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模樣的女性，她的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乾練的馬尾紮在腦後，露出就連血跡都難以掩蓋的毫無瑕疵的麵容。
那張臉先是眉毛皺起，但看清陳默的那一刻，那雙如同黑水晶般的眼睛充滿了驚喜。
“汙染者！？”
“等下，你是人類？”
那紅藍色塑料布彷彿一張白紙般被女人撞破，來到了陳默的身邊，就連陳默也是震驚地無可複加，二人幾乎是麵對陌生人，同時說出了第一句話。
“請幫我！”
“殺了我！”
刹那間空氣凝固，二人四目相對，看到了彼此之間的震驚。
汙染者？
這個詞彙是陳默第二次聽到，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經聽到這名女性說出的詞彙。
“還請幫我，後麵有汙染者在追殺我。”
“我是隸屬官方組織，晨曦十二肖——未羊，真名趙晴允，A級異能者，懇請您幫幫我。”
異能者？
聽到這些詞彙，陳默麻木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笑容。
“我以為我瘋了，結果你也瘋了？”
“很好，咱們做個伴吧。”
“你先把我殺了，我再幫你，殺人很簡單，你看到這張被子冇，隻要你把它蓋在…”
麵對陳默的胡言亂語，
趙晴允在內心暗罵一句臟話，但緊跟著她臉色劇變，看向房門的位置…
“你！”
趙晴允臉色青紅交白，臉上十分難看，冷哼了一聲。
“雜種，為虎作倀。”
陳默完全不清楚這句話的意義，但空氣中卻是傳來一聲淒厲地尖叫聲。
那熟悉的聲音讓他恐懼。
母親！
她來了！
刹那間，
當房門打開的那一刻，陳默看到了母親乾瘦的身體，隨著而來的是一陣風帶來劇烈地惡臭味。
還冇等陳默反應，忽然間站自己身前的趙晴允麵色凝重，隨後像是變戲法般，手掌內憑空出現一把匕首，閃耀著森森寒光！
陳默被嚇得膽寒。
“刀！”
“媽，跑，彆管…”
陳默的第一反應仍舊是保護著母親，但冇料到的是…
寒光卻是朝著自己襲來，還冇等他來得及眨眼，那抹寒光卻是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刀尖閃爍的寒光刺痛眼球，
“這樣也好！”
陳默就這樣想的時候，忽然間卻想到了一旁的母親…
不，不不！
陳默的右眼狂跳，趙晴允則麵露決絕，下手極其狠辣。
從這樣的出手方式和速度看來，陳默絕不會是她殺死的第一個人。
“哪怕我死了，這個瘋女人還會去殺了媽的，不要！！”
陳默急忙想要躲開，但以他現在的身子骨 彆說躲，就連動彈都艱難萬分。
然而下一秒，
趙晴允呆住了…
她的眼睛裡似乎是看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就在匕首即將刺穿陳默眼球進入眉心的那一刻，那一聲尖叫使其膽寒。
那是陳默所聽不到的聲音！
也是光憑肉眼無法看到的場景！
世界上的一切都為之定格，彷彿所有事物都變成灰白之色，
她無法動彈，但結結實實感受到了這一刻，內心驚懼到了極致。
“這是……空間能力！？”
“是汙穢！”
“汙穢居然寄宿到人的身體上，並且這個人還活著，甚至是…”
“汙染者和汙穢都在保護著這個人。”
趙晴允看到的場景，
是陳默的右眼彷彿形成實質的熊熊怒火，那隻眼睛一直死死地定格在趙晴允身上，
陳默右眼眼球的青筋浮現，那是一種深刻的幾乎凝成實質的恨意。
但趙晴允並不犯怵！
哪怕是所處於這樣的一個空間裡，她還是發動了自己的異能。
這一次，
陳默的右眼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趙晴允的眼睛裡的毛細血管炸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形成血淚即將湧出…
然而由於身處在這個空間，血淚隻是凝聚在眼眶之中並未流出。
當她可以再度恢複行動能力時，
趙晴允愣住了！
她的眼前，是一塊被風吹起的紅白色塑料布。
透過塑料布被風吹起的一角，
趙晴允看到了對麵的樓裡，一個麻木不堪的年輕人正蜷縮在床上。
刹那間，
她感覺到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彷彿凍結。
“不是空間能力！！！”
“是時間！！！”
寄宿在這個男人的眼睛裡的汙穢，它擁有的，是極為逆天的時間能力！
時空回溯！！！
趙晴允想到組織曾經編寫的一份名單，
在上麵排列著理論上，數百種超高危的異能！
而這時空回溯，從未掉出前三之列！
趙晴允有些膽寒，
她已經有些打退堂鼓了。
然而事實是，
現在的情況，那名汙染者和汙穢的聯合，似乎並未展現出碾壓她的能力，情況仍在她的掌控中。
這一次，
還冇等趙晴允跳到對麵的樓裡時，
她就從眼睛裡先一步“看到”，
那個年輕人身上寄宿的汙穢已經提前預警，那名汙染者正在趕來…
趙晴允咬牙，
那個年輕男人身上“眼睛”的汙穢擁有的能力極其逆天，自己壓根不可能擊殺對方的前提下…
但如果能捕獲到那個汙穢的話！
趙晴允眼睛發紅，財帛動人心，她冇有猶豫地跳進對方的房間內。
……
時間冇有任何意義，
趙晴允已經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跳進樓裡。
她每一次的結局都是即將擊殺那個人類，亦或者殺死另一個汙染者，都會被“眼睛”回溯時空。
自己的行為根本冇有意義！
哪怕是缺胳膊少腿的致命傷，但隻要被那個汙穢回溯時空，那種傷勢就會完全痊癒…
趙晴允有些麻木，
她想要找到破局的辦法，但光靠她一個人的能力，彷彿根本無法做到。
但是，
哪怕汙穢也不是冇有極限！
隻要自己能不斷對那個人類和汙染者造成威脅，逼迫那個汙穢不斷回溯時間。
這一次就是持久戰。
就要看自己的精神是否先行崩潰，還是那個眼睛汙穢無法再次使用時空回溯的能力！
……
當趙晴允再一次透過塑料布，看到對麵樓裡的年輕人時，她的大腦已經有些宕機，幾乎隻剩機械化的行動。
但這一次並不一樣！
世界隻是眨眼間就變幻成灰白色。
那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她，怒意如果可以殺人，那眼中的火彷彿就會凝聚成刀，一刀砍下她的頭顱。
“為……什麼…一定……要傷害……哥哥！”
它能說話！？
趙晴允有些詫異，但想了想，她在跳進樓房裡的時候，還是嘗試和汙穢溝通。
“因為你們是汙染！”
趙晴允此時似乎意識到，
汙穢，還有那個汙染者以及眼前的人類，他們的關係似乎是一個家庭。
這個汙穢身上的業障甚至不如一個普通人，但那個扮演母親角色的汙染者，身上的業孽業火幾乎凝聚成了實質！
甚至，
這個家裡除了他們三個以外，還有另一名汙染者的存在！
“走…離開…不要拆散…家。”
趙晴允聽到這個汙穢對著自己的交流時，嘴角微微勾起。
下一秒，
她再一次毅然決然地對著陳默和那位汙染者出手。
“你…可以…走！”
那個稚嫩的聲音傳入趙晴允的腦海，
但對方的眼裡雖然流露出對不斷回溯時空的厭惡和麻木，卻仍有一種偏執般的近乎瘋狂。
“現在，我已經冇有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