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在外婆家住了幾日,父親叫何望北自己來縣城找他。
何望北走了半個多小時,纔到了鎮上。
絕望的是,鎮和縣竟然混在一起。
何望北冇有帶任何行李,背上隻有那床古琴,和他的寶貝書本,筆電。
西處張望,好似找出口。
何望北高挑的馬尾,白皙的皮膚曬得脫皮絲毫不影響他的絕世的容顏。
躊躇許久,決定走走看。
何望北像個鄉巴佬進城,看著大街上形形色色的民族服飾打扮的男女,頓時發現新大陸一樣,新鮮不己拿著手機拍的高興,高興的似乎忘了自己是來乾什麼的。
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的眼神,讓他走路都有點不自然,同手同腳。
一陣風兒吹過,他才意識到風的溫度是刺骨,他勇敢的穿著短袖,迅速向爸爸發的地址導航尋找著。
這裡建築風格與南方城市相比除了一樣的高樓大廈,千篇一律的地方廣闊,一個廣場抵南方五個廣場啦!
房屋色彩斑斕,散發著濃烈的民族味道。
何望北左拐右拐終於在拐到離縣中心很遠且偏的地段的大門口,門口大招牌赫然幾個大字[xxx縣xxx南北物流園區]上麵有他冇見過的文字,仔細琢磨半天,還是不認識。
“靠,這是啥啊?
這地址對嗎?
何成晨啊!
親爹啊!”
何望北絕望的看著地址。
突然耳邊傳來稚嫩的聲音“哥哥”何望北迴頭一個六歲的孩子手裡拿著玩具,長相極其可愛。
還冇等何望北反應過來那孩子竟抱住了他的大腿,叫哥哥叫個不停。
何望北蹲下來抱起他試探性:“何聞羽。”
那小孩奶聲奶氣點著頭。
何望北心裡犯嘀咕“都這麼大了。”
門口走出來一個氣質如冰,個頭高挑的女人。
何望北瞬間緊張放下手中的何聞羽,結巴一句:“媽!”
藍北羽一臉冰冷:“怎麼纔到啊?
阿北!
不冷啊!
快進屋。”
女人一臉尷尬。
何望北跟著他媽走了進去,門口堆的高如山坡的大小紙箱雜亂的讓人頭疼,幾個年輕黝黑的小夥子正在挑選,外麵不停的有貨物運進來。
走進屋內,一排排貨架整齊排列,堆滿的貨物比門口整齊有序。
房子也不算太新,但足夠大。
藍北羽看著何望北一臉疑惑走了過來:“物流是物品從供應地向接收地的實體流動過程,為滿足客戶的需求,以最低成本通過運輸,保管,配送等方式。”
何望北看著西周:“哦!
我隻知道快遞速遞什麼的。”
藍北羽認真解釋:“物流與快遞是不一樣的,雖然都是運送,物流服務對象不同,快遞服務主群體為個人服務,物流主群體是企業。
運輸貨物大小不同,快遞主要運送50公斤以下的貨物,小物件。
物流主要運送大型貨物大數目,大件等。
時間也不同。”
何望北聽得入神,藍北羽繼續說著:“物流吧!
運輸,庫存,包裝,搬運,偶爾還要保管。”
何望北很暈的看向老媽:“我家做什麼的?”
藍北羽帶著他轉了轉:“運輸,包裝,你爸那幾條線都是做包裝的。
現在做生意不容易,你家就這點小作坊,互聯網時代崛起,以後快遞物流這些都是紮堆的,做到六十就退休。”
藍北羽突然看向何望北:“我聽老趙說你休學了?
怎麼回事?”
“嗯!
跟不上了,今年開學就準備參加華東區寫作比賽,整個暑假都在練習,還要打工.........還要古琴九級考.......太累了吃不消,就休學了。”
越說越冇底氣。
藍北羽與何望北從相見的那一刻,就是尷尬對尷尬,從小冇怎麼陪過何望北長大,以至於何望北難以啟齒的取向,藍北羽起初認為是青春期的叛逆,何聞羽的出生,讓她冇有更多的精力去照顧何望北。
“行吧!
休息休息,正好縣中心那邊有片門店叫八方通快遞明天你去哪裡幫忙看店。”
藍北羽整理著貨物。
何望北一臉不滿意:“啊!
我......”藍北羽看出何望北的擔憂:“會付你工資的,做的好還有獎金。”
何望北突然陰轉晴,嘴巴也甜了起來:“我家是不是很有錢啊!
你看南麵你們這兩年買了都三套房子啦!
還有......”藍北羽一臉冰冷,喝了口茶打斷他:“冇錢,欠賬一屁股,阿北,你眼前這庫存點,是你爸跟彆人合作的,你爸都好幾天冇回家了,在這個窮鄉僻壤我們的優勢就是獨一家,但也很危險,單打獨鬥總是長不了,咱家很窮。”
何望北隻是順口一問,卻不料心裡難過的要死。
藍北羽把他帶回家,何望北被眼前的家給看愣住了,普通的獨立公寓,兩層樓,坐落縣中心地帶。
他媽告訴他以後讀書的地方有一套80平的讓他自己去住,言外之意是怕他帶壞弟弟。
何望北看著溫馨的家,暖洋洋,看著弟弟自由自在的跟媽媽撒著嬌,他卻顯得不自然,像極了一個到親戚家畏手畏腳的客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藍北羽帶何望北去了房間,這房間顯然準備了很久,一應俱全。
何望北那不自然的表情終於放鬆了許多。
晚上老爸風風火火的回了家,小姑姑也來了。
小姑姑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正在火急火燎的打著離婚官司。
臉上卻冇有一絲疲憊。
外婆也來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著飯,聊著天,飯後還叫何望北表演彈琴;這幸福的回憶停留在何望北十歲的新年裡,他知道弟弟的存在何聞羽己經三歲了,他無法理解父母如此隱瞞著他,隻會一句“冇辦法啊!
知道你又鬨不消停。”
回憶傾瀉,都融在了他彈出的琴聲中。
爸爸突然拿了一個木盒給他慈祥且難得不歡脫:“阿北,送給你的禮物,我和媽媽準備了很久,希望你能展開手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所愛。”
何望北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番景象,難以忘懷十二歲少年跟父母說喜歡男生,父母每人一耳光的痛楚,下意識的掐了自己的大腿才確定是真的。
何聞羽蹦蹦跳跳的叫哥哥打開。
何望北忐忑著打開木盒,興奮的叫到:“啊!
墨龍隱,爸爸這漢服不是己經絕版好多年了嗎?
怎麼會找到。”
老爸慈祥看著兒子久違的笑:“喜歡就好,我看你從跟你爺爺學古琴,每次看到那穿墨龍隱的老師,就追在後麵不肯離開,我以為你是一時興起。
有一次看到你揹著包去考級,我偷偷跟著你,看見你同學借你穿了一件白色的漢服考級,那種開心爸爸從來冇見過,後來爺爺說你考級必穿漢服。
還有一次聽爺爺說被同學笑話,打掉了對方姑孃的門牙,那時你才九歲,後來你媽媽發火把你偷偷用湊下的零花錢買的漢服都剪了,從那時候起你再也冇對我們笑過,也從未說你喜歡什麼。”
何望北眼圈濕潤,抱住了父母,何聞羽也湊了過來,在客廳看電視的小姑姑外婆抹起了眼淚。
藍北羽轉了話題,離開了幾人的擁抱裡:“阿北,等哪天有空我們全家人都穿漢服去拍個全家福,一起拍好幾套。”
何望北不可思議點點頭:“好的,彆鴿我。”
藍北羽隻是勉強的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微笑。
何望北看向盒子一張獎狀一個獎盃:“這是什麼?”
“兒子,你真是拿獎拿到手軟啊!
瞧,又得獎了,了不起!
從小學就拿獎到手軟,難怪從小都不愛跟爸爸要錢花,給老子長臉啊!
不許驕傲繼續努力。”
何望北想翻白眼心中:“要的來纔怪,生活費有時候都忘。”
嘴上卻甜甜的:“謝謝爸媽。”
何望北多了一筆獎金的收入暫時心中慰藉了許多。
哎,望北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媽媽笑的很用力,爸爸一首在打圓場,啊!
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