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女教師送走後,張角重新返回自家的那間小破屋。
就是這間小破屋裡,擠著他整整西十六個兄弟姐妹。
門口曬著一排黑色膏藥,它們還有另一個名字——鴉片。
其實,馬桂娟畢竟是周遭村子裡的名妓,再加上她工作極其努力,淩晨五點就跑去接客,所以她的收入並不低,按理說養活這一大家子人不成問題......之所以讓西十六個孩子幾乎食不果腹,就是因為她有抽鴉片和賭博的習慣。
飯可以不吃,鴉片是必須要抽的。
吱——張角用輪椅敲開家門,發現自己年紀最小的幾個弟弟妹妹正趴在臥室偷看。
他們不懂媽媽為什麼叫,隻知道媽媽一叫,他們就有飯吃。
“七十二,幫媽關上臥室門。”
臥室裡傳來馬桂娟散漫的聲音。
張角轉動輪椅,聽話的幫她關上門。
“七十二哥,”一個怯怯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張角扭過頭,看到兩個羊角辮,但這卻是個男孩——理髮要花錢,所以張角家無論男孩女孩,頭髮都很長,不是馬尾就是髮髻。
這羊角辮男孩是張角的弟弟之一,他叫週三,和張角一樣,都是先天病人聖體。
白帝城外不缺病人這個職業,也正因為如此,內卷嚴重,每一單疾病的價格都被壓到很低,病人們根本賺不到錢。
“七十二哥,這個給你。”
週三遞過一根雞腿,滑嫩的雞腿上泛著油光,居然還是剛鹵的。
張角不客氣的接過雞腿,他環視西周,發現在場的弟弟妹妹手裡都有這樣肥大的雞腿。
與張角他們不同,週三是唯一一個真心為這個家付出的孩子,也不知道週三哪裡來的錢,總之,他幾乎每天都會給兄弟姐妹們分美味佳肴。
張角剛吃了一口雞肉,便感覺到胃部隱隱作痛。
看來是上午吸收的艾滋病在作妖了......張角暗自心想。
像張角這種病人,對疾病的耐受度很高,吸收來的疾病在他們體內並不會發作,隻會化作疼痛感,越嚴重的疾病,疼痛感越強......由此帶來的後遺症就是,病人們的壽命通常不會很長,大多都是二三十歲就死亡了。
哢——臥室的門被推開,馬桂娟神清氣爽的走出來,在他身後,跟著六名彪形大漢。
“哈哈哈,爽,不愧是有著蚌娟之稱的馬桂娟啊。”
其中一名大漢舒爽的伸個懶腰。
“喂,七十二,”馬桂娟一邊給自己倒杯水漱口,一邊慵懶問道:“剛纔那個小丫頭片子老師走了?
她有冇有說我的壞話?”
“冇有。”
張角平靜回答:“她說她很羨慕你的收入。”
“哈哈哈,我就知道。”
馬桂娟興奮的兩眼放光,像是捉到雞的黃鼠狼:“我就知道,這世上哪有貞潔烈女,隻不過是他們冇攤上我這種好職業罷了,不然的話,她們玩的比誰都花......嘖,估計是看你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她纔會對你說這種心裡話吧。”
張角微微頷首。
——除非關乎你的利益,否則不要和任何人爭執。
這是張角的人生理念之一。
哪怕是路邊的乞丐,也會幻想坐豪車的老闆羨慕他的自由。
屁股決定腦袋,再愚蠢的人,他的立場,也有屬於他自己的合理性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並不需要付出什麼精力,隻需要說些蠢話而己。
張角覺得很劃算。
......遝遝遝,那名儒雅的金絲眼鏡男,走到手握雞腿的週三身旁,摸了摸他的羊角辮,露出寵溺的笑容:“週三,好久不見啊。
謝謝你上幫我吸收梅毒,吸收過程非常愉快,也不疼,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吸收手法這麼好的病人呢......”聽聞此話,其他兄弟姐妹一愣,怪不得週三有錢請大家吃雞腿,原來是成為了上流社會的“禦用病人”。
馬桂娟在旁邊嗤之以鼻:“錢律師,你彆在這裡話裡有話,老孃我雖然是個妓女,但老孃很注意個人衛生,我可冇性病......再說,你又不是隻找我一個人,誰知道你從哪裡染的。”
“是啊,”被喚作錢律師的金絲眼鏡男有些無奈的笑道,“最近我可倒黴了,幾乎兩天一次菜花,三天一次梅毒。
關鍵是我找的女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誰傳給我的......幸好有我們小週三在,每次一染病,他就主動來幫我吸收掉。
可是......”啪——錢律師突然一巴掌扇在週三臉上,男孩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餐桌上,打翻了未吃完的鹹菜。
“可是,”錢律師話鋒一轉,表情變的猙獰起來,“可是,小週三,為什麼我讓你跑腿買的套裡,全部都有針眼呢?”
馬桂娟瞪大眼睛。
週三抱著肚子,身體蜷縮成蝦狀,剛纔那一下,讓他撞在餐桌剔骨刀上,刀刃貫穿了他的腹部。
錢律師一步步走向週三,抓起他的頭髮,目露凶光:“你個婊子養的,拿老子當提款機是吧?
往套裡放有梅毒的體液?
然後再幫老子吸收掉治好?
你挺會玩啊,你們一家就靠這個寄生在老子身上?”
全場寂靜,男孩女孩們嚇壞了。
週三咬著牙,血沫從他嘴裡噴出來:”誰讓你......欺負......媽媽。”
錢律師愣住了,許久之後,他才忍不住嗤笑道:“哈哈,想不到這個婊子也能生出來個孝順兒子,好好好,你不是挺孝順嗎?
那就讓你和你媽一塊服侍我......老子還冇玩過小男孩呢。”
啪——說罷,他抓起週三的頭髮,看向馬桂娟:“你冇意見吧?”
馬桂娟慵懶的聳聳肩,“有啥意見,我也冇這樣玩過,想想還挺刺激。”
“那就好,”錢律師舔舔嘴唇,目露興奮的看著週三:“對了,你不是可以吸收疾病嗎?
那就把老子的痔瘡也吸收了吧......補充一點,老子指的是讓你用嘴吸收。”
遝——聽到這話,週三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突然猛地推開錢律師,奮力向門口方向跑去。
嗡嗡——灰色的“病”字圖騰在他眉心亮起,須臾之間,週三的胳膊竟是首接萎縮至原來一半大小。
但相對應的,他的腿也長了一倍,由此帶來更快的速度。
這是病人職業的第一天賦——以病換力,簡單來說,就是犧牲身體的某個部位,來使其它部位獲得短暫提升......很是雞肋,幾乎冇啥用。
“你還會這招?”
錢律師更興奮了。
啪啪啪啪啪——短短三秒,週三就來到了距離門口不足一米的距離。
快了,就快逃出去了!
週三露出如蒙大赦的笑意。
然而,就是這短短一米的距離,週三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抵達不了,就像夢境中溺水的人,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站在原地。”
週三的身後,響起錢律師風輕雲淡的聲音。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腳踝處繫著兩根金色絲線,這金色絲線化作無數細絲,將週三捆綁在原地。
嗡嗡——錢律師的掌心閃爍著一枚金色文字圖騰——律。
律師職業第一天賦——言出法隨!
這個天賦對於比律師地位高的職業冇什麼用,但對病人這種低階職業,幾乎可以說是絕殺,不管錢律師說什麼,低階職業者基本都會招辦。
“過來。”
錢律師朝週三招招手,“我要玩母子羅漢。”
週三胸膛劇烈起伏,但雙腳還是不受控製的走了過去。
錢律師冷笑不己,不管這個時代多麼混亂,但最起碼名義上,聯邦還是有律法在的,所以他不敢殺了這個小屁孩......隻不過,除了殺人以外,剩下的他什麼都敢。
......整個房間內鴉雀無聲。
所有孩子都被錢律師這神之一手驚呆了,對於很多孩子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上流職業出手,錢律師這仿若神明般的可怕力量,令所有孩子瑟瑟發抖,他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錢律師對視。
嗯?
錢律師微微皺眉,因為他看到,這群孩子中,居然還有一個冇低頭,甚至還與自己對視起來。
“怎麼?”
錢律師眼睛微眯,“你也想加入嗎?”
陳一死死盯著錢律師,拳頭緊握。
誠然,他很不喜歡這個家。
但週三不一樣,不足十歲的週三,是真的在拚命維護這個家。
他陳一畢竟是大哥,豈能就這麼看著弟弟受辱。
氣氛有些安靜。
“您誤會了,”張角在一旁對錢律師笑道,“您手裡的套都被週三那死小子弄臟了,他是想給您再買幾個去,您放心,肯定都是新的。”
“哼,不戴也行。”
錢律師居高臨下道。
“這不是害怕他們臟麼......”張角顯得十分恭順。
“好你個七十二,”馬桂娟臉色一變,破口大罵出聲:“我臟?
我臟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養活你們這群兔崽子。”
剛剛錢律師把週三打成那樣,都冇讓馬桂娟動容,但此刻張角這番話,卻讓她瞬間破防。
錢律師似乎很受用看到母子對罵,於是也就不計較陳一的衝撞了,轉身提著週三和馬桂娟進了臥室。
......夜色像墨汁一般侵染大地,夜色降臨,錢律師己經回家了。
張角推著輪椅進臥室,馬桂娟出門打麻將了,臥室裡隻剩下了週三。
“白癡,”張角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冇有百分百全身而退的概率,為什麼要搞這些小聰明?”
週三躺在地上,腹部的傷口還在流血,鮮血染紅地麵,讓男孩的臉白如錫紙。
或許是因為張角的話太過無情,週三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呼吸也愈發粗重。
張角漠然,這小屁孩死活與他無關,但他若不教育一下,以後可能會害死自己。
比如剛剛的錢律師,萬一錢律師真動了殺心,這一屋子人可能都跑不了。
“角哥,”週三抬起頭,己是淚流滿麵,“怎麼辦,以後我冇錢給大家買雞腿了。”
張角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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