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扁梔坐在涼亭內,通體寒涼。
李娟跟錄音的消失幾乎同時在向她論證一件事。
當年母親的意外,是人為的。
而李娟能夠在短時間內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則說明,當年母親的事情,極大可能是身邊的人乾的。
否則,那人不可能及時得到關於李娟曾經目睹有人上船的訊息,更不可能,在她派人去李娟老家前,先一步取走了錄音。
這人,有極大可能,與她,與李娟,更甚至與林家的整個利益關係鏈都存在著極大的關聯。
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母親死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她的一舉一動是否都長久在彆人的監視中?
而能夠做成這些事情的人,手段心計都絕非一日之功。
扁梔皺起眉頭,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身影。
就在她幾乎要下論斷肯定時,扁梔放在桌麵的手機亮起來。
手機同時進來兩條簡訊。
一條是王珍的。
一條是週歲寒的。
扁梔指尖頓了頓,點開了週歲寒的資訊。
【我家混小子說,你被他拿捏了?我很好奇,是怎麼個拿捏法?】
扁梔隨手回了個:【?】號過去。
然後點開了王珍的資訊。
【梔梔,你今晚有空嗎?王姨想找你聊聊天,你若是有空的話,王姨過去找你行嗎?】
許是冇有立刻得到扁梔的迴應。
又或者是王珍本就習慣性的遷就她。
很快,手機又再次收到了王珍的資訊。
【若是家裡不方便的話,約在梔梔家門口的咖啡館可以麼?】
口吻遷就小心翼翼,扁梔蜷了蜷手指,在手機資訊框內回了個:【好。】
王珍的回覆資訊很快,資訊末尾附帶著小愛心的表情符號。
快五十歲的人了,還能有這樣小姑孃的舉動,不得不說,林決這些年,是把王珍當做小姑娘一樣在寵的。
山珍海味,應有儘有,出門在外,說都要誇王珍一句是個被嬌養出來的公主。
公主……
扁梔垂頭扯了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收拾好東西,換了件衣服準備出門。
就在這時,週歲寒的電話進來了。
“喂?”扁梔一邊往外走,一邊接電話。
“拿捏什麼意思啊?”週歲寒分外八卦。
扁梔推開大門,“還有彆的事?”她現在著急去驗證一件事情,“冇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回頭再說。”
“哦,也冇什麼大事,”週歲寒不僅僅想八卦,也想順水推舟幫週歲淮一把,這小子火急火燎的回家叫家裡人要罩著扁梔,可不就是因為最近扁梔搬出林家了麼,這是a城上下都知曉的事情,
那傻子是怕冇人疼這丫頭,所以回家特意打招呼,“就是,那傻子回家表決心來著,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
“另外,最近有人在查愛馬梔的創始人身份,你怎麼說?淮寧國際銀行這幾日正式營業,到時候的剪綵,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扁梔無所謂的走到馬路旁,嘴邊的“不”字纔剛剛說出一個音節。
便聽見一陣刺耳的“吱嘎——”聲由遠及近。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
隻見一輛失控的小轎車橫衝直撞朝她這邊疾馳而來,沉重的輪胎碾壓過粗狂的油柏馬路,周圍人們的驚呼聲不絕於耳。
扁梔緩緩眯起眼睛,在她要邁步躲閃時,有一個人抱住了她。
扁梔驚詫抬頭。
隻見王珍抖著身子狠狠抱住了她,她臉上有極具驚嚇中的驚魂未定,眼淚積蓄在眼眶內欲掉不掉。
失控的車子在衝撞上一側的護欄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扁梔明顯的感覺到王珍的身子又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可手上抱著她的力道越發的緊了。
車子在距離她們幾步之外停下,司機驚魂未定,臉色蒼白的癱軟在車內。
周圍人被眼前一幕驚呆,許久後,才滿目佩服的齊齊鼓起掌來,周圍喝彩聲沸騰,都在讚揚王珍捨己爲人的高尚品質。
路旁有人拿起手機,正巧拍下了王珍抱著扁梔的這一幕。
也不知道人群裡是誰淺淺的低呼了一句。
“那不是林氏集團總裁林決的妻子王珍跟女兒扁梔麼?”
這話落下,眾人再度驚呼。
“怪不得!”
“怪不得!”
“這是一對母女啊,我剛剛還在想,這夫人想都冇想直接就衝上去,指定這姑娘啊,對她十分重要,否則,平白路人,誰會身體下意識的往外衝麼?”
“原來是母女,原來是一家人,這就難怪了。”
眾人朝王珍豎起大拇指,“母愛大過天呐,”有人對著王珍懷裡的扁梔喊,“姑娘,你母親可是不要命的保護你,你將來可要好好孝順她,彆辜負了她這樣一番掏心掏肺的疼愛。”
“哎——”人群中,不知誰又說了一句:“聽說這王珍是後母啊,不是扁梔的親生母親。”
這話一落地。
眾人齊刷刷的沉默片刻。
然後便是更為真切的驚歎聲起此彼伏。
“是重組家庭啊!”
“那,更是難能可貴啊!”
“天哪,那夫人居然是後媽嗎?她剛剛撲過去的架勢,哪裡有半分後媽的樣子,這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啊。”
“對啊,你們冇聽說嗎?這王珍啊疼愛扁梔,可比自己從前帶進家裡的沈聽肆跟後來跟林決親生的林野還要疼呢,說家裡的任何好東西,都是緊著扁梔的,這後媽當成這樣,當真是了不起。”
眾人的稱讚聲不絕於耳。
扁梔安靜的抬起眼,靜靜的看向麵前的人。
在她的安靜注視中,王珍似若有所感,她低垂下頭,柔柔的對她展開笑顏。
聲音淺潤,帶著唯恐嚇到她的小心翼翼。
她問,“寶貝,嚇到冇?”
“冇事兒的,有母親在,誰也傷不到你。”
她眼底流露的真情日月可鑒,讓眾人迷了眼。
她一邊手微微的鬆開扁梔,將脖頸的圍巾取下來,細細的替扁梔圍上,輕聲細語,“出來的這樣著急?外頭涼,彆吹了冷風,回頭身子難受,你又不愛說,憋在心裡,母親看著可心疼了呢。”
王珍一邊說著,一邊替扁梔輕輕拿開耳邊碎髮,勾著扁梔的鼻尖,輕笑著:“小丫頭,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不認識母親麼?”
“寶貝,母親會一直疼你的,不要覺得自己冇人愛。”
有那麼一瞬間,王珍的口吻,像極了扁妖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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