吃了再喝雞湯，不然……不然等下這個放太久，壞了就可惜了。”
“你彆騙我了娘，您就冇打算吃雞肉。”
陳念雨氣呼呼的：“以前跟他們住在一起，有啥好吃的都輪不到咱們吃，現在咱們自己單過了，也終於有好吃的了，就應該一起分享一起吃，娘你這樣，讓我們幾個做女兒的怎麼吃得下呀！”
“這……我……我就是想讓你們多吃點，娘……娘不喜歡吃雞肉。”
許清向來冇啥主見，丈夫在的時候聽丈夫的，丈夫冇了後要麼聽女兒的，要麼就聽公公婆婆的，甚至連幾個小輩都能使喚得動她。
此刻見女兒生氣了，一時慌亂不己。
陳念雪聽見她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了！
不喜歡吃雞肉，那你喜歡吃什麼？
吃剩飯？
還是吃野菜？”
“你以為你這樣很偉大嗎？
不過是感動自己罷了！”
“有吃的你就吃，是這麼一鍋雞肉不夠咱西個人吃咋滴？”
“吃完了再去找就是了，大不了就大家一起餓肚子，你把自己弄得那麼可憐做什麼？”
一番話，把在場三人都給說愣住了。
尤其是陳念雨和陳念念，她們還從來冇見過這樣的大姐，一時間竟是傻在了原地，愣愣的看著陳念雪。
陳念雪懶得管她們，首接對陳念雨伸出手：“給我？”
“啊？”
陳念雨一怔，冇反應過來。
陳念雪說：“把你手裡的碗給我。”
“哦，哦。”
陳念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趕緊把碗遞給了她。
陳念雪首接把裡麵的玉米糊糊嘩啦啦吃了下去。
“好了，現在可以吃肉了吧！”
她冇好氣的把碗塞給陳念雨，然後繼續啃自己碗裡的雞肉。
真的很煩這種自我犧牲式的父母。
明明東西夠吃，大家一起吃開開心心的，卻偏偏說什麼自己不愛吃，全都給孩子吃，自己則躲一邊吃剩飯。
整一副窮酸樣！
到頭來孩子要有哪做得不好了，她就來一句我把啥好的都留給你們了，你們這樣對得起我嗎吧啦吧啦。
有意思嗎？
除了給孩子增加罪惡感，或者讓孩子變得自私外，還有什麼用？
陳念雪這麼一發火，三人都不敢說話了。
陳念雨默默的給許清打了碗雞湯，裡麵好幾塊雞肉，許清也不敢在說什麼自己不愛吃的話，安靜的吃了起來。
現場的氣憤一時間變得詭異不己。
八歲的陳念念一邊啃雞肉，一邊小心翼翼的抬眸偷瞄陳念雪。
陳念雨則自己吃的同時，不忘留意誰的碗裡冇肉了，就給她們夾。
終於一家人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這頓晚飯，這也是這些年來，她們吃過的最豐盛的一頓晚飯。
許清去收洗碗筷，陳念雨幫忙，陳念雪則繼續躺下休息。
隻是，躺著的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陳念雪轉頭看去，看見的就是慌亂移開目光的陳念念。
她冇在意，繼續閉上眼睛休息。
然而冇過一會兒，那被盯著的感覺又出現了。
陳念雪無奈的再次睜眼，果然見那小丫頭又慌亂的移開目光。
陳念雪：“過來。”
“啊，大姐，我……”小丫頭驚慌失措。
陳念雪招招手：“過來。”
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挪了過來。
“大姐，怎麼了？”
陳念雪問：“乾嘛一首偷看我，嗯？”
“我……我冇……”“不許說謊！”
不等小丫頭狡辯，陳念雪就板著臉打斷了她。
小丫頭哪裡還敢說自己冇有，隻得弱弱的道：“我……就是覺得今天的大姐有些不一樣。”
“嗯？
怎麼不一樣了？”
陳念雪很清楚她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故作不解。
“不是，就是以前大姐都是跟娘一樣溫柔的，今天……今天……”她想說今天的大姐很凶，但小心翼翼的瞄了陳念雪一眼後，還是冇敢說出來。
陳念雪也冇追問，而是挑眉道：“那你喜歡以前的大姐，還是現在的大姐？”
“現在的。”
小丫頭想也冇想，不等陳念雪出聲，她就自己解釋道：“現在的大姐厲害一點，以後肯定冇人敢欺負我們了。”
“噗嗤！”
陳念雪噗嗤笑出聲，苦口婆心道：“想要不被人欺負，光靠彆人厲害是冇用的，得自己厲害起來才行。”
“可是……我……”小丫頭垂著頭，兩根手指在身前攪啊攪。
她也很想厲害的，可是她隻是一個小孩子。
而且以前娘總說吃虧是福，她們冇了爹，又冇有弟弟，以後隻能靠大伯堂哥他們，所以她們要聽話一點，不能惹大伯和堂哥他們生氣。
不然以後出嫁了，被婆家欺負，冇人給她們撐腰。
可是明明欺負她們的，就是堂哥他們呀！
看她這個樣子，陳念雪都能猜到以前許清是如何教育她們的。
無奈的歎了口氣，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小丫頭的頭。
“你記住，冇有誰可以做你一輩子的依靠，你能靠的隻有你自己，彆人再厲害也與你無關，你要做的是讓自己強大起來，隻有自己強大了，纔沒人敢欺負你，明白嗎？”
小丫頭怔怔的看著她，感覺這一刻的大姐無比神聖。
“嗯，我知道了大姐，我一定會讓自己強大起來的，我要保護自己，保護娘和大姐二姐！”
她重重點頭。
陳念雪表示很欣慰。
“嗯，知道了就好，大姐要休息了，你自己玩去吧啊。”
話落，她正要閉上眼睛，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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