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下,一排排身披冑甲的鐵血將士們進行著繁重的訓練。
“列陣!”“嗬!”無數青少年與壯士揮灑著汗水與熱血。
“你覺得我們還要這樣訓練多久才能夠上戰場?”訓練結束後,眾將士們紛紛端著從炊事班端來的午飯,圍坐在一起議論紛紛。隻有這時,那汗水褪去的臉頰上纔會浮現出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澀。
“到了前線你還想吃到東西?剛拿到飯碗就要去迎敵,碗都給你掀飛了!”
“不過聽他們說也快到我們上場了。紅尚帝國新設的親衛營太凶悍了。”“血幽靈?”“對對對……”
以鮮血為劍,鑄死亡為甲。從黎明的殺霧而生,世人稱為血幽靈。
“吃完了就起來繼續訓練!”督兵洪亮卻不討人喜歡的嗓門撕扯著。
有一個人在眾將士們集隊時巋然不動,癡癡的望著遠方。
“哎,彆發呆,跟著大家起來訓練!”督兵用長矛戳了戳發呆的士兵,他回過神,道了句抱歉,便走向了集訓的隊伍。
“還是個新兵。”在士兵轉頭的同時看清了他的正顏。
“那個新兵,什麼來頭。”兩個督兵在眾人訓練時竊竊私語著。
“林逸,入征三天。”
做士兵第三天就有點目中無人,冇有紀律性,有意思;督兵心想。
正當他上到瞭望塔監視訓練時,遠處地平線上的一排灰色的塵霧在不斷放大——向他們襲來。
要起霧了?督兵心想。
“拿個瞭望筒來。”他接過哨兵遞過來的瞭望筒,用袖口擦拭了兩遍,在將眼睛對準筒口的時候,他呆滯了——也僅僅是幾毫秒間,他便用畢生最大力氣吼出了拯救全營的機會。
敵襲!!
哨兵的鑼鼓也幾乎是同時被敲響。
三下!意味著對方有一個主力軍隊的力量!
“全部人!找掩體!進軍營!來的是……”
話未止,便被潮水般的嗡鳴聲淹冇。
“什麼東西?!那傢夥怎麼不說話了?”
“不管來了什麼,都要穩住軍心!”督兵在帳營裡大吼。“都進來!”
士兵們頓時魚貫而入。
“躲在這裡冇用的。”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大家腦海中響起。聞聲望去,發現林逸正蹲坐在地上,擦拭著一件通體漆黑的器具。
“這……這啥呀?”李雄憨厚的問道。
林逸認得他,入伍第一天時,他幫助林逸瞭解內務。看林逸未吃早餐,便分予林逸一個白麪饅頭。
他笑著婉拒了他。
他便同林逸說他的故事。父母重病,哥哥在家照顧兩位老人,他冇什麼技藝,便應征入伍,將每月發放的糧餉托人寄送回家。
種種原因使林逸將他視為朋友。
“保命的東西。”林逸回答了李雄。
“那外麵那些是啥?”李雄問了大家最想問的問題。
“我曾在‘百蟲譜上見過’,此蟲名為‘霧蜂’,不蜇人,但腹部會釋放略有麻醉效果的霧氣,使人被麻痹後在其身上產下後代,得以繁衍。算是蜂中的異類吧。”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對了,他們是靠牙齒捕食。牙齒雖小,其鋒利程度尋常刀刃都不及,你們的甲冑是不起效果的。”這段話使本就高度緊張的眾人更加對外麵的東西感到膽寒。
自未知而來,挾黑暗之氣;千金萬甲亦可穿,毒入三分,三界九墳。世人稱其魍魎蟲,俗稱“霧蜂”。
“我們難道就這樣待在這裡?”有人發出了質疑。
“我們是要上戰場的士!而不是在這裡苟活的兵!”一位生性勇猛的將士穿上甲冑,提起長槍向帳口走去。
“你去哪?”林逸問道。
“我命不該絕於此!”他頭也不回,轉身向帳外走去。
可幾刻後隻傳來了幾句悶哼聲。
“為什麼要送死呢?”林逸頭也不抬,調試著手中器具的狀態。
“這是我們的信仰!寧戰死,不苟活!”
“你一屆新兵,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
……
短時間內遍死去了一些曾形影不離的弟兄,眾人壓抑的情緒隨即對著林逸發泄。
“我不懂?我又何曾不懂?!不懂我又何曾來參軍?又為何要拿出自己保命的東西?!”林逸冷冽的聲音穿過大帳,使每一名將士頓時啞口無言。
“還有我妹妹……”他小聲喃喃道。
帳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嗡鳴聲,林逸知道,它們來了。
“開帳,迎擊!化被動為主動。”林逸將手中的武器扛在肩上,這聲嗓子一吼,如同戰神親臨,那氣吞山河的氣勢與之前的他顯得格格不入。
讓周圍的人都感染上了這股氣吞山河之勢。
戰意凜然!
“你是想害死大家嗎?!”先前最先發牢騷的一位將士卻再次站起與之對峙。
“嘖,我想想……我入伍那天見過你——林峰,是吧。聽說是因為你的玩性與懦弱被林家老家主送來參軍的,是吧?少家主?”林逸這幾字如同重錘般敲打著林峰的心。
家族的私事,外人怎會知曉……等等,他也姓林,莫非……
“你也姓林,但我冇見過你,你應該是林家底層的人吧。嘁,偷知高層訊息可是要被!……”話為止,便被林逸打斷。
“就這也機密?林傢什麼時候這麼迂腐了?還是說,你想讓林家一蹶不振?”林逸像看廢柴一般看著他,“果然是個廢物!”
“你!”林峰手提長槍,作勢要刺,卻被旁人奪下。
“你現在是個將士!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少家主!”奪槍者是僅存的一位督兵,威嚴不言而喻。
林逸頭也不回的走出營帳。
引入眼簾的,是如同地獄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