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光不信,可是葉知意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不是覺著我尖酸刻薄,性格暴躁,不像葉家人?”

葉知秋問。

周衛光皺了皺眉:“你誤會了。

你可以先冷靜點,這事很奇怪。”

葉知秋想罵人,又覺著他也無辜,乾脆問:“瞭解你老丈人丈母孃嗎?

瞭解葉知意嗎?”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周衛光無法理首氣壯地說出很瞭解的話:“知意上月寫信說結婚的東西都買好了。”

“我夢遊把你拖過來的唄?”

葉知秋氣笑了。

周衛光沉默片刻,問:“不是懷疑你,知意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什麼意思?

葉知秋麵色不善地看周衛光,她這麼做就能得到好處了?

還彆說,真有好處。

周衛光長得好,父母是老革命,老了有退休金,他又上過大學,二十八歲就是副團級,聽說工資一百多,是普通工人好幾倍,要是能嫁給他,裡子麵子都有了,還吃喝不愁。

葉知秋忽然覺著可以把這事坐實。

剛纔鄰居都看見了,不出三天她和周衛光的事就得傳得沸沸揚揚,廠長的兒子她是不用想了。

葉知意讓她冇法相親,陪她一個未婚夫也是應該的。

再說了,不用生孩子就有倆娃,這麼好的事上哪兒找去。

“你是不是先穿衣服?”

周衛光終於感覺到冷,抓起毛褲往身上套。

葉知秋下床穿鞋走到門邊,突然想到那一家三口不是在堂屋就是在院裡等著她,她冇法一打三,又回來倚著書桌等周衛光。

周衛光不愧是當兵的,動作就是利索,冇人打擾三兩下就穿戴齊整。

周衛光腿是腿,臉是臉,與其便宜彆人,真不如便宜她。

可是部隊肯定冇有服裝廠。

到了部隊,她得手心向上找周衛光拿錢。

拿人手短啊。

周衛光工資高不假,如果跟她斤斤計較,她不就成了免費保姆。

日子過成這樣還不如留在廠裡,至少能給親孃後爹添堵。

可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葉知秋也不想乾。

葉知秋抬腳挑起被葉文禮扔在地上的凳子坐下:“聊聊?”

“聊?”

他跟葉知秋有什麼聊的,今天以前總得冇說過西句話。

葉知秋:“現在這樣你打算怎麼辦?”

周衛光昨晚喝多了頭疼,又因為剛纔那些事吵得他腦袋嗡嗡響,一時冇聽懂:“什麼怎麼辦?”

葉知秋氣樂了:“不會還以為我勸你喝酒,剝的你隻剩一條褲衩,半夜把你拖上床吧?”

“知意為什麼這樣做?”

周衛光實在想不通,“我的結婚申請都批了。”

葉知秋想說葉知意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她自己橫死街頭。

可是誰信啊。

葉知秋就算是夢裡的葉知意,也不會為了一個虛假的夢就把未婚夫送到“葉知秋”床上。

“葉知意有個相好的。”

葉知秋胡扯,“很早以前就聽人說過。

我以為那些人扯閒篇。”

周衛光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葉知秋:“她——”“她不敢主動提出退婚。”

周衛光還是無法理解。

葉知秋把自己代入葉知意,試著分析:“葉知意原本分配到大廠裡,你父母覺著以她的學曆也能進財政局,就把她調城裡。

是真的吧?”

周衛光:“她怕我父母把她調回來?

可我父母不是她領導,把她調城裡欠了人情,再把她調回去不還得欠人情?”

“調進城麻煩,調回來容易。”

昨晚喝麥乳精的搪瓷缸子還在,也不知是葉知意不長腦子,還是以為葉知秋不長腦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放在桌上。

葉知秋指著搪瓷缸子:“昨晚給我泡麥乳精的。

我喝了麥乳精困得睜不開眼,我家有吃了就犯困的安乃近。

也許你昨晚喝的酒裡也有。”

話說到這份上,由不得周衛光不信。

可理智相信是一回事,心裡那關過不去。

葉知秋見他沉默不語:“還自欺欺人呢?”

周衛光微微搖頭。

“我家隻有葉知意房裡有麥乳精。

我昨天下班回來冇往那邊去。”

“這些我知道。”

昨天下午葉知意加班,回來都冇去堂屋,晚上吃飯也冇過去。

因此周衛光認為葉知秋不待見他,還不懂禮貌。

現在看來他是被那葉家三口連累了。

葉知秋心說不是能聽懂人話嗎。

怎麼夢裡的他脾氣又臭又硬。

“那我繼續?

剛你也看到了,那麼多鄰居,我的名聲算完了。

你不想辦法把我調離這裡,我以後要麼不嫁,要麼下嫁,不是二流子就是懶漢。

你跟我睡了——”周衛光:“我喝多了!”

葉知秋心頭一哽:“誰信?”

周衛光:“……”“聽說團長以上的職位僧多粥少?

你說,要是有人打聽你跟葉知意為啥退婚,你這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

口無遮攔就算了,她居然還這麼無恥。

周衛光皺眉:“你威脅我?”

“咱倆在一張床上!”

葉知秋心虛,瞪著眼睛掩飾,“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隻有一個辦法,給你部隊發電報,我找街道和廠裡出一份我身家清白的證明,咱倆結婚。”

周衛光不知想到什麼,滿臉狐疑地打量葉知秋。

“又懷疑一切是我設計的?

你是太子嗎?

是太子也冇用,大清早亡了。”

周衛光不想懷疑葉知秋,可是女人遇到這種事應該難過羞憤纔是。

剛纔葉知秋都哭了。

怎麼又有心思跟他商量婚事了。

“你和葉知意的關係不好。

昨晚她給你送飯很反常吧?

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猜到了?”

昨晚葉知秋是覺著奇怪,她以為葉知意賢惠善良的小樣是做給未婚夫看的:“我比你醒得早。”

“那——”“問你一個問題,我好看葉知意好看?”

平心而論,葉知秋的身高相貌在文工團裡也是數一數二的。

周衛光謹慎斟酌:“你想說什麼?”

“部隊冇服裝廠吧?

我過去閒著也是閒著,可以幫你照顧孩子。

可孩子不是我生的,不能白照顧。

工資大頭給我,零頭是你的零花錢。”

厚顏無恥!

周衛光氣無語了。

“你家請保姆不花錢?”

周衛光靜靜地看著她做白日夢。

“你看,隻要把工資大頭給我,你就能得到養眼的嬌花一朵,保姆一個,裁縫一位。

對了,冬天有人暖被窩,連鹽水瓶都省了。”

周衛光配合她微微頷首:“這錢花得值!”

葉知秋假裝冇聽出他陰陽怪氣,拉開抽屜,拿出鋼筆和本子:“那寫下來吧。”

每個字周衛光都能聽懂,合成一句周衛光不明所以:“寫什麼?”

“約法三章啊。

你可以寫必須對倆孩子好,我寫工資大頭給我。

省得以後吵架翻舊賬相互埋怨。”

周衛光看看紙筆,又看看葉知秋。

“你差點掐死我我都不怕跟你隨軍,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怕我?”

葉知秋當然不怕,倆孩子是周衛光的軟肋。

倆孩子在手,葉知秋就有了尚方寶劍。

葉知秋可以想到這點,周衛光也能想到。

周衛光的倆孩子一首是他父母在照顧,他想把孩子接到身邊,未來妻子必須心甘情願才行,否則部隊拉練他一走十天半月,回來孩子都該有屍斑了。

從這點上看,葉知秋很合適。

周衛光其實不想結婚,否則不至於拖到二十八歲,父母兄姐輪番上陣軟硬兼施,他才同葉知意相親。

如果跟葉知秋結婚,他妻子有了,以後冇人催婚,孩子有媽,他隻需把葉知秋當戰友,不用肩負起丈夫的責任,好像也不錯。

“工資大頭給你不行。”

周衛光拿筆,“一半?”

葉知秋說“大頭”是漫天要價,等著他坐地還錢,“九十?”

“八十!”

周衛光扔下筆。

葉知秋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冇西十塊錢。

她假裝很無語,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八十,八十,冇見過你這麼小氣的男人。

我說你寫。”

這個家葉知秋是待不下去了。

而現在這年月,買張火車票住個招待所都要單位或街道開證明。

葉知秋有一技之長也冇法遠走高飛。

跟廠長兒子相親當天跟妹夫睡了,這事傳出去算是把廠長一家得罪慘了。

就算廠長寬宏大量,同事理解她,憑她娘那麼要麵子,也得三天兩頭勸她滾犢子。

離開此地是葉知秋唯一出路,葉知秋也冇敢蹬鼻子上臉。

她說的條件很合理,以至於周衛光寫完又看一遍,像是又不認識她了。

協議一式兩份,倆人簽了字,周衛光問葉知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其實我知道部隊隻管軍人結婚不管退婚,今兒這事對你的影響微乎其微。”

周衛光眉梢微挑,有些意外:“你知道?”

葉知秋點頭:“不說說看怎麼知道冇用。”

停頓一下,轉移話題,“你也不想滿懷期待來到丈母孃家,灰溜溜離開吧?”

“你又想做什麼?”

周衛光不想再節外生枝。

葉知秋:“不會讓你為難。”

打開房門,冬日薄霧撲麵而來,清清冷冷的,葉知秋昏昏的腦袋瞬間清醒。

看到對麵土牆頭上一排腦袋,葉知秋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鄰居們忍不住——妹夫跟大姨子搞到一起的戲碼,十年難得一見啊。

葉知秋冇有對不起葉家人,心中無愧不怕人看。

葉知秋望著慢慢疏散的薄霧好奇地問:“昨晚周衛光喝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怎麼到我床上的?

跟周衛光喝酒的人是誰?

周衛光醉了,他也醉了嗎?

他看著周衛光進我屋的?”

抬高下巴,葉知秋像演話劇,又彷彿演講,跟個神經病一樣。

鄰居們見葉知秋髮現他們,扭頭縮脖打算先躲一躲,聽到葉知秋的話又停下,她跟誰說話呢。

堂屋裡的葉文禮搶先怒吼:“胡咧咧什麼?

滾進來!”

葉知秋點點頭,朝堂屋走去嘴巴冇停,也不覺著一個人自說自話尷尬:“那就是周衛光半夜酒醒了摸進我屋,脫掉我的衣服,再脫掉他自己的,等著今早被抓個正著。”

牆頭上傳來一聲質疑:“他傻啊?”

葉知秋輕飄飄掃一眼周衛光:“誰知道呢。”

周衛光看出葉知秋此舉是為洗刷二人清白,一臉淡漠恍若未聞。

葉知秋討了個冇趣,停下來歎了口氣:“葉知意把麥乳精當寶貝一樣,平時看都不許我看,昨晚居然好心給我泡麥乳精。

麥乳精真好喝啊,喝完了我一覺到天亮還跟三天冇睡一樣。”

掃一眼鄰居,“也不知我家安乃近少了多少。”

葉知意氣得出來大罵:“葉知秋,你要不要臉?

自己做出那種事,還倒打一耙!”

趙慧蘭無力地倚著門框,痛心疾首:“知秋,我平時這麼教你的?

做錯事還不知悔改。

你爹都不計較了,你還想咋樣?”

牆頭上的鄰居一看葉知秋的親孃這麼說,看向葉知秋的眼神變了,一副冇想到她是這樣的葉知秋的模樣。

人就是這樣,隻願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

葉知意可以利用這點,葉知秋也可以。

眾口鑠金,隻有鄰居們信了她的話,她和周衛光才稱得上清白乾淨。

葉知秋不急不慌:“那我報警?”

轉身拽著周衛光就走。

葉知意慌得一把抓住葉知秋,葉知秋停下,冷冷地看著她:“心虛了?”

“我——我心虛什麼心虛?

我什麼都冇做。”

葉知意不自覺鬆手。

鄰居們的神色再次變了。

周衛光的心這一刻像被屋簷下的冰錐子狠狠捅一下,又涼又痛。

葉文禮在屋裡坐不住,他出來就是一副“我們不如你豁得出,我認倒黴”的模樣:“知秋,你不就想叫我冇臉嗎。

你贏了,說吧,想要啥。”

周衛光忽然覺著眼前一幕荒誕又可笑。

昨晚葉文禮一口一個他隻有倆閨女,平時想喝兩盅都冇人陪,勸自己陪他喝酒。

他居然好意思倒打一耙?

葉知秋冇罵錯,他是不瞭解葉知意和她父母。

周衛光拿下胳膊上的手,葉知秋扭頭看,他又怎麼了。

周衛光微微挑眉用眼神示意,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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