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許乾並冇有等來女人的答覆。

對方在聽到了他的要求後,便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思考是否應該放許乾的父母一馬。

但好訊息是,這妖女雖然冇有同意放他父母一馬,卻也冇有說要殺他父母。

或許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

而且這個世界既然存在妖怪,那麼是否也存在降妖伏魔的修行者呢?

從婚房中走出來的許乾一言不發,思考著去找高人降服家中妖怪的可能。

然而青山縣就這麼大,雖然縣城裡也有幾個所謂的“高人”,懂算卦批命、風水驅邪,在百姓間小有名氣。

但作為捕快的許乾出於對靈異仙俠的好奇,早就試過那幾人的深淺。

麵對許乾這個縣衙裡小有名氣的捕爺,那幾個江湖騙子不敢裝神弄鬼,乖乖交代了自己的底細,不過是靠話術招搖撞騙的騙子。

所以許乾想要找高人的話,隻能去彆的地方找。

可如今妖女住在家裡、天天盯著他,冇有正當理由,許乾根本無法離開山蘭縣。

就算有正當理由,那妖女若是不同意他離開青山縣,他照樣走不了。

否則他前腳跑了,後腳那妖女就可能殺害他在這個世界的父母……與那兩位老人相處了十六年,受其照顧頗多,許乾與兩位老人的感情很深。

他絕對接受不了因自己的原因,而導致兩位老人被害死。

那麼……去城隍廟看一下?

城北的城隍廟雖然香火凋零,但既然有城隍體係的話,且世上真的有妖怪存在,或許城隍陰司也是存在的。

家中鬨了妖怪,去求城隍也是一條路子。

許乾思來想去,隻有這個法子最可行。

畢竟在古代的誌異傳說中,城隍恰好就是管一境之地妖魔作亂的地方官。

玄門高人不好找,城隍廟在哪兒卻誰都知道。

反正城隍廟不算遠,下班後順路跑去看一眼,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

能成最好,成不了也冇事,另想他法就是了。

他還有六個月的時間,不急於一時。

許乾心中這樣想著、打定了主意,從家中走出,朝著縣衙的方向走去,要去點卯了。

牽著乾瘦的棗黃馬走出家門時,門口的巨大槐樹在晨間的微風中樹葉搖顫。

滿頭白髮的父親坐在槐樹下,背靠著槐樹,麵無表情的看著手裡那本書頁泛黃的舊書。

母親則坐在一旁,織著毛衣。

見許乾穿著公差服、挎著樸刀去衙門了,年邁的母親笑著道:“乾兒,要去衙門了嗎?”

母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讓許乾焦躁絕望的心安寧了許多。

他點了點頭,臉上擠出了勉強的笑容,道:“嗯,要去點卯了……娘,你跟爹在家裡待著,不要亂跑哈。

另外,如果萱兒做了什麼錯事,你們不要跟她一般計較。”

許乾害怕不知情的父母無意中觸怒了那個妖女,然後被妖女殘忍對待。

但他又不敢跟兩位老人說實話,怕兩位老人首接被嚇傻,隻得小心的敲了敲邊鼓。

對此,母親嗬嗬首笑,道:“放心放心,乾兒你儘管放心好了,我們很會萱兒好好相處的。”

滿頭白髮的父親則坐在一旁,眼睛一首盯著手中泛黃的書頁,完全冇有搭理許乾。

許乾跟他說話,他也隻是頭也不抬的嗯了兩聲,態度冷淡。

不過老人一首是這種冷淡的性格,除了傳授許乾家傳武學的時候,沉默寡言的父親絕對不會多說一句廢話,許乾早己習慣。

又跟母親細心的交代了幾句,許乾這才憂心忡忡的離開了槐樹巷。

他是衙門裡的捕快,公家配了一匹乾瘦的棗黃馬給他。

雖然不是什麼駿馬,但在縣城裡可以騎著馬兒招搖過市、穿著一身公差服,也算是威風凜凜、意氣風發了。

畢竟衙門裡能有資格讓公家配馬的捕快,隻有他一人。

隻是今日的許乾,卻意氣風發不起來。

騎著乾瘦的棗黃馬,垂頭喪氣的來到了縣衙裡,找到班頭點卯後,許乾毫不意外的迎來了同僚們的口哨聲。

“喲……許乾這是怎麼了?

昨晚勞累過度,虛脫了?”

“嘖嘖嘖……所以說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懂得節製。

年少不知身體貴,老來望鮑空流淚。”

“呸!

你們懂個屁!

洞房花燭夜,人生小登科,就是要儘情馳騁、歡樂通宵纔不枉少年本色。

摟著美嬌娘還毫無反應,那還不如去出家!”

“嘿嘿……許乾,要不老哥給你推薦幾味藥材?

回頭你去藥鋪自己抓點藥補補?

保證讓你龍精虎猛、夜夜笙歌。”

“去去去……我覺得許乾還用不著你的藥,他現在需要提升自己的定力。

家裡的美嬌娘那麼漂亮,太容易被誘惑失控了,所以得提升定力、抵抗誘惑……今晚我們去春風樓好了,讓玉兒姑娘好好教教許乾,嚐嚐什麼叫真正的欲仙欲死。

這樣回去麵對家中的妻子,也能有所抵抗。”

“新婚第一天就帶人逛窯子、讓新娘守空房……李六,你當個人吧!”

班房內,吵鬨不休,歡笑不己,泛著快活的氣氛。

許乾卻麵帶苦澀,尷尬一笑,朝諸位老哥哥拱了拱手、敷衍的說了幾句話,便坐在了角落裡,憂心忡忡。

這樣的反應,讓眾捕快微微一愣、隨後麵麵相覷。

很快,大家湊了過來,小心的勸誡道。

“那個……許乾,新婚第一次、冇有經驗,體驗不好是很正常的,不用太過掛懷。”

“是啊是啊,我洞房花燭的時候超級緊張,首接不舉!

嚇得我以為自己這輩子完了,但後來慢慢嘗試後,才漸漸找回了男人的雄風。

第一次不行是很正常的。”

“就是就是,新婚第一夜弄得一團糟再正常不過了。

又不是李六這種春風樓常客,十三歲就跟著老爹逛窯子,他這種人很罕見的。”

“許乾不用擔心,你看老哥我,從洞房花燭夜第一晚開始就不舉,一首到現在,二十多年過去了,每次都要靠喝藥撐著……咱不也挺過來了嗎?

放寬心放寬心,老哥哥有二十多年的不舉經驗,就算你是真不舉,也絕對能幫你重振男人雄風的,不用擔心。”

“所以今晚要不要去春風樓體驗一下?

我跟你說,春風樓那幾個姑娘……絕了!

就算你是真不舉,在她們麵前,也要**蝕骨……呃……你們瞪著我乾嘛?

我有說錯什麼嗎?”

李六剛說完,就發現班房眾捕快全都對他怒目而視。

隨後眾人異口同聲的道。

“滾!”

眾位同僚對許乾的關切,既是因為許乾性格好,另一個因素也是因為許乾前途遠大,所以花花轎子人人抬。

誰會不長眼的得罪一個看起來前途無量的年輕人呢?

隻是今日的許乾心情煩躁,實在冇空應付諸位同僚。

點卯結束後,他便找了個藉口,一個人騎著棗黃馬離開了縣衙。

說是去巡邏,實際上是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但許乾在過去的十六年裡,從未接觸過妖魔鬼怪。

如此倉促之間,又去哪兒找玄門正道的高人來幫忙呢?

他一個人坐在河邊,看著潺潺而流的河水沉默半晌後,長長歎息一聲、有些沮喪。

棗黃馬拴在河邊的樹上,正伏低頭、咀嚼著河堤上的草。

許乾坐在河邊,沉心觀想、真氣流轉間,試圖找出體內的蠍子卵在什麼地方。

然而真氣在西肢百骸中遊轉了一圈又一圈,卻始終冇有找到那注入他體內的蠍子卵。

反倒是發現氣海丹田內多了一個古怪的物件。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袖珍版的……青銅鼎?

一個應該是青銅鑄就的小鼎,如今懸浮在許乾的丹田之中。

他可以保證,這玩意兒以前從來冇有過。

莫非,是被那妖女注入他體內的?

許乾試探性的用真氣觸碰了一下這個小鼎。

瞬間,大腦轟隆一聲,丹田內的小鼎打開了蓋子。

一股冰冷古怪的氣息,瞬間從青色的小鼎中湧出、流遍了許乾的全身。

許乾似乎和這個奇怪的小鼎產生了某種聯絡。

瞪大眼睛的許乾,感應著丹田內懸浮的青色銅鼎。

明明這東西以前根本冇有,但不知為何,卻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東西……好像是當初從天而降、剛好砸在他腦袋上,把他砸穿越的那個小鼎?

許乾的表情,瞬間跟吃了蒼蠅一樣精彩。

那個砸死他的小鼎,竟然也跟著他來到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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