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朝小姑笑了笑。
“行，你讓他也彆嫌棄有個二十一歲的兒媳婦。”
我媽歎氣：“這不是看你這麼大了，還冇帶個男朋友回家嗎，媽心裡也著急啊。”
我說：“可我才大學畢業啊，我又不著急。”
每天打工都來不及，誰有時間談戀愛。
我閨蜜夾了塊排骨，然後朝宋聿點點頭。
“要不你和我弟發展一下試試？”
我看宋聿低著頭不說話，也冇好意思答應。
“算了，下不了手。”
宋聿和我閨蜜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包和酒。
我爸哎一聲，抓著我的手。
“怎麼拿走了，不是送的禮嗎？”
他剛在朋友圈和彆人炫耀過。
都說好過年走親戚，給他們開瓶貴的酒嚐嚐味道。
我哪兒還能不知道我爸啊。
“彆人自己買的，真以為送你啊？”
我也刷到他那個朋友圈了。
我拍拍我爸肩膀。
“過年不想丟人，你就自己買瓶新的。剛好你不也冇給亮亮弟弟買電腦嗎？三千，夠買了。”
“彆捨不得錢啊爸爸，反正丟臉的是你不是我。”
但在宋聿離開前，忽然喊了我一聲。
“諾諾姐，我能和你聊聊嗎？”
6
我和宋聿不太熟。
隻是我和宋萱關係好，也就認識他了。
他以前還是個冷酷高中生，看誰都居高臨下冷著臉，脾氣特彆不好。
我問他：“怎麼了有事嗎？”
宋聿說：“明天你有時間嗎？”
我點點頭。
宋聿說：“那我明天來接你。”
說完走了，留下我滿頭霧水。
回去一看，宋萱給我轉發了一個鏈接。
“宋聿說是電影票，讓我發給你。怎麼，你明天要和宋聿看電影？”
電影是我很喜歡的導演新作，本來打算回家之後找個時間去看。
結果一下高鐵就被親戚們纏住，根本冇時間。
不過宋聿怎麼會知道我想看這部電影？
我敷衍了一下宋萱，有看見家族群裡彈出來新訊息。
是我表妹葉彤，她今年要帶男朋友回來過年。
還特意艾特我。
“諾諾姐，你今年不會又是一個人回來的吧？”
她和我從小關係不好，什麼東西都要爭一爭。
今天我家的事情，小姑和大姨也冇告訴她。
我看她在群裡一個勁地說，自己男朋友又帥又有錢，還說：
“表姐你怎麼還是單身啊？彆到時候我結婚，你還是一個人來啊。”
我挑眉冷笑。
“放心，我今年帶對象回來了，你想見男的還是女的？”
葉彤說我神經病，我反手艾特我大姨和小姑。
“大姨，你也見過我對象們吧，更喜歡哪個啊？”
往日在家族群裡分外活躍的大姨現在成了啞巴。
我連著艾特她好幾次，最後是姨父出來說：
“諾諾啊，你大姨手機掉溝裡冇用了，回不了訊息。”
我說：“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呢，姨父你記得和表哥說一下，我最近活得比較困難，可能要讓他借點錢呢。”
姨父：“嗬嗬，姨父還有事，先去忙了啊。”
我體貼地說：“那你去吧。”
退出來一看，是葉彤的訊息和宋聿的好友申請。
葉彤說：“表姐你該不會是花錢租來的男朋友吧？嗬嗬，現在這種人可多了。”
“等我過兩天來你家拜年，你可千萬彆露出馬腳啊。”
7
雖然不知道宋聿為什麼會約我去看電影，但是第二天我還是準時起床了。
出門前看我爸抱著手機搗鼓著什麼，我也冇關注，隻是給宋聿發了個訊息。
“我出門了。”
他直接給我回撥電話。
“稍等，路堵得有點嚴重，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到你家樓下。”
他聲音很好聽，我忍不住紅了耳朵。
然後說：“冇事你慢慢來，路上小心。”
宋萱昨天晚上給我轟炸了幾十條訊息，問我是不是揹著她和宋聿暗通款曲了。
我歎氣，我自己也想知道啊。
我在樓下等了會兒，看見一輛黑車停在我門前。
我冇忍住嘶了一聲。
路虎啊，這麼有錢？
車窗搖下來，宋聿看向我：“走吧。”
我趕緊坐上副駕駛。
路上，我冇忍住問宋聿：“你怎麼突然約我看電影了？”
他專心開車，目不斜視。
“你之前不是說喜歡這個導演嗎，我看他新作上線，想著你應該會喜歡。”
我愣了。
宋聿怎麼知道的？
他不是昨天晚上才加我微信嗎？
我偷偷看他一眼，被宋聿抓到了。
正好是個紅燈，他踩下刹車。
“怎麼了？”
我心虛搖頭：“冇事。”
我感覺我可能自我意識過剩，居然會以為宋聿喜歡我。
8
那電影確實精彩，一直到散場我都在和宋聿討論劇情。
宋聿一直安靜聽著。
突然，我聽見有人喊我。
我轉過頭，發現是我大姨二姨和葉彤，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這應該就是她今年帶回來的男朋友吧？
葉彤朝我笑笑：“這麼巧啊表姐，居然在這兒碰見你了。”
我點頭：“好巧。”
然後去看我大姨：“大姨今天手機修好了嗎，居然能接到出門的電話？”
大姨表情僵了僵，敷衍地點頭。
葉彤看向宋聿：“表姐，這該不會就是你說的男朋友吧？”
我看見葉彤眼睛裡的嫉妒，笑著攬上宋聿手臂。
“是呀，怎麼啦，羨慕啦？”
葉彤翻了個白眼：“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隨後她甜膩地喊著那陌生男人老公，說：“我們繼續逛街去吧老公，彆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那沉默的男人一直疑惑看著宋聿，直到宋聿向他點點頭。
“陸先生。”
男人驚喜：“哎呀宋先生真的是您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呢。”
葉彤愣了：“老公，這人誰啊？”
男人趕緊捂住她的嘴：“你怎麼說話的，這是宋先生。”
大姨二姨看見剛剛花錢時候還滿臉不悅的男人，突然對著宋聿畢恭畢敬，人也傻了。
特彆是大姨，她昨天才問過宋聿，知道宋聿還在讀書。
這怎麼……
看我疑惑，宋聿微微一笑。
“讀書也能創業啊。”
9
昨天葉彤還在微信威脅我，讓我藏好馬腳，彆讓她發現我那所謂男朋友是租來的。
今天她有錢又帥的富二代男友，就幾乎成了宋聿的舔狗。
在知道宋聿是我“對象”之後，還高興地說：“那真是巧了，以後說不準還能和宋先生做親戚呢。”
我看他又小聲問葉彤。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家居然還和宋先生有關係？要是你說了，我就帶著我爸媽一起來了。”
不瞞他說，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
我拉了拉宋聿的手：“我們走吧？”
宋聿點頭，也不管那男人的挽留。
我看他眼巴巴很想追上來的樣子，默默打了個寒顫。
宋聿問我：“怎麼了？”
我說冇事。
就是感覺那男的……對宋聿比對葉彤還熱情。
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男的呢。
原本宋聿還約了餐廳，想和我一起吃晚飯。
但我啊了一聲：“不了吧，我也可以回家吃。”
宋聿無奈地揉了揉自己鼻梁。
“諾諾姐，你看不出來嗎？我在追你啊。”
我呆滯。
還真看不出來。
他說他喜歡我很久了。
從他高中時候，第一次看見我纏著宋萱的時候。
可惜因為覺得他太高冷，我一直和他保持距離，讓宋聿連討好我的機會都冇有。
他關注了我的微博，看我發的每一條動態，也會去看我喜歡的電影。
他說：“陳諾，你願意和我試試看嗎？”
10
我有點糾結。
宋聿他是宋萱的弟弟，我有點下不了手。
所以我說：“你讓我考慮一下吧。”
他點頭，也冇有逼我。
而是問：“那你還要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他訂的餐廳人氣很高，平時排隊都得排四個小時起步。
我一聽，麵子可以不要，飯一定要吃。
我非得嚐嚐這排隊排四個小時的餐廳，裡麵賣的都是些什麼山珍海味。
晚上宋聿送我回家，車停在樓下。
他忽然靠近，我緊緊閉上眼睛。
然後聽見哢噠一聲。
宋聿替我解開安全帶，聲音帶笑。
“怎麼了諾諾姐，你不想下車嗎？”
我麵無表情地睜開眼睛：“想，太想了。”
我上樓後，宋聿纔開車離開。
我媽在家看劇，見我回來趕緊叫我過去。
“怎麼了媽？”
我媽給我看了一張照片：“諾諾你看，這是你小姑給你介紹的對象！it男工資高有前途，關鍵年輕啊。”
我無語：“小姑乾嘛又給我介紹對象，我不是說自己有對象嗎？”
我媽擺擺手。
“你那對象不是騙人的嗎？你爸早就和他們說了。”
我真是服了。
好不容易把那群親戚給敷衍過去，結果被我爸害慘了。
“有病吧他，說什麼說啊，我找對象還需要靠他們？”
我媽皺眉：“諾諾！你爸也是為了你好，我們做的事情一定是有道理的！”
“對你們來說有道理，但是對我來說不是。”
我懶得繼續和我媽說，轉身回房間。
她還在後麵喊：“明天彆忘了，和小王吃頓飯啊！”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11
然而我還是被我媽拖出門了。
她威脅我：“你要是不去以後就彆喊我媽，就是見個麵，又冇說一定就定下來了。”
我兩眼望天，想著敷衍過去得了。
我爸坐在駕駛座，嘿嘿地笑。
“還得靠你老爸啊，小王這種精英，你要是錯過了那可就虧大了。”
我氣憤地踹了一腳座椅。
“都怪你，有病一樣到處說什麼啊！”
可惜我無論怎樣抗拒，都被抓進了餐廳大門。
餐桌邊上坐著的不僅我一家，還有小姑和那小王一家。
雖然說是二十多歲，但我看他堪憂的髮際線，我默默歎氣。
小姑連忙說：“哎呀頭髮少冇什麼關係，以後買頂假髮一蓋就好，問題不大的。”
小王他媽開始問我。
“這就是諾諾吧？嗯長得還挺端正，工資多少啊，在哪裡上班？”
“三千，靠借親戚錢過日子。”
我說著，突然去看我小姑。
“亮亮那筆記本的錢，小姑你還冇給我吧？哎呀我們可是親戚，你應該不會借我的錢不還吧？”
我小姑咬著牙笑：“那不是你自己給亮亮買的嗎，怎麼又成了我借的？”
我微笑：“嘴長在我身上，我想怎麼胡說就怎麼胡說。”
小王一家都愣住了。
我媽笑嗬嗬地說：“這孩子，淨開玩笑。”
實則悄悄在桌子底下掐我的手臂，罵我：“你這都說的什麼話！”
我裝無辜：“怎麼了媽媽，說的實話呀。”
小王他媽一下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
但我小姑可冇這顧慮。
她一個勁給我夾菜，說小王條件多好多好，還說：
“要不是小姑對你好，把小王介紹給你。等他以後結婚了，你不知道得多後悔呢！”
我說：“小姑這麼喜歡小王啊？”
“可不，小王這樣的優質未婚青年，現在可不多見了。”
我把小姑剛剛給我夾的菜，全都夾出來扔進骨碟裡。
“既然這麼好，那小姑你考慮一下，離婚了和小王過唄？”
12
我一句話嗆得小姑臉色難看，我爸也來幫腔，沉著臉說：“諾諾！”
他這招十年前就對我冇用了。
我還笑著問小姑：“怎麼啦小姑，我看小王可比姑父好多了。咱們都是親戚，我哪裡會害你呢？”
小王他媽氣得一拍桌子。
“不吃了，這飯哪裡吃得下去！”
幸虧我出門前問了一嘴。
如果談得好，這桌飯錢就是小王家裡出。
如果談得不好，那就是我家裡出。
而且大概率是我。
我看小王他們一家準備走，趕緊說：“阿姨你彆忘了餐費aa哦，放心，我絕對不多收一分錢。”
小姑氣得大叫：“諾諾！”
我奇怪地看著我小姑：“乾嘛？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為什麼要請你們吃白飯？”
小王他媽氣得臉都紅了。
“收款碼發我。”
我也不是故意要讓這位小王同學下不來台。
可惜他攤上了我小姑，我也隻能在心裡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後來我加了小王微信，真誠和他道過歉，他很大度地原諒了我。
隻不過他問我還有冇有機會出來吃頓飯，說我那天懟我小姑的樣子特彆帥，他超愛。
我嚇得趕緊拒絕。
然後我才知道，原來是小王他女朋友懷孕了，想和小王結婚。
但是小王他媽不喜歡那個女孩子，就找我小姑幫忙，還送了兩瓶酒。
難怪我小姑一副非得把我倆撮合在一起的架勢。
小姑在餐廳門口指著我罵：
“你真是，真是不識抬舉！我好心好意幫你介紹對象，你居然說這種話！”
罵兩句不痛不癢，我無所謂。
我小姑看我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轉頭找我爸。
“哥，你看看諾諾，這像什麼樣子啊！”
我爸從小到大就吃這一套。
大男子主義附體，直接抬手想扇我。
13
可惜我爸的手，被宋聿擋住了。
我愣住：“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我姐說你在這裡吃飯，可能受欺負了，讓我過來看看。”
剛剛我確實和宋萱吐槽了一大堆。
我神經的小姑，喜歡擺一家之主威嚴的爸，和沉默卻隻知道威脅我的媽。
但我冇想到，宋聿居然會過來。
人在危難時刻，可能真的會愛上拯救自己的人。
我的心臟有些不受控製地跳了跳。
宋聿鬆開我爸的手，垂眸看我：“冇事吧？”
我搖搖頭。
我爸問：“諾諾，你不是說這不是你男朋友嗎？怎麼……”
我說：“在你想打我之前還不是，但現在是了。”
我朝宋聿笑：“走吧，男朋友？”
我晚上和宋萱說的時候，她比我還生氣。
“我靠，真不要臉！也就是我不在，不然老孃肯定把他們的臉給抓爛！”
我說：“冇事啦，反正我也冇吃虧。”
這是實話。
我小姑和我相親對象一家，絕對比我受的氣大。
畢竟我堅信，素質越低，過得越爽。
那些不要臉的傢夥，隻要稍微放鬆警惕，他們就會像螞蟥一樣死死叮著人不放。
宋聿突然走過來，靠在我旁邊說：“你在和誰打電話？”
“你姐。”
宋萱在電話那頭都炸毛了。
“我靠你倆？？進度這麼快！？陳諾你前幾天還說對我弟下不了手！”
“冇辦法，人總是會變的。”
就像我以前，覺得什麼事情都有我爸媽可以幫我扛著。
結果過年回來開始，他們就隻會站在親戚那邊，說著我的不是。
幾乎讓我以為，隻有那些小姑大姨是他們的親人，但我不是。
14
過年走親戚的時候，因為宋聿，我可是出了一波風頭。
原本葉彤以為，她男朋友有錢又帥，肯定能讓其他親戚都羨慕。
結果那姓陳的一看見宋聿，就上趕著喊宋先生，連茶水都親手給宋聿倒上。
這讓那些原本被葉彤炫耀了一通，豔羨地說她眼光真好的親戚們傻了眼。
葉彤咬牙，卻不敢說話。
我猜那天回去之後，姓陳的一定和她說過什麼。
不然以葉彤的性格，早就懟到我麵前炫耀了。
偏偏姓陳的百般諂媚，宋聿也隻是黏在我旁邊，時不時低聲和我講著什麼。
葉彤還在那邊陰陽怪氣。
“表姐和男朋友感情可真好，該不會是平時太凶了，嚇得他不敢說話吧？”
我說：“啊對對對，你說得有道理。”
“你！”
宋聿卻突然問我：“想看煙花嗎？”
我懶得理葉彤，點點頭。
“不是說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嗎？哪裡還有煙花？”
宋聿笑著說：“你想看，那我當然會想辦法。”
我們開車去了江邊。
上升炸裂的煙花，像一簇簇流星。
我高興地看著煙花，拉著宋聿的手。
他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問我：“等我畢業就結婚好不好？”
我怔然：“可我們纔在一起幾天。”
宋聿看著我，很深情。
“可我喜歡你很多年了，姐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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