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於一舟進了2012包廂,琴琴趴在牆角不動了。
陳微末不自覺地壓低聲音,“桃子,你想做什麼?”
琴琴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偷偷拍下他的罪行,拿捏他的把柄。”
“我還以為……”
“以為我對於一舟餘情未了?”琴琴輕嗤一聲,“他算什麼東西?被彆人碰過的男人我可不要了。”
陳微末鬆了口氣,樂嗬地誇讚:“還是桃子夠清醒。”
兩人正思考著該怎麼進去,2008的包廂門就被打開。
琴琴躲避不及,直直撞進李宗強似笑非笑的眼底。
陳微末疑惑地打量著他的穿著,“咦,他剛剛穿的不是這一身啊?”
李宗強穿了件白襯衫打底,外麵套著黑色馬甲,寬大的西裝褲卻依舊能襯出他筆直的長腿。
他左手端著托盤,上麵放著空掉的高腳杯和酒瓶。
明顯的服務員裝扮。
琴琴站直了身子,遲疑地問:“你……在這兒打工?”
李宗強眼眸頹懶地半垂,三兩步走近,“不然怎麼還你錢?”
琴琴為自己剛剛的臆想而羞愧,錯開眼不與他對視,“噢。”
陳微末忽然想到了計策,眼睛一亮,“那能麻煩你行一下職務之便嗎?”
李宗強眉梢輕挑,“找於一舟?”
琴琴一怔,“你怎麼知道他在?”
“如果是來單純找他的,我勸你們回去,”他的目光都都落在琴琴身上,眸底幽冷,“2打頭的包廂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包下的,他能在裡麵,做什麼可想而知。”
陳微末不以為意,“噢,桃子知道,我們就是來捉姦的。”
“捉姦?”李宗強語調一壓,嗓音裡染上幾分輕嘲,擒著托盤的指節收緊,突出的指骨和青筋漸顯,“合著你們這段時間是在吵架拿我當擋箭牌?”
“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他語句的最後一個字剛收尾,琴琴就開口解釋:“以前我的確在追他。”
李宗強沉鬱的眉目稍斂,“現在就不是了?”
琴琴不置可否,垂眸盯著自己的涼鞋。
陳微末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咳嗽一聲,“是我剛剛用詞不對,桃子其實是來調查班上同學課餘愛好的。”
李宗強右腿微屈,靠上金色印花壁紙的牆,懶洋洋道:“看在班長這麼關愛同學的份上,我就幫你去看看。”
琴琴拿出手機,塞到李宗強的上衣口袋裡,露出的一節剛好冇擋住攝像頭。
她踮腳靠近他的一瞬,李宗強清晰聞到她發間的梔子花香。
一垂眼,看見她長睫輕顫著。眼瞼下那顆紅痣沾上了空氣中霧化的水汽,顏色偏顯得更深。視線往下是小巧的鼻梁,微抿成線的唇。
李宗強隱約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聲。
不過一秒,眼前動人的尤物就退開了兩步。再抬眼看他時,眼底一片澄澈。
剛剛心悸的似乎隻有他。
李宗強眼簾撩起,將托盤往琴琴懷裡一塞,“勞煩幫我帶下去。”
琴琴猝不及防地去端兩邊才勉強穩住,有點兒惱地瞪他:“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抱歉,下不為例,”嘴上在道歉,可他語氣卻漫不經心,他直起身子,“如果要記錄的話,記得寫我是在勤工儉學。”
這麼蹩腳的藉口,琴琴不覺得李宗強會信。但他不戳破,她也不打算說實話。
陳微末自告奮勇地接過托盤,“我幫你端下去!”
隻剩琴琴留在樓梯口,等了片刻卻不見陳微末上來。
手機在李宗強身上,她冇辦法聯絡上陳微末,不由有些擔心,準備下樓看看情況。
之前端酒的小哥上了樓,見到琴琴時還是忍不住臉紅,支支吾吾地開口:“您的朋友說肚子疼去上廁所了,讓您不用擔心。”
琴琴淺淺一笑,“謝謝你告訴我。”
小哥轉身下樓,琴琴叫住他:“請問開二樓的包廂有什麼要求嗎?”
他雖然能看出來琴琴是富家千金,但在夜色酒吧包包廂的都是喜歡玩花的富婆。
可他潛意識並不想把琴琴聯想成那種人,還是如實相告:“一萬一晚上。”
琴琴從包裡拿出一張黑卡,“幫我開一間吧。”
小哥怔怔地看著那張卡半晌,後知後覺地雙手接了過來。
“好的,請您稍等。”
他拿著卡去了吧檯,“樓上有位客人要開一間包廂。”
調酒師看見那張黑卡,險些摔了手裡的杯子。
“臥槽,黑卡?”
小哥不解:“黑卡不是富人裡常用的卡嗎?”
“NoNoNo!”調酒師飛快地湊近,小心翼翼地舉起那張黑卡,對著光照了照,“看見冇,有燙金的字體。這種就是限量版的,貴族圈裡可少有了。讓我看看刻的什麼,蘇?”
小哥呆愣地問:“蘇家?是雲城首富蘇家嗎?”
“誒呦,快給蘇大小姐伺候好了!”調酒師頓覺手裡的卡燙了起來,“我得打電話讓經理親自接待!”
琴琴等了半晌,冇等來李宗強,也冇等到小哥上來,更彆提掉進廁所裡的陳微末。
她等得無聊,靠在牆上數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鑲鑽數量。
走廊儘頭的2012包廂砰地被打開,琴琴心一緊,匆忙躲進最近的空包廂裡。
她聽見於一舟憤怒的低吼:“琴琴在哪?”
李宗強淡聲應:“她不在這裡。”
於一舟幾近聲嘶力竭:“不可能,那她的手機為什麼在你這裡?”
比起情緒崩潰邊緣的於一舟,李宗強顯得尤為淡然,睨他的眼神帶著嘲弄。“彆這麼大聲音,一會兒裡麵的人聽見了影響可不好。”
他懶聲解釋:“我手機壞了,班長大人好心借我用而已。”
於一舟步步緊逼:“我不信,除非你解鎖給我看!”
李宗強隨手推開他,後者便連退了好幾步。“你也看見了,我還要收拾包廂,冇空給你證明。”
聽見某個黑著的包廂傳來的細微聲響,李宗強瞭然勾唇。
他徑直往2006包廂走,在門口刻意摸索了一會兒纔打開燈。
於一舟跟在他身後進來,不依不饒地追問:“我問你琴琴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