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場裡待慣的姑娘們從未見過生得這般美、這般好看的男子，正因如此，此時此刻，竟無一人敢圍上去。
她們隻是以帕掩嘴，羞怯地用眉眼傳情。
然而，突然喝起的一聲，徑直打破了這春心浮動，曖昧的氛圍：
“鶴召——！”
在看清他麵容的那一刻，白澤已然分不清心頭是欣喜還是激動，一時頭腦發熱，竟毫無顧忌地喊了出來。
不止是鶴召，所有人的目光都默契地轉移到了他身上。
突然的，奇怪的，再次靜默。
可白澤不在意，甚至怕鶴召看不見自己，跳起來朝他揮了揮手。
“白澤……”
鶴召微微斂眸，失了好一會兒神才喃出這個名字。轉而麵上笑意更甚，拂袖朝他走去。
旁邊人分外自覺，紛紛給他們讓出一條道。
走到人跟前，鶴召收起手中的摺扇，毫不留情地敲了下對方的額頭，哈哈笑道：“小澤兒，這麼年冇見，你怎麼還是不長個呀？”
白澤吃痛，立馬捂住腦袋道：“那又怎麼樣？”
才說完，見對方手掌要覆上自己頭頂，立馬如避蛇蠍後退一步：“不許摸我頭！”
他都已經四百多歲了，非常非常不喜歡對方這個摸小孩的動作！
況且，不就是比自己高了個額頭，被他說得跟什麼似的！
鶴召隻好收住手，朝周遭環視一圈，露出幾分懷疑的神色，道：“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澤哪能明白他心裡所想，如實道：“我想賺銀子。有人說這裡可以賺銀子，我就來了。”
許是他回答的表情太過認真，鶴召愣了許久，才“噗嗤”一聲笑出來，道：“小澤兒，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好騙？”
……好騙？
白澤懵了下，剛想反駁兩句，但見他越笑越開懷，又突然就冇了底氣，小聲道：“我怎麼就被騙了？”
鶴召注意到他手中的紙，奪過來展開一看，桃花眼笑意更甚，指著上頭道：“上麵白紙黑字寫得這麼清楚，莫非你不認識？真是白叫我教你認了那麼多年的字。自己把自己賣了，銀子還到了彆人手裡……嘖嘖嘖。”
白澤眼睛睜大，震驚不已，“賣……賣？我怎麼知道，我這不是還冇看完。而、而且，這個根本讀不通。”
鶴召：“……”
鶴召：“你怎麼讀的？”
白澤理所當然道：“豎著讀的呀。”
鶴召微微一笑：“橫著讀的，而且，從右往左。”
他說完，又把它拿在手裡細細看了一遍，滿臉鄭重道：“不過小澤兒，你這字……”
“……”白澤不說話，隻選擇陰惻惻凝視他。
他很識趣，立馬臉不紅心不跳誇讚道：“這字，還是進步了許多的！”
見鶴召一直捏著賣身契，老鴇心裡隱隱覺得不妙，向前邁出一步。
隻可惜，晚了，對方眼睛都冇眨，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把那契紙撕了。
“刺啦”，一下，兩下。碎裂的紙片被他握在手心，一揚，便如柳絮一般洋洋灑灑落地。
“這，這……”
老鴇看著滿地狼藉，見鶴召不好惹，便氣得直指白澤：“小公子，你可是甘願賣身的，奴家的銀兩也是儘數交付的！契約已成，怎可容你這般兒戲？”
白澤“啊？”了聲，剛想說什麼，鶴召卻伸手攔住了他，將他拉到自己身後，悠悠展扇看向老鴇道：“我替他贖身，多少？”
老鴇抱住手臂哼了一聲：“冇有兩千兩黃金，誰都帶不走他！”
兩千兩……
黃金？！
話一落音，眾人抽氣聲此起彼伏，鶴召亦朝她涼薄地勾了勾唇角。
白澤對錢這類東西冇有概念，但看大家反應，應該是很多。
作為一隻還算善解人意的好妖，他不願鶴召為難，便扯了下他的衣袖，小聲道：“我的確是答應她的，斷不能毀約，雖然我是被騙的，但也是自願的。其實……我也冇想走。”
鶴召低頭看他，隻是問一遍：“你真要待在這？”
白澤一臉真誠：“可以賺銀子。”
鶴召默默扶額：到底是這小子太純潔，壓根不知曉青樓乾的都是些什麼生意……
忍住把他強拽走的衝動，他又拿扇子敲他的腦袋，低聲道：“賺什麼賺，你需要賺什麼錢？”
白澤吃痛地捂住額頭，但同時，心頭泛起一陣莫名的委屈，嘟囔道：“我想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怎麼也有錯？
“不許！”鶴召直言打斷他。
低頭看著對方清潤的眸子，陡然意識到自己態度太過生硬強烈，隻好把聲音放柔了，輕聲道：“真把自己當凡人了？”
白澤道：“澤川冇了，我來人間體驗生活怎麼了？”
不容對方反駁，他又悶戳戳說：“倒是你，一百年了，也不知道來見見老朋友。”
鶴召一噎，到底是理虧，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老鴇哼著聲打斷了：“聊夠了嗎？有錢贖身，冇錢就掛牌子。”
他蹙著眉頭，眼底陰冷，但轉過身來時，卻是忽然衝她展顏一笑。
隻不過，這個笑中，摻了一絲狡黠。
下一秒，他攔腰摟過白澤，足尖一點，衣袂飄飄，竟是在一片驚羨的目光中，飛身上了二樓。
施施然立定身後，他並不把其他人放眼裡，也不理會他們的低呼聲，隻自顧自搖著摺扇道：“倘若你當真願意出賣色相與身體，我都不介意來這樓點你。”
“點我？”白澤聽得稀裡糊塗，不過還是及時捕捉到了關鍵詞，“什麼色相？什麼身體？”
“你當這乾的什麼正經事兒？”鶴召說完，又輕輕笑起來，湊到他耳邊道：“雖說我家小澤兒的確可以靠臉吃飯，但，這身清白保不保得住，我可就不敢說嘍。”
見白澤還是一臉呆呆的模樣，他玩心頓起，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幫他把頭扭過去，指了指下麵道：“諾，看那。”
白澤果真看了過去，隻一眼，腦袋轟地空白，人傻了。
是真傻了，臉霎時燒成柿子。
那邊是鳳鸞樓的另一處，雖說一樓珠簾垂地與外隔開，但站在二樓這種高處，仍能把裡麵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群男人，大多數都是輕紗覆身，半掩半遮，露出堪比女子的軟陷的腰肢。他們有的伏在客人身下，有的摟住客人的脖子，有的投喂客人瓜果瓊釀，一乾人玩得興起，絲毫不被外頭髮生的事情影響……
再不敢看第二眼。
“哈哈哈哈哈哈……”
“鶴召！”
白澤聽著這欠揍的笑聲，真是氣得想一腳把他踹下樓。
鶴召自然怕白澤真的生氣，立馬揉他的發頂給他順毛，半彎著桃花眼賠罪道：“我錯了我錯了。”
雖好聲認錯，實則笑意更濃。
白澤心裡餘悸未定，看了眼下邊那群衣裝暴露，濃妝豔抹看熱鬨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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